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风景

第42章


可是,社会上的人不会接受这种做法的。朋友中一定有人会说,这女人就是很吝啬,所以才搭便车。我就算被人家在背后骂我是坏女人,或是高傲幼稚的女人都没关系。因为我其实不是坏女人,也不是高傲幼稚的人。可是,说我吝啬那我就受不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吝啬,所以我好像可以不在乎,可是不行,我的心里怎么样也忍受不了别人这样说我。我在救护车里稍微平静下来后,马上就想到这件事,于是瞬间就在心里浮出了泽田和子这个名字,我觉得这是个很像真实姓名、不错的名字。”
    这女人好像虚荣心很强。她如果没有偷钱的话,说不定就会相信她刚才的说明。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报假名还有逃走,以及佯装石田家是自己家,都一定是为了逃避司法的追查。
    话一中断,就听见了不流利的钢琴声。可以想象这种弹奏方式,是附近年幼的女孩子,正在努力的敲动一块块键盘。
    女子忽然站起身,掀开纱布窗帘,很粗鲁的将窗户关上,钢琴声就远去了。
    “您了解了吗?”
    她那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刑警。
    “大概吧。”
    “那么请您回去吧。”
    “不。”
    “还有什么事吗?”
    她扬起眉毛,那双眉毛又细又美丽,与所谓的娥眉可说是完全相符。
    “还有。”
    “是什么事呢?”
    “是田中重吉的事。那个载你、亲切的药材批发商的店员。”
    “……”
    她好像发出了微弱的鼻子哼声。
    “老实跟你说,那个人的上衣口袋里有十万圆。不过他死亡之后,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笔钱。”
    “所以你的意思是钱是我偷的啰?”
    她又站起身,脸色大变。刑警觉得她好像要极力反击的样子。
    “所以你说我急忙的逃离医院是吗?”
    “我又没这样说。”
    “我知道了。我隐瞒本名让你们怀疑我,真是抱歉。可是,请不要看错人了,我才不会想要这十万或二十万的零头呢。”
    “我没有看错人。可是这种情况,知道钱的去向的人,应该除了你以外就没别人了。”
    女人一直紧咬嘴唇,好像在压抑内心要自己冷静、冷静。脸上的表情与口气,也都迅速回到原来的样子。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我身上带的钱,就只有放在医院手提包里的两万圆而已。”
    “嗯。”
    “你想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如果有那十万圆,就没必要特地搭出租车了。我只要去附近的车站,之后搭电车,这样也不用担心自己家被查出来了。”
    “嗯。”
    “就是因为我没有钱,所以才会提出不合理的方式,请司机载我去东京。”
    “那你为什么要去石田小姐家借钱呢?你直接回来这间公寓,应该就不用给别人添麻烦了。”
    “因为我觉得对司机先生不好意思,来东京就已经让他很讨厌而发牢骚了,我就想早点让他解脱。”
    女子的回答毫无滞碍,可是对德九而言,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如果她想让司机解脱,为什么不走直线,而要到处绕来绕去呢?
    刑警一这么问她,她就好像在怜悯疑心很重的刑警似的笑了。
    “因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啊。前一晚才遇到撞车事故面临死亡,而且隔天又做了瓜田李下的事离开医院,就算想冷静也还是很激动啊。石田阿姨的家我也已经快要两年没去,所以也忘记怎么去了,当然就转来转去了啊。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真是无懈可击的回答。她本人光滑脸蛋的肌肤上,甚至浮出了妖艳的微笑。这若是事实那就另当别论,不过如果她在狡辩,那就一定给人感觉是个头脑不简单的女人。
    忽然有人敲门,女子穿过房间打开门。传来了南田的声音。
    德久一出来,司机就拉拉他的袖子,带着他到讲话不会被听到的走廊角落。
    “怎么了?”
    “没有啦,刚刚我借了下面的电话联络公司,然后得知警署那边在找你。”
    “嗯。”
    “本来以为药材店的店员被偷走的钱,听说是他在东京跟学生时代的朋友喝酒时,为了怕弄丢所以请朋友保管;那个朋友去吊唁的时候顺便送去了。”
    德久短声呻吟,他嫩白肥胖的脸眼看着渐渐红了。
    
