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

    “昌辞。”
    昌辞突然听到这一声只觉浑身发凉，这沉冷的声音……
    她来不及多想，就立即从闻瑭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时已迅速藏起了自己的惊慌：“晋邯。”
    故作惊喜的模样还是无法掩盖她慌乱的那一瞬，早已清楚的落在两个男人眼中。
    闻瑭没有藏起满眼的伤怀，因为昌辞已经离开了他身边。
    辛晋邯脸色阴沉的站在车前，昌辞明明看的清楚却强作无视，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辛晋邯看着靠近自己的女人，宛如见到一副陌生面孔。昌辞，竟敢隐瞒他这么久这段旧情，甚至是私情！
    他暗暗握紧了手心，被欺骗的怒意不知不觉间就占据了他的所有。
    昌辞走到他跟前，只觉得那眼眸的冷漠更加伤人。她微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掩藏满心的怯懦：“我还以为你下午才过来呢。”
    辛晋邯的利眸划过她的笑颜，这副纯真的面孔真应该出现在荧幕上，而不是他面前。
    昌辞的心越来越慌，更依赖的搂紧他的胳膊遮掩手心的颤栗。
    “辛厅长。”
    就在昌辞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漠视时，闻瑭来到了他们身边。
    “昌辞每回到我这儿来都要说起你，我可是一直期待着与你的见面。”他优雅的伸出了手。
    见闻瑭的主动，昌辞很怕辛晋邯会置之不理，轻声调和着气氛：“哥刚从德国回来不久，你们俩都那么忙，本来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们见面呢，今天正巧。”
    辛晋邯哈想没听见她的话，只看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沉声开口：“闻董日理万机，没想到今天会有空在这儿陪昌辞聊天儿。”然后握住了那双手。
    昌辞刚刚放松的脸色再次凝重，已经僵硬的手也慢慢松开啦。他是存心挑剔她的话，还是已经怀疑她啦……
    闻瑭却温朗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我为名利奔波了大半生，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把精力多放在家人身上啦。”他疼爱的摸摸昌辞的头：“看这丫头提及你的模样，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亲昵的关心与触摸无非想要辛晋邯知道，他对昌辞只是无私无垢的亲情。昌辞知道他的用意，却没有信心与他对望。
    这样的说辞的确最坦然，辛晋邯多想相信，他们之间只有多年养成的根深蒂固的亲情。可昌辞刚才的慌张……让再坦荡的说辞也遮掩不住那些不清白的事浮出水面。辛晋邯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就清晰的发疼啦。
    “意料之外，你我能成为家人。”
    闻瑭随和一笑。
    辛晋邯终于看了昌辞一眼，跟闻瑭告辞：“我还要带她见我父母，先走啦。”
    闻瑭点头，“好，今后有空咱们再好好聊聊。”
    他目送两人离开，眉宇间的稳沉之色也一层层脱裂，他苦恼的叉起腰悠悠踱步，昌辞，这辈子，咱们是无法同在一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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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辞一路上心乱如麻，她害怕太久的沉默会更显出自己的不对劲儿，可又怕多余的解释让辛晋邯想的更多。
    犹豫再三，她还是觉得不该这样沉默下去。
    “我们，现在就去饭店吗？”
    她勇敢的开口却被辛晋邯听而不闻，反问她：“我还不知道你手上的伤怎么弄的。”
    昌辞突然明白啦，刚才那一幕已经像是一颗钉，狠狠的钉在了他心窝上。
    既然如此……她酸楚的低下头，手腕上的伤痕似乎突然疼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的。”她闷声回答他，只想告诉他，当初她没有敷衍他，更没有隐瞒他。
    辛晋邯面色无改：“因为他？”
    昌辞眼眸微动：“算是吧，我那时候还很小，是他没看好我。”
    车里又没了谈话，久远的昏黄旧事紧紧占据了两人交谈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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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辛晋邯与昌辞的父母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这场聚会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和顺利，四位老人一直是和颜悦色的互想了解着未来的家人。
