泣血寻凶

第47章


琼斯把人民圣殿教迁到加利福尼亚时,我的母亲和琼斯一起跑了过来。接着,我又收到一条短信,说凶手不是莱昂内尔……”
    “等一等。这是新话题吗?你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的,就在几个小时前。”
    “对方了解莱昂内尔?”
    “这足以说明不是莱昂内尔干的。我给德温打了电话,告诉他了――我是说,这是案件的主要缺口,对吧?可他不信。他找到了一揽子论证严密、可得出结论的证据,这些证据解答了大部分问题的答案,他对于进一步调查不感兴趣。这意味着一切都落到我们身上了。”
    一阵沉默。
    “塔姆?”
    “我在,”她停顿了一下,“你听起来相当激动。”
    “我是相当激动。除了我的父亲之外,没有可交谈的人了,前提是他还活在人世。”
    “可你和他谈什么呢?”
    “谈谈莱昂内尔当时和什么人在一起,了解一下当时的整个情况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一定有人参与其中,这个人和我母亲、我父亲、斯宾塞、琼斯以及所有疯狂的行为之间都有联系,可这家伙一直在我的视线之外,他就这么神神秘秘地在幕后逍遥自在了40年。我得去找到这个王八蛋,把他绳之以法。我向上帝发誓。”
    塔玛拉的嗓音在电话上变得柔和起来,“怀亚特。”
    “嗯。”
    “吸口气,慢点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我想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照我说的去做,现在停下来,闭上眼睛,吸口气。”
    他服从了命令。
    “好了,”他说,“任务完成。”
    “现在再做一次。”
    “要做多少次?”
    “再做一次。”
    “好了,做完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亨特停顿了一下后说:“感觉不是很好。”
    “你想回家吗?”
    “比什么都想,可不知道能不能回家。还不行,我想我们俩关系近了一步。”
    “这是你离开前说的话,还记得吗?”
    “关系更近了。”
    “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她说,“千万别伤着自己。”
    “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列。”
    “是的,可似乎要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吗?”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说,“我想我能扛过去的。”
    “当然行了,你就是这样的人嘛,你可以战胜任何东西。如果你撑不住了,就算帮我一下忙,行吗?给我打个电话,随便什么时候,随便什么事情,都行。”
    “我会的。”
    “答应我?”
    “我答应。”
    亨特去《印第安纳波利斯明星报》之前还有几分钟时间可供打发。他现在已经完全打消了睡觉的念头,于是给伯纳德神父打了一个电话。他身体出现的症状――心脏怦怦跳,呼吸急促――在和塔玛拉打电话的过程中已经平息下来了。现在,情绪平息之后,除了感觉时不时眼冒金星和缺乏睡眠之外,他感觉自己又活力四射了。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有精力扛过这一天剩下的时间。
    亨特松了一口气.伯纳德在教区住宅的家中。他给神父简要叙述了上次见面之后发生的事情,然后问神父运气是否不错,和凯文可能工作过的或者有过联系的教民取得了联系。答案是简短的没有。
    “但还是有一个新消息,”伯纳德说,“虽然我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但对你总会有点作用的,其实作用也不大。”
    亨特说话不紧不慢,没有流露出十分期待的感觉,“神父,什么消息我都可以接受。”
    “哦,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一件小事而已。凯文曾为乔・费伦干过零活,照你要求的,我问他自从凯文跑到得克萨斯之后,他是否收到过凯文的来信。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愣了一下,然后他告诉我凯文没有去得克萨斯。”
    “那他去了哪儿?”
    “墨西哥。”
    突然之间,亨特感觉情况可能确实如此,这就能解释查不到社会保障信息的原因了,能解释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原因了。更重要的是,随着自己心情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亨特意识到这预示着一种可能:他的父亲还活在人世。
    伯纳德仍在急速地说着,“他告诉乔,有了两次审判的记录之后,他认为自己在美国已没有办法过上真正的生活了。他生活的附近地区,只要发生了犯罪活动,警察都会首先来找他麻烦。在某种程度上,他已失去了对司法制度的信任,他要到另一个地方去重新开始生活。别人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别人。”
    另一个难以接受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那他给我写的信呢?”亨特不想考虑此事,但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父亲可能在信中撒了谎。如果他对于计划到得克萨斯一事撒了谎,他也有可能就是否杀了玛吉一事而撒谎。
    “这我就不清楚了,”伯纳德说,“我知道他出狱后不久就给了我那个盒子,他可能待了几个星期,考虑了去得克萨斯一事,然后断定得克萨斯不是他想去的地方,有没有工作倒在其次。”
    让亨特宽慰的是,这种说法似乎也能说得通。他问伯纳德:“那这位费伦先生透露他在墨西哥什么地方了吗?他有没有提到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亲口问过他了。”伯纳德说。
    “在什么地方?”
    “我很抱歉,我知道这个答案不受欢迎,但实在是不知道。”
    等到亨特再次赶到琳恩办公室的小隔间时,他开始相信伯纳德所说的信息实际上可能给他带来了福音,很可能最终会打破僵局。第一次使用办公室里律商联讯数据库搜索凯文・卡森的信息,得出的巨量网页链接在某种程度上使他失去了判断能力,没有花时间去设置参数范围来进行挑选和定位。当然,他试过好几次,从他父亲的年龄到得克萨斯这个地点,可每一次依然有太多的链接信息,无法合理地逐条进行检查核对。
    虽然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个凯文・卡森,并且毫无疑问大部分生活在美国,但是亨特肯定在墨西哥这个国家,有数百个叫凯文・卡森的人是完全可能的。数百人可能是一个可以仔细查阅的数字,尤其是他们可以通过设置参数来进一步限制搜索的范围,琳恩就曾用设置参数的方法找到了苏珊・佩齐――那就是其显著的年龄信息。又有多少个凯文・卡森是63岁,生于1948年1月,没有有效的美国社会保险号,还生活在墨西哥呢?
    最终的答案只有一个。
    
