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孤独,只差你

第16章


  
  考试前一天成玲照例跟魏潇去图书馆刷题,寝室里就留了一个人看门,蒋婷踩好了点,来得正是时候,敲开门有模有样地说:“成玲让我帮她拿下准考证,你看一下,她说就在抽屉里,麻烦你仔细找找。”
  
  语气态度蛮有礼貌,位置也是她信口胡诌的,万一找不到还可以接着说“你在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是她记错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成玲的室友也就将信将疑地给她了。
  
  蒋婷贱也贱得理直气壮,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问起来也可以不承认,可她偏偏等着成玲找上门,当着她的面把准考证撕了个粉碎。
  
  系统没关闭的时候准考证想打几张打几张,没事印个一百张打草稿也没问题,可系统一旦关闭就不可能再登录打印了,这也就意味着,这次考试成玲没了资格。
  
  魏潇气得冲上去撕了蒋婷好几本课本,丢地上踩了泄愤,还抄起剪刀把她枕头剪了好几道口子,里面的羽毛满天飞,能一眼瞅见的值钱玩意一样没有,没意思。
  
  蒋婷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站在那里,洋洋自得:“撕,随便撕,我也不指着它上课,底下书店二手的一本不到十块钱,大不了我今天不睡枕头。”
  
  魏潇哪能让她这么轻松快意,眼尖看见盛在瓷杯里的开水,一扬全泼在了她床上:“你睡!成玲,我们走!”
  
  蒋婷望着魏潇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一屋子残局,再怎么收拾都是麻烦,为了一个面子,可谓损失惨重。
  
  既成定局,于事无补,室友一个劲道歉,成玲听不进去,没精打采地摆摆手,有气无力说:“别说了你让我静静,我快要怀疑人生了。”
  
  这一静,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一寝室的人都去参加考试了,成玲跟她们一起洗漱完没事做,带好钱出门买水果换心情。
  
  下了楼,才走出几步,就看见江海阔和一个高挑干练的中年女人朝这边走来。
  
  成玲愣了一瞬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海阔走到她面前,跟四十多岁的女人说:“妈,这是我女朋友。”
  
  她没想到第一次见家长是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也没准备,仔细回想,倒是记起江海阔两天前就跟她说过这事,昨天心情不好,关着机到现在还没开,弄得她措手不及,强作镇定地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叫成玲。”
  
  吴兰英将她从上自下打量了一番,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嫌弃,却无端露出些不满,语气依然很和蔼:“今天是英语考试的日子吧,怎么没去参加,一个人在外面转。”
  
  成玲哪能把原委说得那么详尽,避开隐情如实交代:“准考证出了点问题,没办法参加,赶不上趟了。”
  
  吴兰英审视了她一会才发了话,看起来客气地说:“你要去干什么就去吧,我去他宿舍看看,你不用这么紧张。”
  
  成玲只觉得无地自容,看了江海阔一眼,恭敬地说:“哪天您有空我陪您看相声喝茶。”
  
  吴兰英点头说好,等她走后却拉着江海阔说:“这个女孩不稳重,大事不放在心上,小事更不用说,跟你不合适。”
  
  江海阔从不忤逆长辈,赔笑担保:“我跟您发誓,她平时不这样,何况见一面下定论也未必妥当,相信您儿子的眼光,看中的人差不到哪去。”
  
  吴兰英从小到大没操过他的心,也不干涉他这方面的选择,点点头勉强同意他的看法,可对未来儿媳的印象着实不太好。
  
  晚上江海阔找了个酒店安排好吴兰英下榻,把成玲叫下楼,面对面问她准考证是怎么一回事。
  
  成玲不拿他当别人,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
  
  说得非常客观,并没有因为个人情感丑化蒋婷的形象,可说的时候他眉眼间还是一层层阴云铺天盖地压下来,那是他特别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表露出的神色。
  
  成玲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景年好像跟她走挺近的,让他当心点,别吃了亏。”
  
  通常她是不愿以最坏的恶意揣摩女孩子的,可有的人,用不着做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仅一个出场方式就够令人反感。
  
  江海阔应了一声,和那天她被超市老员工欺负了一样默不作声,心里早有盘算。
  
  回去以后景年背对着房门在打游戏,江海阔进来拍了拍他的肩,俯下身搂着他脖子跟他打听:“你跟蒋婷很熟?”
  
  景年一头雾水,茫然道:“没有啊,就是出去玩的时候拉上她。”
  
  他说起蒋婷都头疼,嗐了一声:“我发誓以后再不惹她了!”
  
