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很受感动,他走上前亲自为贺齐擦掉眼泪说:“很惭愧,我一定铭记这次惨痛的教训。”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曹操降服张鲁后,就开始准备征讨孙权。这年十一月,曹军到达谯郡。第二年正月,曹操进军至居巢(今安徽巢县东北),孙权在濡须口修筑城墙,准备防守。曹操向孙权发起进攻,孙权战败。第二年三月,曹操率军撤退回到中原,留下夏侯,统帅曹仁、张辽等驻守居巢。孙权则留周泰守护濡须口。孙权见连年征战,双方都损失惨重,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暂且求和,便派都尉徐详到曹营求和,曹操欣然答应,并派使者回访,于是曹、孙两方暂时休战。
6.刘备入川
(1) 法正迎刘备
刘备取得了荆州四郡,初步站稳了脚跟,但处境仍很困难。诸葛亮曾形容在荆州时的形势说:“主公在公安的时候,北面畏惧曹操的强大,东面惧怕孙权的威逼,跟前又怕孙夫人在其身旁发动什么变乱。那个时候,进退两难啊。”取得荆州,只是实现了刘备宏图大业的第一步。按照诸葛亮隆中对的方略,是要“跨有荆、益”。现在已占有荆州,第二步就该谋取益州了。
益州包括今天的四川全部和云南、贵州的大部分地区,地域广阔,土地肥沃,素来就有“天府之国”的美称,但在刘焉、刘璋父子的统治下,社会矛盾尖锐复杂。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攻下荆州,刘璋曾经归附曹操。赤壁之战后,刘璋断绝了同曹操的关系。孙权曾遣使与刘备商议,企图共同攻取益州,由于刘备另有打算,拒绝了孙权的建议。
古蜀道
原来,刘备在孙权遣使之前,已经和刘璋的人有了一些接触。在赤壁之战前,刘璋就派部下张松,赤壁之战后又派部下法正先后拜访过刘备。刘备不仅热情地予以接待,而且乘机询问了许多益州的情况。张松、法正认为刘备很有才能,并且善于用人,于是对他十分倾心,把益州的地理形势和府库钱粮、人马兵器等情况,一一告诉了刘备,甚至还画了益州详细的山川地理形势图给刘备,使刘备对益州的情况了如指掌。张松、法正从刘备处回益州后,都劝刘璋与刘备结盟,后来二人又密谋寻找时机迎接刘备入蜀。
这时,刘焉、刘璋父子统治益州已经二十多年了。汉灵帝时,刘焉历任刺史、太守、宗正、太常。他曾向灵帝建议,选派清名重流到地方上去当州牧,以加强朝廷对地方的管辖。原来他希望到交去,后来听侍中董扶说京城就要变乱,益州那个地方有天子气,因而改求益州。在当时刘焉也属于“海内清名之士”,又是皇家宗室,益州上层人士对于刘焉当州牧还是很欢迎的。广汉人侍中董扶,巴西人太仓令赵韪都去官随刘焉回益州。刘焉行至荆州时,益州人马相、赵祗领导益州人民起义,自称黄巾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攻杀益州刺史俭,连破广汉、蜀郡、犍为三郡。益州从事贾龙率家兵攻破黄巾军,迎接刘焉到益州。
刘焉到了益州后,和那里的豪门望族的关系很紧张。他杀豪族王咸、李权等十多人,想要确立威信,结果却适得其反。犍为太守任歧和迎接刘焉入蜀的贾龙都起兵反对刘焉。刘焉将任歧、贾龙二人击杀,但是刘焉也因此失去了益州人对他的支持。赵韪原是跟随刘焉入蜀的,刘焉死了以后,他以益州大吏的身份推荐刘璋为益州刺史。赵韪后来也因反对刘璋而被杀死。
很多北方人自汉末以来流入益州。这些流民与益州土著之间难免会产生矛盾,刘焉、刘璋曾利用流民势力来抑制益州豪族。对此益州豪族对刘璋颇为不满,常常想着要叛乱。刘璋很软弱,又缺乏明断,不能控制其局势。这就是刘备入益州前整个益州的大体形势。
谋臣庞统也劝刘备早日占据益州,他说:“荆州荒残,人物殆尽,东面有孙吴,北面有曹氏,鼎足之计,难以实现。今益州国富民强,户口百万,四部兵马,应有尽有,宝货无求于外,今可权借以定大事。”他最后还提醒刘备:“现在不取益州,最终也会让别人得到。”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刘璋听说曹操准备派大将钟繇率军进攻汉中的张鲁,十分恐慌。张松乘机向刘璋进言:“刘备是使君宗室,且与曹公有深仇,善于用兵,若与刘备共同攻打张鲁,张鲁必败。张鲁败了,则益州强,曹公虽来,也不能做什么了。”为了抵抗曹操,刘璋派法正领兵四千,携带厚礼,前往荆州迎刘备。主簿黄权曾在法正出发前提醒刘璋:刘备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物,他来益州,如果以部下对待,刘备则不会满意;如果以宾客文礼对待,一山难容二虎,势必造成累卵之危,黄权请刘璋作长远的考虑。但刘璋对他的意见听不进去。当时就有人说刘璋这样做是引狼入室。
