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孤独,只差你

第26章


你冰箱里没有生姜,别的做法还要花椒八角。”
  
  江海阔抹着刀说:“你看着喜欢吃什么我们做什么,材料下去卖你好了,要懒得下楼,我出趟门。”
  
  成玲豁然开朗,仰头说:“我跟你一起去。”
  
  江海阔把鱼腾到盘子里,用抹布把手擦干净,对她勾勾手:“走吧。”
  
  成玲蹲在地上换鞋。
  
  江海阔弯腰拎起她没穿的那只说:“你鞋怎么这么脏?”
  
  成玲跟他诉苦:“出来的时候我是抱着在火车上过夜的心来的,身上洗得干干净净,衣服是从阳台收回来的,鞋也刷过,谁知道你们周围在修建筑,我像在那边搬了砖的,都说城市道路深,我要回农村。”
  
  “你怎么不说农村路也滑套路更复杂?”他笑,说,“回来我给你刷,在这呆多久?”
  
  成玲望着他:“你不赶我,我就不走。”
  
  江海阔犹豫:“我这没有什么好玩的,白天要上班,你一个人呆着要不要紧?”
  
  成玲说:“过几天我会找工作的,先让我缓一缓。”
  
  “行。”江海阔把鞋放回她脚边,顺手给她寄了个鞋带。
  
  楼下超市都是他们内部的自己人,大多是在岗职工家属,只有两个收银台,排队的人也不是很多。
  
  里面没有人推销商品,也没有试用装,通向仓库院门的出口在十分显眼的位置,能看着穿着工作服的人拖着运货车卸纸箱。
  
  成玲根据多年经验有目的地奔向柴米油盐的货架,仰着脖子找袋装的原料。
  
  江海阔在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这边有散装的。”
  
  成玲看着他很会过日子地选性价比高的必需品,微扬着头颅失神地望着高大硬朗的男人,情不自禁从后抱住他。
  
  江海阔问:“怎么了?”
  
  成玲把脸埋在他背后,瓮声瓮气:“我体会一下你在身边是什么感受。”
  
  江海阔不顾超市导购员的眼光,把一袋生姜撇在生姜堆上,抓着她的手一用力,带到身前拥她入怀,有些感动地问:“这样清楚一点吗?”
  
  成玲情绪上来,低低地说:“怕舍不得离开你、你不在身边不能活,很爱你。”
  
  江海阔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我知道,我理解,我也一样。所以你要开心,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为未来忧虑,也不要为过去自责,我会一直爱你、支持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
  
  成玲点头。
  
  到了晚上,江海阔真的见识到成玲失眠有多严重。
  
  只要她心里装着事,说什么都百搭,一遍遍重复着宽慰的话只能在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内起效果,你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实际上忍着不翻身忍得很辛苦。
  
  她很通透,那些大道理比谁都明白,可放在自己身上,是一万个想不开,并且好不容易有停顿,下一个想法就会把上一个推翻。看得出她很用力地在用幽默逗自己开心,用积极的思想影响他人,可到底无济于事。
  
  两个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盖着棉被聊天,成玲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依偎着他,以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江海阔抓着她的手有意无意地将她扳直,话题也由她游历的经历讲到五代十国。
  
  成玲的神经很难兴奋,说话的声音像江南朦胧的小雨,可每句话都证明着她的清醒:“大叔说,他们十三四岁就能有自己的马了,马很聪明通灵性,也会对它们的主人好,马背上捆着狼皮,是件十分值得自豪的事情,是勇武精神的象征。他们的马鞍是纯手工制作的,我摸过的那个扣叫八宝,可真漂亮。”
  
  江海阔已经昏昏欲睡,支着眼皮听着她讲,低低沉沉应了一声。
  
  成玲不说话了。
  
  江海阔清醒了一点,抹了抹脸:“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成玲郁郁寡欢:“你困了先睡吧。”
  
  “又多想了?”江海阔捧着她的脸盯着她黑溜溜的眼睛说,“成玲,你不能总这样。”
  
  成玲怏怏道:“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江海阔一瞬不眨地看着她:“我是说你不能这样到点了不睡觉。”
  
  成玲苦笑:“我到点了睡不着。”
  
  江海阔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别睁开,我给你数羊。”
  
  成玲听他的话,闭眼时睫毛刮蹭着他的五指,眨了眨,翻身靠紧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江海阔就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数到第十只的时候慵懒地问:“困了没有?”
  