    第24章
    
    在旧金山,塔玛拉的日子并不好过。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外面阴沉沉的,她坐在窄小的厨房里,喝着当天的第四杯咖啡。她的外祖父出去和好朋友打室外地滚球了,大部分星期六他都是这样度过的。米基早就去农贸市场买菜去了,还没回来,因此她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和自己新近才产生的焦虑和担心作着斗争。
    怀亚特离她那么远,在电话上听起来境况不妙,差不多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举步维艰,内心狂躁,无法控制好感情的波动起伏。她认识亨特这么长时间,差不多是他这辈子的大部分时间,还从没有见过亨特对自己的心理失去控制。怀亚特的个性就是身体强壮,内心坚毅,信心十足,而且还狂妄自大。
    可现在,在寻找杀害母亲凶手的过程中,他所经历的心理变化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直觉,也许还怀疑起了自己的本性来。至少听起来给人这样的感觉。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表面上看起来乐观向上的性格,其实大部分是他通过对自己童年生活中一些基本事实的否定而获得的。
    他失去了母亲,父亲抛弃了他,好几个家庭放弃了领养他。每一次,他都会找到某种力量,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相信一些美好的东西就来自于这些拒绝、厄运和业障。她想,谢天谢地让他碰到了亨特夫妇,他们给他提供了稳定的生活,一路支持他、爱着他,最终怀亚特才成长为他要成为的男子汉模样。
    她不必努力去想象亨特现在正努力面对的痛苦。她自己也曾有过感同身受的经历,虽然母亲去世时她已经10岁了,比怀亚特失去双亲的岁数大了许多。伤心时,她不得不面对痛苦和挫折――没有真正的好方法来推翻这一切。她还可以和弟弟共同承担这种痛苦,这和怀亚特就大相径庭了,他可得独自品尝其中的辛酸。她和米基抱头痛哭,然后再各自垂泪,一直到眼泪流干了为止。他俩可没有尝过被人一再拒绝接受的感受,而是通过渐进的、来之不易的心理接受来设法克服了愤怒、恐惧和被父母抛弃不管的感觉。这是他们的命运,他们得面对这个命运。
    她的内心力量可能比怀亚特还要强大。如果怀亚特无法承受这一切,可能得要依靠她才行。这些念头让她震惊不已。
    不是说她不愿意,而是还远远没有到那一步。
    今天早上怀亚特因为需要她的力量支持给她打了电话,一方面吓了她一跳,另一方面也打消了她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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