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侦探

第21章


    “你结婚了吗,本尼?”维琪问。
    “什么?没有。那有什么关系吗?”
    “是的,执法,而工作以外的生活是寂寞的。”维琪说,“有时,你的全部就是工作,还有每天跟你一起工作的人。”维琪的目光又落到他身上,“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本尼?”
    “嗨,我不喜欢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罗尔夫厉声说,“你们没有证据表明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有的话,那只能表明我一直在非常努力地监视达琳。就是这样。”他的嘴唇上面开始冒汗,“即使你们在这里暗示什么,也会给我造成很大的伤害,这你们知道。我们局也有类似的内务部门。他们来质疑你的案子,他们开始审查你所有的档,找你监督的所有缓刑犯谈话。他们若是那样做,总能发现些什么问题。哼,缓刑犯们会声称你做了各种各样的烂事儿,他们认为你一直在让他们失望,等他们突然有个机会对你实行报复了,他们就会抓住那个机会。你最好相信他们会的。”
    “我们不想给你造成任何麻烦,本尼。我们只需要知道达琳·贝克特生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儿。”维琪用尽可能诚恳的语气说道。
    “她没发生什么事儿。我这里没有。我按章办事。假如有什么的话,那是我做得太好了,而此时我在为此受责难。”本尼掏出一块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上帝,这儿太热了。”他辩白道,“那个该死的空调一定又出故障了。”
    “我刚才还在想这里有点冷呢。”维琪说,“但不说这个,本尼。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达琳是否表示过害怕某个人,比如她的前夫、男友、隔壁的邻居,任何人吧?”
    本尼使劲儿摇着头,“她所做的就是抱怨法庭加给她的限制。”
    “她是否曾表示过懊悔,为她对那个男孩所做的事?”摩根问。
    “达琳?你在开玩笑吗?她从未对任何事情表示过懊悔。她跟我每天打交道的其他缓刑犯一样。唯一让她后悔的事就是被逮住了。”维琪看着他,心想他是否意识到同样的描述也适用于他。
    “达琳被害当晚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我需要一个完整的概述。”维琪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
    本尼·罗尔夫闭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当然,”他说,“不管你想要什么。”
    回到车里,维琪用几分钟的时间把另外观察到的东西草草记在笔记本上。记完后,她看了摩根一眼,只见摩根表情冷峻。“那么,你怎么看?”她问。
    摩根盯着前方,“我认为达琳·贝克特说服她的缓刑监督官为她卸下了那个监视器,我还认为,作为回报,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她都可以跟他上床。”
    “对,我同意。我觉得,很明显,她提出的这个条件让他无法拒绝。对于那个既可怜又可鄙的懒汉来讲,这或许成就了他的美梦。但我认为我们无法证明这一点。”
    摩根转身面对她,“我们可否建议他所在的部门调查他?他可能对他所监督的每一位女性缓刑犯都是如此。”
    “有可能。但是那得等我们结案并递交最终报告后,由州检察官决定。我肯定要把我的怀疑写在里面,但这之后就该由权力比我大的人决定了。”她让摩根考虑了一会儿刚刚说过的话,然后又补充道,”如果没人想提这事,也不要惊讶。执法部门不愿意相互惹事。他们都担心被同一把刷子抹黑。所以,除非有什么政治利益可图,或者被迫去做些什么,他们通常更愿意视而不见。”
    “真恶心。”摩根说。
    “是的,确实是。”
    三
    六点半哈利准时返回霍尔位于坦普尔泰勒斯的家中。这之前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在核实霍尔夫人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调查所有家庭成员的背景资料,并试图找到他在塔彭斯普林斯现场发现的金十字架的来源。
    霍尔夫人打开门,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婆婆告诉我你顺便走访了她。”她说。
    “只是例行公事,霍尔夫人。”哈利说,“我只是把工作做得认真细致而已。你丈夫和儿子在家吗?”