果然不出黄权所料,法正一到荆州,就劝刘备占据益州,他说:“刘璋懦弱可欺,又有张松作内应,所以取益州轻而易举;成功后,凭借益州险阻,利用那里的财富,何愁不成大事。”刘备也认为很有道理。
于是刘备以接受刘璋的邀请为幌子,率领步兵几万人,与庞统、黄忠等进入益州,诸葛亮、关羽、张飞等留下守荆州。刘备经江州(今四川重庆市)、垫江(今合川)抵涪县(今绵阳市东北),刘璋率步兵和骑兵出城迎接。刘璋把大司马的位置给刘备做,并且刘备还兼领司隶校尉,又将杨怀、高沛统领的白水军交给刘备,让刘备去攻打张鲁。张松让法正提醒刘备,可以乘机突袭,除掉刘璋,谋臣庞统也赞成这么做。刘备却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仓猝行事,就暂时按刘璋的意思,率领三万人马,全副武装,向北攻打张鲁。当前进到葭萌(今四川广元西南)的时候,刘备不再考虑什么讨伐张鲁的问题,而是停下来守着军队保存自己的实力,为夺取益州作充分准备。
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曹操征讨孙权,孙权向刘备请求救援。刘备要赶回荆州,请求刘璋增兵增粮,刘璋这次却很冷漠,给的兵饷不到刘备要求的一半。刘备乘机激怒将士说:“我为刘璋征讨强敌,将士辛苦劳顿,没有一刻安宁。虽然刘璋资财丰富,可对我们却如此小气,他这么做怎么能让我们大家为他出生入死,拼死作战呢?”刘备的一番话使军中上下都对刘璋产生了不满情绪。在成都的张松则认为刘备真的要离开益州,忙写信给刘备:“现在取益州唾手可得,为什么放弃它呢?”张松的哥哥广汉太守张肃得知了这事,报告了刘璋。刘璋捕杀了张松,并下令各关城防范刘备。刘备到蜀一年,已经得到了益州一些人的支持,现在又有刘璋理亏为借口,便回师进攻成都。
(2) 刘璋出降
刘璋得到消息,急忙派刘、冷苞、张任、邓贤等迎击,结果连连失败,不得已退守绵竹(今四川绵竹东南)。刘璋又派李严总督绵竹诸军,准备反击,不料李严倒戈投降了刘备。到了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刘备军队势力加强,于是分兵攻占附近各县,最后刘备把刘璋包围在雒城(今四川广汉西北)。与此同时,刘备命留守荆州的诸葛亮火速领兵西上。诸葛亮留下关羽驻守荆州,自己立即与张飞、赵云带领军队入蜀。一路上,诸葛亮偕同张飞和赵云攻下巴东、江州、江阳(今四川泸州)、犍为(今四川彭山西)、巴西(今四川阆中)、德阳(今四川遂宁东南)。五月,刘备攻占雒城,刘璋逃到成都。刘备乘胜追击,在成都与诸葛亮的军队会师。当时成都城内有三万精兵和可供一年的粮食布匹,不少人还想依靠仅有的物资固守成都。但刘璋见大势已去,已无心抵抗,便说:“我父子在益州二十余年,对老百姓无恩无德,让他们四处奔波,连着打了三年仗了。我怎能忍心再让他们为我受苦呢?”于是在这年六月出城投降。刘备终于得到了益州。在此之前,马超前来投奔,刘备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说:“这一次一定可以取得益州。”
在庆祝胜利的酒宴上,刘备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对庞统说:“今天的宴会,可真是快乐呀!”庞统却直言不讳地说:“征伐别人的国家还认为是快乐的事情,这不是仁者的军队呀。”刘备听后大怒,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庞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另外,夺取益州,也只是统一大业的第一步,不可盲目乐观,今后的历程可能更艰难。
占领益州后,刘备自称益州牧,任命诸葛亮为军师将军,依靠法正、关羽、张飞、赵云、马超等文臣武将,收拢了董和、黄权、李严等一部分刘璋旧部。从此刘备外出征战,诸葛亮就镇守成都,相得益彰。
刘备占领益州后,吸取了刘璋不得人心的教训,一开始就注意搞好与当地豪绅以及刘璋旧部的关系,只要不公开反对他,刘备就加以笼络和任用。黄权曾经全力反对刘璋的妥协政策,不同意迎刘备入蜀,刘备入益州后,黄权还在闭城固守,直到刘璋归降后,黄权才投降刘备。对此,刘备不计前嫌,加以任用。这样一来,刘备较好地调和了主客之间的矛盾,使他在益州的统治得到了初步的稳定。
刘备刚进入成都时,有人主张将成都内外的土地房屋分赐给诸将,赵云则提出反对意见,说:“现在天下还没有平定,千万不可追求享乐。益州百姓遭受了战争之苦,应该把土地房屋归还给他们,使他们安居乐业,我们也可以从他们那儿征调赋税徭役,满足财政军事的需求。”刘备从统治者的长远利益考虑,很快地采纳了赵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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