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浪漫的男朋友

第51章


  湛澈终于开口道:“小少,少说几句。”
  他说这话时,原本攥紧我右手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松开,重新握成拳头,压抑且强烈的自控自他倚靠我的身体传来,疑窦丛生。
  “哈哈哈,如果不是你的指示,不是你调教得好,”水横流仍笑着,“他哪里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你……”被湛澈瞪了一眼,几乎要冲上去动手的小少不情不愿地退回,气哼哼往前走。
  我忍不住回头,刚好瞥见水总的背影,大步流星的他一个趔趄,旁边的洪喜赶紧扶住他。两人走到路的劲头,向左拐弯时,我妈又没头没脑说:“老红,老红。”
  *4*
  托湛澈的福,店里的顾客和营业额越来越好,每天都有粉丝们来店里吃饭。天南海北,哪儿的都有。
  我反正不出来,只管躲在后厨或者卧室,末了从后门离开,赚得盆满钵满,自是十分开心。
  恋情被媒体报道后,他发了条微博,仍是一张大象的照片,与之前捉弄我的不同,这火贴了首歌,陈小春的《爱情是一头大象》:
  什么事情真是让你搞搞搞都搞不清
  睁着眼睛来!来!大家看!还是看不透
  爱情的形状到头来究竟是什么
  瞎子面对大象你自己伸手摸
  我们谈的爱情应该算是哪一种
  睁着大大的眼睛其实都闭着
  小心!小心!小心!小心!伸出你的手
  也许这你一辈子连碰都没碰过
  ……
  哦!你让我牵你的手我的肩膀靠着你的头
  我问你的话你没说YES也没说NO
  我吻你的脸你也没闪躲
  从此以后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
  这下更坐实了我身为女朋友的身份,媒体报道称“Noah承认恋情,大象姐餐厅生意火爆”……又因这歌词,媒体的电话打到店里来,问他有没有跟我求婚。
  求婚,真是够了,这位记者同学,该不是您自己恨嫁吧。
  每天忙到十点多着实有点吃不消,我和阿盘将营业时间改至晚上九点,过了九点便不再迎新客。
  湛澈在后面我私人用的小餐厅吃着阿盘留给他的地瓜饭,嘴上却不饶人:“少解释,我懂的,就是为了早点和我约会嘛。”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我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谈个恋爱,自然要照顾的。
  佯装生气说了他一顿,吃完刚好有人打他电话,便收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出来时餐厅空无一人,隐约听到洗手间有声响,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想打开门吓他一跳。
  刚走到门口,听到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不自觉停下脚步。
  “……什么?她同意了?干得好。”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回:“好。按计划办。洪一响,整容前照片,我会尽快弄到,发你们确认。弄清楚前,切记,勿打草惊蛇。”
  洪一响?
  整容?
  他要确认什么?
  “很好,等你们,胜利的消息。”
  ……洪一响?如果我没听错,说的,是洪喜的爸?
  洪喜爷爷没读过书,不识字,洪喜爸出生时,他在家门口放炮庆祝,二踢脚响了一声后掉下来,差一声,成了哑炮,干脆给洪喜爸起名“洪一响”。
  因这名字,洪喜上学时没少被同学嘲笑。尤其是每学期期末考试成绩通知单需要家长签字的那几天,路过洪喜班时,隔着老远便看到一堆男生追着他喊:“一响,两响,三响……”
  那时的男孩喜欢拿同学父母的名字取乐,恶作剧地篡改……当事人气得上蹿下跳,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洪一响……
  这么说,洪喜的爸,整过容?
  为什么?
  难道是他找到了洪一响?
  为什么他会对洪喜的爸感兴趣?
  后脑勺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又开始疼。
  门锁转动的声音,他要出来了。
  我赶紧飞奔到旁边的火车车厢内坐下,镇定自若地倒茶喝。
  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如心,节目组临时要我回去,下次再来看你。”
  我忍不住叫他:“湛澈!”