  江海阔却说别,低头在他耳边嘱咐了两句。
  
  景年呆呆望着他,蒋婷这是做了什么才惹得这喜怒不形于色的祖宗都下了狠心整她。
  
  
☆、第十四章
  
  不久后蒋婷的腿就折了,隔了几天,架着两根难看的医用拐杖瘸着来上课,腿上绷带裹得那叫一个厚实,成玲就问江海阔:“你是不是耍了什么阴招,给她弄瘸了?”
  
  江海阔听了她这话无动于衷,一本正经反驳:“什么叫耍阴招?”
  
  成玲点头,正欲换话题,却听他气定神闲道:“这算勤动脑。”
  
  满脸的义正言辞,面无波澜。
  
  他把她带到行政楼后面的小土坡晒太阳。眼前是游着两只野鸭的校园湖,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杨树林,许多年轻情侣闲庭信步,大大方方约着会,秋风凉凉的,特别适合两个人抱在一起取暖。
  
  枯草地上,两个人翘着腿,一人手里拿着本各自专业的教科书,自习的态度极不端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这些闲天。江海阔觉得跟她有关的事她有必要知道,言简意赅地说了来龙去脉。
  
  江海阔很低调,真生气了一句话都不会说,甚至一个阴鸷的眼神都没有,按兵不动地谋划好一切,等他动手的时候,别说痛苦,死都不能死个明白。
  
  成玲受到委屈的第二天,蒋婷早上一出门就在门口捡到了五块钱。
  
  她原以为是一大把,不过整整齐齐叠成四层,用镶了金边的红绳缠绕着。
  
  几个室友说笑着聊学院里几个教授,没注意到地上,她自以为眼尖地快速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展开,只见中间夹着枚纸条,上面写着“七天”。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东西,不吉利极了,她慌慌张张把钱丢到了墙角,强作镇定地跟着室友去上课。
  
  晚上景年把她约出去,也是去一个很有情致强调的地方,在那里她见到了十年不肯参加这种娱乐活动的江海阔。
  
  景年就跟她介绍:“他可是我们的百事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邪乎的事情都能被他讲出几分理儿,江湖人称小诸葛。”
  
  什么小诸葛啊,上知天文的那是神棍。蒋婷不露声色地想着,暗自把江海阔打量了一番,眼神戒备,心气高涨,虚与委蛇地客套,话间留了个心眼,自作聪明地出了几道考题想探探底细,试试深浅,没想到都叫江海阔说了个准,不由自主地信了,于是把早上的遭遇也说了出来。
  
  江海阔镇定极了,装模作样地解释:“那个不是说你七天之内有什么大灾祸,是孩子出生七天夭折,用来祭奠的冥物。”
  
  蒋婷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谁会想到江海阔先礼后兵?先给你喂颗定心丸,再告诉你你吃掉的药里下了毒。
  
  他有过在黑屋里看鬼片吓唬女同学的经历,讲起鬼故事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店里为了吸引年轻人,全屋做旧,光线也够昏暗,随便使点坏就够蒋婷喝一壶了,给蒋婷吓得魂不守舍,送回去的时候脸都绿了一截,明摆着心里有鬼,良心难安,下楼的时候滚下去了。
  
  成玲听他说了始末,认真问:“那你怎么就能算准她真会遭报应呢?”
  
  江海阔难得嗤笑:“她心里装着事,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成玲看着那样的江海阔,觉得世上的困难都不是问题。
  
  那时她相信人有善恶之分,事有对错之别,脑袋里装多了邪念会遭报应,人只要心怀善念、内心温柔,一辈子都能过得顺遂喜乐,无病无灾。
  
  那时的她也坚信投契的人只要能相亲相爱就好了,命中注定的人最终一定会在一起,于是把爱情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把好人有好报、恶人命不长奉为真理,可终究被苍天所负,千夫所指。
  
  江海阔非常繁忙,当时是学业也是事业的双高峰,几个很重要的考核挤占了所有谈恋爱的时间,为了补偿不能在一起的时光,第二年夏天专门陪她回了一趟宣城。
  
  周围一带漂亮的徽派建筑很有年代特征,不像甘肃那边水都喝不上的贫瘠。镇子穷也美,电视上能看见的渔家竹排,薄雾山间踏歌而行的美少女,背着箩筐不甚年迈的老人,都是风景。
  
  李良玉是持家有道的女人,喜欢的女婿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挣起钱跟闹着玩一样的土老板,而是能干家务又有才能的年轻小伙,看到江海阔那一顺间就对上了眼,把家里那些囤着准备送人的山货都拿出来招待,还问他在家里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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