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侠

正打算再次踏上旅程的高智信，竟在最后一刻看见童靖，“天呀，别再耍我好了！我下定决心要出走，你却在此时给我再见童靖，是觉得我决心不够要试炼我吗？”下意识便想重新关上门，但童靖出手比他还快，左手一下子伸进门缝，高智信看到那白玉般的手腕，马上停下来，否则硬来便会伤到她。
    “不要！”童靖轻嚷道。
    这一来，高智信不得不面对她了：“靖靖，怎么是你？”
    “我找了很久的，求求你让我进来。”童靖语气带着请求，而且声线有点不稳。
    如此情况，高智信起初还有点为难，但很快便让一件令他吃惊的事盖过了。
    高智信定过神来，从门缝中发现童靖身上竟附上负能量。
    在幽暗的走廊上，高智信看到她身上绿、蓝、金、红的颜色在变动，虽然含量不高，但一时间实在无法归类。
    更骇人的是，这些颜色之中包括了黑气！而且她的眼睛开始变色，两者正是类似高智信之前遇见那四位O4战士，吸入过量O4的症状。
    高智信只能打开门，把仍然身穿实验室白袍的童靖扶进他颓废了个多月，衣衫横陈、杯碟在流理台上堆成小山的套房内。
    高智信看到事态严重，有点慌了手脚，他急忙把梳化上的衫裤袜子堆到一边，腾出空间让童靖坐下。他为自己现在一脸胡渣，可稍为遮掩变丑的脸而舒一口气；他干脆跪在梳化前，低着头不正眼望向童靖，生怕会吓怕她，然后颤声问道：“你怎么了？”
    但童靖根本没有留意到他改变了的外貌，也没有理会他的一脸苍桑，对屋中乱作一团的情况更没有多照看半眼；高智信见她神色不定，看来柔弱不已。她看着高智信，两人四目交投，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童靖从震抖中作深呼吸，终于抖出话来：“你会帮我吗？”
    高智信道：“到底怎么了？”
    童靖伸手捉着高智信双手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现在我只能求你了。”
    高智信急道：“先别管这些！我会救你的，不要怕！”
    高智信抽出右手，顺手一挥想甩出椎子，才记起钟馗已被自己撕弃。他暗叫糟糕之余，还在渗出的黑色液体还因此弄污了童靖的前襟，他伸手想去清理，却不慎碰触到童靖的□□，当下又是尴尬又是迷乱，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童靖却没有理会这一切，只管拉住高智信叫道：“没时间了，你先听我说完。”
    高智信连忙安慰她道：“有时间的，你身上的负能量不多......”
    “但是……”童靖还未说完，身子已一软，乏力倒下。高智信叫了声“靖靖”，并用最快速度抱住了童靖。
    童靖在他怀里看着他，气弱柔丝：“我坚持不住了，你先答应我，你要帮我。”
    高智信道：“我答应！我当然答应你。”
    童靖听他这样说，才在紧锁的眉头上稍露笑容，但这笑又随即转成了哭泣：“都是我的错，我没办法不跟从小乔，但他实在过了火位，把原本的初衷都忘掉了，只会不断做害人的事.......但我不想再干下去了，我晓得你会对我很失望……一切都回不去了......”
    “啊！”
    “有的事情发生，便回不去了”这句刚刚高智信才对自己说过的话，却透过童靖的口复述一次；那种震撼，根本无法用笔墨形容。太阳和天王星相遇，冰火碰击，殒石坠落......高智信的脑内，也许同样在童靖脑海里，电光火石地发生了一些什么，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这时，高智信趁抱着童靖，以读心术“看”到了童靖之前的经历......