  “嗯?怎么?”经过收银台时,他不忘带走两颗大白兔奶糖。
  想问他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想问他为什么那天小少嘲讽水橫流,想问他为什么见到水横流就失去理智……话到嘴边,却难以启口。
  人类真是复杂的动物,明明是肌肤相亲、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亲密恋人,说话时却要反复斟酌,生怕说错一个字,便成了枚彻底毁灭二人关系的炸弹,摧枯拉朽。
  你还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退缩了:“好吧,没什么,路上,路上注意安全。”
  我不舍地挥挥手,勉强微笑着,只有自己知道,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往下沉。
  洪一响,为什么他会对洪喜的爸感兴趣?
  如果洪叔叔真的还健在,为什么洪家却完全不知情?
  还是我听错?
  也许他说的别的什么内容?
  如果他想同我说,根本不需要我旁敲侧击地问,会直接讲吧。
  如果他不想告诉我,那么,我问的话,尴尬的是他,还是我?
  我要不要偷偷跟在他后面打辆出租车,玩跟踪游戏,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电视剧里经常这样演,主人公一身正气坐进出租车,霸气地对司机说:“师傅,跟上前面的车!”
  然后一路小心疾行,不能跟丟,也不能被对方发现,那叫一个刺激。等到了目的地,追着上了电梯,竟然发现……
  超带感的!像拍侦探片。
  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想象,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敲着门,从他不耐烦的表情看,似乎敲了一会儿。
  见我看他,奋力地挥挥手,声音高了八度,“哎,开门哪。”
  “是……你?”隔着店门,我回:“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不如打电话……
  他摘下鸭舌帽:“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不在,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找我?
  他点点头:“丫头,开门。聊会儿天。”
  又是这种完全不允许别人质疑的语气,像机关老领导吩咐刚来的大学实习生,不知不觉中我被感染,被下了蛊似的打开门,请他进来。
  “唔,”围着店里走了一圈,他频频点头,“不错。有点味道。”
  我打趣道:“人人叫您‘慈善家’,您找我,该不是来砸钱的吧?”
  “哈,我真要拿钱砸你,你肯要吗?”他在我对面坐下,“来壶茶。”
  得嘞。我打着瞌睡给他泡了杯普洱:“有什么不敢要的,您要真给,我当然真要。我跟钱又没仇。”
  他不找湛澈或洪喜,而是找我?倒要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问:“水总,洪喜呢,怎么没一起来?听说你们的项目进展顺利。”
  听到洪喜的名字,他眉毛一挑:“你对他,也不是不关心。”
  我心说,哼,那是,我们什么关系。再说,关心不关心的,也用不着你管。
  “既然关心,”他察觉到我不情不愿的样子,继续问,“为什么会选Noah?”
  ——我跟你的关系,已经熟到了可以问我为什么选择谁做男朋友的程度吗?
  “水总,”我笑眯眯地,"瞧您这话说的,要是关心一下,就得选择他做男朋友,多少个我也不够分啊。”
  “这话没错。”他也笑,食指在下嘴唇处左右蹭来蹭去,心不在焉,“年轻人谈恋爱,都是意气用事。总是等到那个真心待她好的人离开后,才追悔莫及。我啊,”他戳戳我的头,“最见不得这样的悲剧了。”
  他在说谁?洪喜?
  脑海里的我已经抓着他的领子咆哮,老头,你瞎咧咧什么呢!有话就说,就屁快放!老娘没空跟你玩哑谜!
  “每个人立场不同嘛,”现实当中的我继续保持好脾气,“同样的故事,有人觉得是悲剧,可有人认为是喜剧。我爸常跟我说,人呢,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守住自己的心。旁人的事旁人自会解决,莫多嘴多心地乱掺和,末了讨得一身嫌。”
  “哈哈哈哈哈哈……”原以为他会气得够呛,没想到老头见怪不怪,十分豪放,“这嘴真是了得,跟小时候一个样。难怪洪喜喜欢你。我都不是对手。”
  真是为了洪喜而来?想来他不知情。
  水横流往后一靠,一副极为放松、同我一点都不见外的样子,但仍是长者的口吻:“濮全有那把老骨头怎么样?还天天抓着人跟他玩乒乓吗?”
  全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我犹豫几秒,问:“您……认识我爸?”
  “哦,”他脸上因失言而懊悔不迭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嗨,我哪儿认识他,还不是洪喜那小子天天讲,我耳朵都磨出茧了。”
  “哦,这样啊。那,”将他杯中的茶水填满,我慢吞吞问道,“您刚才说,我的嘴很了得,跟小时候一个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