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孤独,只差你

第25章


有人家自己挖了篱笆种小菜,有人种了几十盆盆栽摆在阳台,呈现了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有退休干部活动中心,有专门的避震空地,有安着超大显示屏的广场,还有一排公告栏,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了许多精英的事迹。
  
  江海阔的照片贴在一个十分醒目的位置,是所有人里面最年轻的,备注的解说语是她看不懂的术语和斐然的成果,那是他长久积累的功勋。
  
  吴兰英找到她的时候她不惊讶是假的,听说他为了自己要辞职不惊讶更是假的,别说让她夫唱妇随了,就是让她到更荒凉的地方她也愿意。
  
  一个母亲有多爱儿子,看那一头白发就知道,她知道分寸,也让吴兰英的印象有了改观。
  
  柴米油盐的事总是家长有发言权,李良玉留了吴兰英吃饭,饭后在后院谈了好几个小时,还不准她听。
  
  后来两个家长终于并肩出来,李良玉叫成玲送送未来婆婆,到车站的时候吴兰英竟然破天荒地鼓励她:“女孩子要坚强一点,会觉得挫败一定是自身存在问题,自省还不够,必须尝试着适当改变,希望你早点振作起来,做到真正意义的坚韧。”
  
  然后把江海阔的地址给了她,第一次承认了她的身份。
  
  于是成玲迎难而上,第一次来到江海阔所在的城市主动和他重逢。
  
  她出发前告诉自己,她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姑娘,伸出双手拥抱她的爱人。
  
  ***
  
  菜场分早市和晚市,都是采摘不过两三小时的新鲜蔬果,成玲蹲在地上拉着塑料袋挑土豆,江海阔就站在她身后保管着行李箱当甩手干部。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小男孩哇哇大哭的声音,卖菜的老婆婆还笑着逗他:“你妈妈是不是不要你了?肯定想丢了你。”
  
  大概是小男儿认错了人,跟在后面走了半天,一转眼妈妈不见了,被落在了菜市场。成玲最见不得老人欺负小孩,走过去蹲下来拉着小朋友的手问:“走丢了吗?”
  
  小男儿泪眼汪汪,豆大的泪珠往下掉,还努力忍着不抽泣,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格外惹人怜爱。
  
  成玲给他擦擦眼泪,温柔地说:“站在原地不乱动妈妈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不要跟人走,阿姨在这里陪你好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背着手用手背抹眼泪,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一嗝一嗝地抽噎。
  
  没多久远处就有一个年轻女人神色慌张地私下找着什么,成玲双手摁住小男孩的双肩,掰着他转过身,单手指过去,很轻地问:“你看那边的人是谁?”
  
  小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冲着那边大喊:“妈妈!我在这里!”
  
  女人闻言匆匆跑过来,松了一口气。
  
  成玲在男孩耳边低声细语:“你看妈妈真的很爱你,要是发现你不见了,就会这么着急,下次走路不可以东张西望了知道吗?”
  
  小男孩害怕被骂,又鬼精灵,女人一过来,哭得比刚才还厉害,扑上去抱紧大腿哭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女人不好意思地看了成玲一眼,道谢把儿子带走了。
  
  江海阔在旁边看着羡慕,把菜堆在行李箱上一起拉着手,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她,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吧。”
  
  在成玲眼里,这是她很重视,又非常顺利成章的事,可以当做一项计划来谈,一方面也在等他首肯:“不只是身体,我还想凭自己的实力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顺利结识一群不完美却相处舒服的朋友。”
  
  都说人比事闹心,有说好情比金坚却各扫门前雪的友情,有鞍前马后的殷切和人走茶凉的冷漠,有尔虞我诈出卖队友的私心,可不能在世间百态中当过自己的英雄始终是一种缺憾。
  
  她见过欺强凌弱却不服别人压制自己的人,见过挥金如土却号召别人勤俭节约的人,见过掠夺别人成果还不愿蒙受损失的人。同样见过没有一丝恶意补贴弱小的上流人士,见过才思敏捷却格外谦虚的天才少年,见过无私奉献却默默无闻的底层人物。
  
  强弱两派总是在吵架。
  
  一边说,如果你强了一样会做不厚道的事,自己不上进不努力,就知道怪别人。另一边说,社会财富分配不均匀,上一代几乎是决定性因素,奋斗一辈子,不如给别人当儿子,要比谁强,还要那么多朋友干什么,比自己弱的都除掉不就得了。
  