    第11章 某个发现
    
    一
    “到这里事情有了变化。”
    竹田想要喝点咖啡,却发现一滴也不剩了,好像放弃似的放下杯子。
    “再叫一杯吧。”
    竹田的动作阻止了幸彦去按铃。
    “不用了,咖啡不合我的胃口。喝第一杯还没关系,继续喝第二杯胃就会不舒服了。好啦,这种事不重要……”
    他稍微看了下左手腕,美知子也跟着看了手表,已经快要九点了。若是平常的话,幸彦这时间老早就去上班,正是专心埋头工作的时候。
    “小姐,你肚子饿了吗?”
    “不会。这不重要,我比较想快点听你继续说。”
    老实说她觉得很饿。可是,回答想听是真心话。虽然听到嫌疑的焦点已经从幸彦身上脱离真的让人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有听到详细具体的说明,就无法打从心里放心。
    竹田好像觉得她说的对,左右摇头后,把烟灰缸拉到手边,叼着香烟。
    “我尽可能的简单说吧。五天前的九号,上野署打了通电话给搜查本部福生署。恰好那时候即将要召开晚上的搜查会议了,晚归的刑警们,正在大口吃鸡蛋盖饭之类的晚餐。打电话来的是上野署叫做井口的刑警……所谓的上野警察署,就是在这车站对面,左斜前方的地方。”
    竹田的口气之所以变得很有礼貌,因为是对美知子说话。
    “说得好像我亲眼看到似的,不过我其实不在现场。我先说,这是之后开记者会时课长发表的内容,然后那位刑警说的话,让整个局面完全改观。根据他的说法,整整两个月之前,在金泽郊外的内滩海岸发生的杀人案件中,桑原义典就以小角色的身分登场了。”
    “嗯。”
    “不只这样,因为是杀害桑原的嫌疑犯,而成为调查对象的百济木医生,据说在先前这起案件中,也成为重要的嫌疑犯而遭到审讯。”
    竹田好像看准了幸彦他们的反应,刻意缓慢、一句一句的断开来说。
    “这件事之后再说明。总之百济木医生变得很可疑,另外那边的刑警为了调查百济木的不在场证明而上了东京。这时候了解案情的上野署井口刑事,因为他听过内滩案件大致上的内容所以知道。不过,当时担任配角与小角色的两个男人,在这次的案件中则是担纲主角登场了。于是,他就通知以前是同事的福生署刑警。”
    “嗯。”
    “这对搜查本部而言是不能漏听的情报。那天早上,已经从仙台回来的刑警,报告了百济木在桑原被杀当时,一直没有离开过仙台的不在场证明;另一方面,就算已经查清了你的动向,也都还没有这般决定性的发现,所以他们有点焦急。因此刑警就赶快从这个情报下手,打电话给石川县警本部,发现他们也正在为了内滩案件的调查陷入僵局而伤脑筋,所以对于这个新的发展表现出很大的兴趣。说是兴趣不太合适,应该说是抱有关心吧。一位姓伴的刑警搭乘那天的夜车从金泽出发,隔天十号早上到达上野,马上就去了本厅的十三号房开始商议。所谓的十三号房,就是去福生署本部出差的鬼贯主任警部的房间。”
    竹田喝了口水,开始说起春日鹤子在内滩被杀害的的事情、最后嫌疑犯百济木医生的不在场证明确立,从此以后金泽那边的侦查就陷入停顿;他将一直到最近听说警察们陷入迷宫的这些种种事情,一一说给他们听后,不管是美知子或幸彦,全都忘了搭话。他们愈听愈觉得,百济木绝对就是犯人了。
    “要让我说的话,什么不在场证明之类的无法证明也是很普通的吧。半夜杀人谁都可能被怀疑。不过,说到三更半夜,我们这种善良的市民都已经在床上,一般人除了老婆以外就没证人了。可是老婆的证词也不能相信。”
    “没错。像是不良分子泡在这种深夜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就是很轻易能举证不在场证明的方法。”
    “所以说,这两起事件里都分别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百济木先生,他的状况反而一定会引人怀疑。”
    幸彦的口气变得有些气势凌人,竹田对他用力点头示意。美知子目光敏锐地发现他那记者共有的精明瞳孔中,浮现了恍若体恤老朋友苦衷般的温暖光辉。这让她对这个男性更添了一层好感。
    “百济木先生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吧?让人不得不这么觉得。”
    “搜查本部的意见也是这样。不过就算是这样,假设像你说的,就算这是伪造的不在场证明,那他又是怎么捏造的呢?”
    “这,这种事我不知道啊。不过,以目前石山先生两人去仙台调查的结果来看,桑原被杀时的百济木先生,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千真万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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