    在苍穹集团第七研究院的化验所内，童靖如常为O4网络系统及死亡讯息的传送纪录作例行检查，一系列数据在她面前流过，童靖却突然有所发现。
    怀里的童靖没有说话，但她的心声高智信清楚“听见”了：
    “众所周知，O4是以超科学技术把氧分子与添加粒子组合的保健产品，名字还是我参与拟定的，取一般氧气只有两个氧分子，臭氧有三个氧分子，O4比它们更进一步，可设想为第四层级的氧分子组合架构。
    “这些年我一直协助小乔开发O4系统，研究经费都来自射日会。我们发现，O4可以激发人体产生异变，射日会决议利用这个机会，为重整G市拉开帷幔。我们受命执行明暗两重任务。明的一重造福社会，以提供O4予广泛大众，用作革除旧式烟酒瘾，令人停止将酒精、焦油等坏物质送进体内，自然令大众更加健康；而暗的一重则是透过网路系统，每次供人下载O4时，同时选择性地输送死亡讯息，催生种种离奇事件：化冰爆破、无名自焚，然后再发放消息嫁祸黑眼人，引起公愤，促使通过驱逐黑眼人的法案。这种做法其实宛如暗杀。小乔说，死的人都是该死的，我们这样做只是替天行道，而且黑眼人不在G市，对我们和对他们都是好的，我起初也十分同意......”
    高智信通过读心术，“看”见了化验所中的童靖，在发现骇人数据后，企图从控制台上键入些什么，想删改一些程式。
    童靖的心声继续源源不绝，与高智信的意识接上：
    “可是，我怎样也想不到，原来他还有一些我不晓得的进阶研究，还把无辜的黑眼人都捉到实验室当白老鼠。他研发出O4原来还可以变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让普通人变成超级大力士，简单来说就是将生命精力作透支，令他们短时间内成为战无不胜的战士，而且只听命于输入的指令，但他们却不会活得过十天。无论是用于什么地方，这等同将人命视作草芥，用十天来了结十月怀胎而成的人类，搞不好还可能会导至人类绝种，对整个生态将会是灾难。”
    高智信以童靖的主观角度，“看见”她看着数据震惊不已过后，企图删改程式，却突然被人从后扯离了工作岗住。她往后一望，发现有两名O4战士从后挟持了童靖，阻止她破坏程式。然而，在场的十多位实验室工作人员，都只是眼白白地看着她被拉走，谁也没有拯救她。那些O4战士的装束和外表，都跟射击场外伏击他的相似。
    童靖不断挣扎，同时对其他同事那重视若无睹感到震惊，两名壮汉把她推入了室验室大楼另一边翼，她一直以为是荒废实验室的地方，被推进去后，才惊悉那是“改造”战士实验间，童靖这时被推进一个密室，她发觉不妙，及时闭上眼时，但仍然已被一些鸡尾酒影象映入眼帘，这便解释了她为何身上附有黑气。
    高智信抱着童靖，听着她的追述，心绪七上八落，想着应如何帮她，也想着之前在射击场的伏击事件，和孙雀他们提及的驱走黑眼人阴谋。他自然没可能留意其居所门外，一辆具有射日会标志的黑色房车，已缓缓驶近，并以猫捕鼠般接近零声响的姿态停下。
    车内的男人，黑暗里看不见模样，从怀里拿出一张电子照片，主人翁正是穿上研究员制服的童靖。
    车子走下数名穿着扣上射日会徽章的黑衣汉子，他们用极快的速度进入套房大楼。而高智信这时只顾得低声和童靖说话。
    高智信最后“看”到那两个O4战士好像突然收到什么指令般，停止了播放鸡尾酒影像，反而打开密室等大门，将童靖放出来。
    童靖从实验间走出来时，身体摇摇晃晃的，却毫不犹豫地扶着墙，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呼吸沉重，脚步不稳，像是在攀爬一座高山那样，可是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走回了办公室，却没有致电乔易，而是打开资讯系统，以骇客程式连接到G市人口档案中，把高智信的住址找出来。事实上，苍穹集团与G市政府的关系，已经密切得后者默许前者浏览政府最机密档案。
    她记好了地址后，即头也不回地离开苍穹集团第七研究院，向着高智信下塌的穷人区套房出发。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他这问题从发现乔易安排O4战士袭击他开始，便一直想问，答案他不敢面对，但似乎现在已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童靖没有直接答他，只叹气道：“我真的很生气，我气他骗我，不相信我。”她转而凝望高智信：“你不会骗我吧？”
    高智信连忙道：“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
    这时童靖身上的颜色非常刺眼，在高智信还未确定发生什么事时，她突然生出力气来，翻身压在高智信身上，转为她抱着高智信。
    “小高永远是我最相信的人，我每次有什么不快，你都会在我身边。”一身金光闪闪的童靖，忽然以娇嗲的声音，笑脸盈盈地迎向高智信，并把白色实验袍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