  她想把各式各样的人都看一遍,知道别人的不容易,自己也不会那么心酸。
  
  江海阔和她的默契已经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望着她,就说了一个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去写一章,今明两天量足足的。前方虐狗预警,给你们备好了矿泉水,狗粮太干记得喝两口。
☆、第二十三章
  
  路上他们买了一条鱼,拎回家里还在蹦,江海阔用洗脚盆接了一盆凉水,把鱼扔进去,鱼都游不正了还激了一地水花。
  
  卖鱼的老板太热情,王婆卖瓜,把自家的鱼夸得尽善尽美,俩人脸皮薄,都是不会讲价的主,没头没脑带回来了一条。
  
  成玲早八百年是会弄的,但自从李良玉给她下了禁令,不准她去河边以后她再也没碰过。江海阔固然是生活小能手,却一直怕这种滑溜溜的生物,半晌,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上。他撸起袖子,捞起来梗着脖子放到水池里,成玲躲在后面张望:“你来吗?”
  
  江海阔说:“虽然我也不会,但有我在怎么会让你上。”
  
  成玲听着很感动,拉开几个抽屉找手套,没找到就打开他的冰箱,拿出保鲜袋给他套上。
  
  江海阔看着在水池里蹦跶的鱼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提上砧板来,猛地拿刀把鱼拍晕,嘴里还念叨着罪过。
  
  成玲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海阔是真的怕,无奈地看她一眼:“傻笑什么呢?别看我,我紧张。”
  
  成玲听话地背转身不看他,身后半天没动静,江海阔酝酿了一会才把右手的袋子取掉,操起刀划破鱼肚子,血水汩汩流出来,他对成玲说:“不要回头。”
  
  成玲果断道:“我不看你。”她还鼓励他,“不要怕,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江海阔扭捏地说:“不是,这血腥画面有点恶心。”
  
  五分钟后成玲问:“好了没?”
  
  江海阔连忙说:“没有,你别回头,我叫你转身再转身。”
  
  成玲听见黏黏腻腻啵地一声,无聊地掰着手指,看看地板砖,又看看天花板,只等着他一声令下,满足泛滥的好奇心。
  
  大功告成。
  
  江海阔说:“好了。”
  
  成玲刚回头江海阔就往后蹦了几步,拍着胸脯说:“还会动呢!”
  
  垃圾桶里堆着鱼肠鱼泡鱼鳃,成玲避无可避地看见,拉着他往客厅走。
  
  江海阔找准机会把她按在门板上亲,她没站稳一个趔趄推着门往后倒,千钧一发的一刻,他搂着她的腰,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那是一个深长而热切的吻。
  
  成玲被他亲得耳廓发热,脸滚烫地烧起来,他摸摸她的耳垂,唇瓣包裹住那两瓣柔软,直到她情动,发现暧昧的喘息。
  
  “怎么来看我了?”他声音低沉地问,一字一句摄人心魂。
  
  成玲难为情,说得还挺合理:“我要多出门散心,没来过甘肃,来看风景。”
  
  江海阔喉头耸动,干涩沙哑地问:“风景好看吗?”
  
  成玲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看。”
  
  江海阔把手移到她脸上轻轻摩挲,大臂一伸把她收进怀里,摸着她的头给了她一个拥抱。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默默抱在一起,好久成玲才说:“你长白头发了。”
  
  江海阔应了一声:“两年前就长了,染黑的。”
  
  成玲摸摸他黑色的发茬,刺刺痒痒的感觉在手心漾开:“染发不利于身体健康,我给你剃吧?剪得短短的,就看不出来了。”
  
  江海阔立即反对:“不要。”
  
  成玲摁住他:“相信我的技术,我在蒙古的时候还给羊剃过毛呢。”
  
  江海阔果断拒绝:“不好。宝贝我给你个拥抱放过我好吗?”
  
  成玲笑得娇俏:“好。”
  
  江海阔愣了一下,旋即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调皮。”
  
  他拉着她的手问:“去蒙古了,还去了哪里?”
  
  成玲和他四目相对:“去了很多地方,晚上讲给你听。”
  
  可不止蒙古。她跨越了十八个省,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鱼清理干净,成玲敞着腿坐在小板凳上拿手机查菜谱,江海阔在水池旁边收拾作案现场。
  
  成玲收回腿把胳膊拄在大腿上托着下巴:“吃糖醋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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