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勇闯哈莱姆

第43章


    “为什么我应该再见到他?”比莉·贝利抢白道。
    “你再仔细想一想!……”“掘墓者”约恩斯警告她说,“因为这非常重要。”
    比莉·贝利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那包棉花,看起来有没有被人动过?”“棺材桶子”埃德问道。
    “她怎么会知道?”“掘墓者”约恩斯插话说。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包棉花。”比莉·贝利说。
    “爱丽丝是怎么发现这包棉花的?”部长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一定是偷听了我的电话。我从《警界》杂志上,看到一则‘求购一包棉花’的广告,就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男人,接听了这个电话,他说他是‘回归南方运动’的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正在筹备集会所需的一包棉花。”比莉·贝利沉思着摇头说,“我认为这是某个滑头在开玩笑,就问他在哪儿举行集会。当他说在第七大道时,我更加肯定,他是在开玩笑了。我说我要在第七大道的‘棉花俱乐部’里,举办一个棉花舞会,他可以过来看一看,他说他会来的。我开价一千美元,只是在开玩笑。”
    “当你给他打电话时,爱丽丝在哪儿?”部长问道。
    “我以为她在浴室里泡澡,但是,她一定赤着脚进了餐厅。我当时躺在长沙发椅上,背对着餐厅的门,没有听到她的动静。”比莉·贝利摇头晃脑地说,“她可以站在那儿偷听,我不会觉察。”她又重新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这很像爱丽丝的作风。如果她问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告诉她一切的,但是,她宁愿选择偷听。”
    “你不知道,她是从监狱跑出去的吗?”部长声音柔和地问。
    沉默了一会儿,比莉·贝利瞪大双眼说道:“她告诉我,约恩斯和埃德·约翰逊探长放她出来,寻找迪克·奥哈瑞。我没有求证过,这不关我的事。”
    所有人重新陷入可死一般的安静中。部长恶狠狠地看着安德森副队长,安德森副队长则不敢看他的眼睛。“棺材桶子”埃德嘴里咕哝着什么,“掘墓者”约恩斯则面无表情、一脸凝重。
    比莉·贝利注意到了每个人的奇怪表情,天真地问:“为什么那包棉花这么重要?”
    “棺材桶子”埃德得意地说:“从迪克筹划的‘回归非洲运动’的集会上,抢来的八万七千美元,就藏在那包棉花里。”
    “啊……”比莉·贝利倒抽了一口冷气,同时眼珠向后翻去,在她要倒下时,“掘墓者”约恩斯扶住了她。
    尾声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哈莱姆 区在各种小报的头版上,继续维持着坏名声。上面刊登着黑人妓女、精神错乱的杀手、来自南方的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和两个疯狂的黑人侦探之间的闹剧,这刺激着哈莱姆区大众的感官。报上对抢劫和谋杀的可怕描述,把哈莱姆区形容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此时,迪克·奥哈瑞和爱丽丝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麦片,两个人都因涉嫌诈骗,和二级谋杀被起诉。报上醒目的黑体字,写着爱丽丝的惊声尖叫:“我被警察出卖了!……”
    “回归非洲运动”和“回归南方运动”,在争夺着地盘和人心。
    每个人都认为,死去的枪手枪法十分厉害,并祝贺“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能够顺利地从他们的枪口下逃生。
    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和他的侄子——雷纳德·康普顿——因为涉嫌谋杀黑人工人乔许·皮文而被起诉。但是,南方的阿拉巴马州拒绝受理这个案子,因为依照阿拉巴马州的法律,杀一个黑人并不构成犯罪。
    参与迪克·欧玛利牧师“回归非洲运动”的人,拿回了他们的钱,他们在失去这笔钱的地方,举行了一个露天的庆祝活动,为感谢“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六头猪被架在火上烤着,两名侦探被赠予非洲纪念地图。
    人们让“掘墓者”约恩斯讲话,他站起来看着地图说:“兄弟们,这个地图比我的年纪都大。如果你们一定要回非洲,也不能踏着前人的坟墓过去。”没有人能听懂他的意思,但是,他们还是使劲地鼓掌。
    第二天,哈莱姆区这两名能干的黑人侦探,受到了部长的表扬,表彰他们的勇气,只是没有奖金。
    承办葬礼的H·艾克·萨德斯忙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个差使的利润是如此丰厚,以至于他大方地,给了他的司机兼杂务工——杰克逊,足够他娶了妻子——艾梅·比莉——的一笔奖金。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六年了。
    一个星期之后的一个安静的星期三午夜,“掘墓者”约恩斯、“棺材桶子”埃德和安德森副队长,都聚集在副队长的办公室里,喝着啤酒闲聊。
    “我搞不懂那个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安德森副队长说,“他的目标,究竟是为了摧毁‘回归非洲运动’,还是为了钱?……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还是一个贼?”