    “在,我答应过你的。”她回答,“进来吧。我丈夫正在外面凉台上做汉堡包。你知道怎么过去。我去告诉我儿子你来了。”
    “我想先跟你丈夫单独谈,等我们谈完了,再跟你儿子谈。”
    贝蒂·霍尔猜疑地看着他,“当初这一切开始时,我们的律师告诉我们,不管警察什么时候采访比利,我们都有权在场。”
    “没错儿。”哈利说,“如果你愿意那样,没有问题。但是我跟你丈夫谈话时,确实不想让你儿子在场。这样的话,我觉得他能谈得更随意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带他去我的办公室。”
    贝蒂·霍尔怒视着他,“按你说的做吧。整个事情开始以来,一直都是按你们说的做。”
    乔·霍尔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在当地一家较大的建筑公司做监理。他的身高少说也有六英尺三英寸,体重足有二百四十磅。他穿着短裤和T恤衫,看起来像一级联盟橄榄球队某个打中后卫的球员。在哈利看来,霍尔毫无疑问可以轻易击败那个”牛仔”和达琳·贝克特。但当他转过身跟哈利打招呼时,哈利的这些想法就全被驱散了。他额前的V形发尖退得很靠后,下面是一双棕色眼睛,这是哈利见过的一个男人所能拥有的最温柔的眼睛,他的声音也同样温柔,以至于哈利必须认真去听才能确保听见每一个字。在哈利见过的所有男人中,他最不可能是凶手。
    “我希望你跟我儿子比利谈话时要轻松一些。”霍尔开口道,“他总是试图掩饰,但这是因为所有这些对他打击太大了。我们本以为他开始从这次事件中走出来了,但现在由于她被杀,他又得把整个事件再经历一遍。”
    “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事情变得更糟。”哈利说,“但现在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当然可以。问吧。”
    哈利问了他达琳被害当晚他们的活动,以及哈利已经核实了的他们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霍尔所有的回答都与哈利已经掌握的情况相符。
    “自这事开始后,有没有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他们想伤害达琳·贝克特?”
    霍尔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唯一喋喋不休地在那里谈论她的是我们教堂的人。”他厌倦地吐了一口气,“但他们喋喋不休地说过很多事情,倒不像是他们准备把她烧死在火刑柱上或是怎么着的。”
    “他们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哈利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更多地是想让霉尔继续说下去,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具体的资讯。
    “噢,你知道,他们是反对者。他们反对同性恋,反对堕胎,反对移民,反对今天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的穿着,反对他们听的音乐。就好像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任何东西,只要不合他们的标准,都是罪孽。”
    “如果你觉得那个教堂令人讨厌,那你为什么还去呢?”哈利问。
    “我只是从没有为去教堂感到那么烦恼,我可以说已经毫不在意它了。我妻子喜欢那个教堂,他们有个相当不错的青年计划,她觉得那有助于孩子们受到那种宗教的影响。”他摇了摇头,“我想那个计划对我儿子没起什么作用。但是天晓得,如果我十四岁时也面对同样的状况,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我肯定,我会跟他一样害怕极了。”
    “他害怕吗?”
    “他告诉我他很害怕。”霍尔说,“我相信他。但我预计他不会向你承认这一点的。那会违反他的准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利想到了他的那个小帮匪朋友卢比奥·马迪,“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最后一次见到达琳·贝克特是什么时候?”哈利换了一个问题。
    “在法庭上,她认罪以减轻刑罚的协议被法官批准的那天。”自他俩开始谈话以来,霍尔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愤怒的神情,“她走出那个法庭时,还冲我们微笑。你能相信吗?她那样伤害了我儿子,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她还微笑。”霍尔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道尔侦探。那时我想伤害那个女人,如果我想过要杀她的话,我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地点早就把她杀了。我会赤手要了她的命。”
    比利·霍尔坐在户外的小桌旁,他的父母坐在他的两侧。透过那组滑动玻璃门,哈利看到比利六岁的妹妹正远远地从屋子里偷偷地看着他们。哈利仔细地打量比利。由于比利未成年,他的照片从未在当地报纸上出现过,所以这是哈利第一次见到他。从外表上看,比利是个典型的十五岁的佛罗里达少年,又瘦又高,皮肤被太阳晒黑了,头发的颜色被太阳漂淡了。他没有他父亲那么高大,尽管他的骨架表明或许有一天他会长成那样。他的蓝眼睛、略长的鼻子和大嘴则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特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既不是特别吸引人也不是特别让人讨厌。此刻,他目光机警,可以说是很害怕的样子,说话时嘴唇微微颤抖着。
    “你跟她说话了吗?”
    男孩使劲摇了摇头。
    “你最后一次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
    “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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