  成玲答:“醒着呢。”
  
  江海阔继续:“二十一只羊,二十二只羊,二十三只羊,二十四只羊……”
  
  不知怎么,成玲越听越难入眠,四肢百骸都活跃起来。
  
  江海阔数到六十七只就没声了,均匀地呼吸,鼻息温热。
  
  成玲没敢动,亲了亲他的胳膊,钻进他怀里歪着脑袋闭眼。
  
  是她两年来入睡最快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再许诺了,总是记不住教训。。。
☆、第二十四章
  早上醒来是背朝天趴着的,压到了腮帮子,枕套湿漉漉冷冰冰地贴着脸,成玲一下惊醒了,看到身边没人反而松了口气,冲着门外喊:“海阔!”
  
  江海阔拿毛巾擦着脸晃进来,再寻常不过地问:“干嘛?”
  
  成玲心里踏实了:“没什么,叫你一声,看你在不在。”
  
  “能去哪儿?今天周末。”他走过来拉开窗帘,是个晴天,“换身行头,我们出去遛弯了。”
  
  成玲在家里收个快递都在睡衣外面裹件大衣蓬头垢面签完字就走,没有一点生而为人的独立自主,养懒了,说不想。
  
  江海阔回头看她:“为什么不想去?”
  
  成玲睁着眼睛说瞎话:“腰酸背痛腿抽筋。”
  
  江海阔说不行:“不能因为昨天累着了今天就不运动,你不开心,就是因为老闷在屋里。”
  
  成玲只好起来梳头化妆找衣服,站了一会儿才总算找回些精神头,江海阔在厨房做早餐,把昨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白馒头切成片,裹了层蛋液放进锅里煎,也不浪费,把剩余的蛋液都浇上去,撒了几颗盐,出锅盛盘,边做事边说:“你这些生活习惯非常不健康,休息都是在怠速状态,睡不好心情这么可能好。”
  
  江海阔说话听不见回声,又苦恼地说:“本来应该宠着你的,总免不了啰嗦。”
  
  成玲掰过他的脸,印上一吻,江海阔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总不能一天到晚病殃殃的,快点好起来。”
  
  成玲下定决心:“别说了,我跑。”
  
  然后她就跟他出了门。
  
  江海阔本身身体素质过硬,加上男女体质上的差异,一点不费力,成玲则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他放缓步速,带着她走了几百米,给她喂了几口热水,成玲突然推开他在路边俯身吐了一地。
  
  看她的确体力不支,到头还得由他背回去的。
  
  成玲抱着他的脖子叹气:“我以前从一个山头爬到另一个山头都没问题,有外来旅客走不动道还能笑一笑,风水轮流转,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憋着常怀慈悲心肠。”
  
  说到这里,江海阔把她往上托了托:“那隔壁镇的赵叔还在做他的生意吗?”
  
  赵老铁的儿子在省城学习,见了世面,因为酷爱登山,组织一群驴友来山上体验户外运动,第一次吃喝玩乐都靠着土生土长的野菜家禽。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过意不去,交了不菲的伙食费,也给一家人提供了商机。
  
  当时正赶上村中通,政府拨款修了路,赵老铁用积蓄盘下了整个山头,开发起了旅游业,原生态的地貌吸引了不少探险的驴友,怎么挣钱怎么来。
  
  成玲实话实说:“生意越来越红火了,跟你说你别生气,前阵子他还带着他儿子上家里来提亲了,赶了十头山羊来,简直诚满满。”
  
  江海阔扬声嗯了一声:“你怎么没答应?”
  
  成玲抱着他脖子说:“你虽然没表态说娶我,但我不愿逼你做任何决定。”
  
  ***
  
  既然锻炼不行,还得上班和人打打交道吧。
  
  成玲是个实诚姑娘,当面试官问她为什么读了数一数二的名校却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时候,她总是克服心理障碍一遍遍坦白,希望得到一个尝试的机会。
  
  可人情之冷漠,就在于没有地位负不起责任时,从不愿把自己搭进去,都是友善委婉地拒之门外,祝愿她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成玲在外奔忙了三天,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认真去听她的经历故事,也没人审查到底是不是有这么多干货,都是一锤定音地拒绝。
  
  第四天,一家叫美伦的建筑公司通知她去面试,成玲虽然没有报多大希望,还是认真对待,做足了准备工作。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