    难得的是两位年纪相仿的父亲，一番恳谈之后竟成了莫逆之交，连带着各自的一些担忧也看开了不少。
    申瑛和怀愔见此情形也努力维持着气氛，聊着一些两个孩子曾经的趣事。最后趁着气氛融洽，申瑛适时的提出了让两人结婚的提议，昌挥虽然还有点儿不情愿，但在怀愔的提醒下到底是没太表露出来。
    这场聚餐结束的时候，一切还都是安逸的。
    饭后，辛晋邯将昌辞跟她父母一起送了回家。到家之后，怀愔给两人留下了道别的空间。
    “今晚你都没跟我说几句话，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昌辞握住他的手，才发现那一直温暖的手掌现在有多寒。
    辛晋邯反手握住她的：“最近厅里的事儿一件儿接着一件儿，逼得我有点儿急，难免牵连到你这儿。”他握住的手随即松开，“别想太多，天凉啦，快进去吧。”
    昌辞强忍住泛酸的眼睛，后退了一小步，又突然恐慌的抱住他。
    接触到他体温的那一刻，昌辞哭啦，眼泪全都给了他的黑色衬衣。
    “你还想娶我吗？”
    察觉她强烈的不安，辛晋邯第一刻想到的再不是安抚她的脆弱，而是对那挥之不去的一幕的耿耿于怀。
    她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才能心虚成这样！
    “爸妈已经在商量咱们的婚事啦，还问这些。”
    像是宠溺的回答却让昌辞心凉，缓缓从他怀里离开，昌辞不想再逼他给自己安心的话，只求他在今夜之后，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男人。
    “回去早点休息。”
    她转身离开。
    等她进了屋，辛晋邯也要离开啦。只是转身之后，他的脸色褪去了所有隐忍，阴骇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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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昌辞蜷缩在地上，冰凉的地板也无法平静她的思绪。
    她也想到啦，也许正是她的心虚出卖了她对闻瑭的不同，可是对于闻瑭她要如何做到完全放下。
    记得当初庄澜结婚那晚，闻璁亲口告诉她会断了对庄澜所有的念想，可到今天才多久啊……
    而今她也要结婚啦，会不会，结婚之后也突然发觉，她一直爱错了人……
    夜早已归于平静，连市中心的喧嚣都已静止，怀愔却发现了在窗边睡着的昌辞。
    “昌儿，昌儿？”
    昌辞迷糊的醒来，有气无力的叫了声：“妈。”
    怀愔握住她发凉的手：“怎么在这儿睡着啦？”
    好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关心啦，她转身依偎进妈妈的怀里：“妈。”
    这依赖的动作太过陌生，以至让怀愔瞬间涌起了深深的自责，她对这个女儿付出的太少啦。
    “你不知道，我跟你爸都说好啦，这次带你去英国就把你留在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啦。谁知道还是没算过天意，想不到你这么快找到了中意的人，也难怪你爸总是不情愿……”
    昌辞抬头，看到了怀愔的眼泪。
    “妈，你和爸爸留下来吧，从前我任性不肯跟着你们，可现在我想让你们陪着我。”
    她的一句话让怀愔疼痛万分，她捧着昌辞的脸：“好，我们再也不走啦，我去跟爸爸说。虽然过段时间咱们又得分开，可总比坐飞机来的方便……”
    昌辞趴在她怀里默默流着眼泪，那些委屈幸好还有妈妈陪她消解。
    “昌儿，告诉妈妈，是不是跟辛晋邯吵架啦。”
    昌辞许久才闷闷的说：“没有吵架，是我惹他生气啦。”
    她落寞的回答让怀愔担心：“怎么啦？”
    昌辞从她怀里起来，有些怯懦：“是……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哥。”
    怀愔的脸色霎时变得严重，她最担心的问题终于变成了女儿的困扰。
    她扶着昌辞的肩：“在你爱上辛晋邯之后，你还能爱着闻瑭吗？”
    昌辞骗不了自己，她真的矛盾的爱上了他们两个。
    “哥走之后，我真的很认真的只爱晋邯，他对我那么好，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爱了另一个人。可哥一回来，那些我忘了的事，也都回来啦……”
    看着无助的昌辞，怀愔再不能任之放逐啦。
    “昌儿，他们俩不会一直陪着你，有一个人一定不属于你！再没有多长时间你就要结婚啦，你一定要想好放弃哪一个知道吗？”
    昌辞痛苦的流下了眼泪，这么难的选择为什么非要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