    “他是一个有奉献精神的人,”“掘墓者”约恩斯冷笑着说,“献身于让黑人留在南方,为他们摘棉花的理想!……”
    “是的,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认为:‘回归非洲运动’就像布尔什维克主义一样有罪,是反对美国的,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棺材桶子”埃德补充道。
    “我觉得,他认为抢劫这些黑人的钱,是每个美国人的义务。”安德森副队长讽刺地说。
    “不是吗?”“棺材桶子”埃德愤怒地说。安德森副队长的脸红了。
    “你不了解这个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掘墓者”约恩斯安慰他说,“他打算把钱还给他们,前提是他们要去南方,给他摘一年的棉花。他是一个仁慈的人。”
    安德森副队长会意地点了点头。
    “难怪啊,”他说,“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把钱,藏在一包棉花里的缘故,这是个象征。”
    “掘墓者”约恩斯盯着安德森副队长,又转过去看着“棺材桶子”埃德。“棺材桶子”当时还没有回过味儿来。
    “掘墓者”约恩斯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管怎么样,这让我和‘掘墓者’,更容易找到它。”“棺材桶子”埃德愤愤地冷笑着说。
    “怎么发现的?”安德森副队长问。
    “怎么发现的?”“棺材桶子”埃德重复了一遍,又把这个问题拋回给了他。
    “因为它就在那儿。”“掘墓者”约恩斯替“棺材桶子”埃德解了围。
    安德森副队长不解地眨着眼睛。“棺材桶子”埃德轻声笑了。
    “是的!……”“棺材桶子”埃德压低声音说,“这个问题也还给你。”
    “掘墓者”约恩斯说了一句“我饿了”,于是便中断了谈话。
    路易斯女士特地为他们,烤了一只负鼠,和那肥美的黄色的肉一起送来的,还有拔丝山药、鲜嫩的甘蓝和秋葵,供他们享用。
    “真是一件好事,那些南方佬,给了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足够的钱,来收买我们的弟兄到南方去。”“棺材桶子”埃德说,“要不然,我们就还得到处去找,‘回归非洲运动’集会上被抢走的钱。”
    “不管怎样,都会颇费周折。”“掘墓者”约恩斯赞同地感叹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棺材桶子”埃德好奇地问。
    “伙计,他居然没有发现,那包棉花被人动过了,那可是他一生之中,经手最多的一包棉花啊。”“掘墓者”约恩斯笑着说,随即反问“棺材桶子”埃德,“你怎么认为?”
    “你认为我们应该跟踪他?”“棺材桶子”埃德问。
    “伙计,我们已经重新找回了,被偷走的钱。可要怎么解释,另外的八万七千美元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查一下,他跑到哪儿去了吧。”
    两天以后,两位黑人侦探从法国航空公司得到准确消息,某航班曾运送一位年龄很大的黑人——护照上的名字是考特·布德——经由巴黎到达了达喀尔。
    两位侦探给达喀尔地方政府,发了一封电报:纽约飞往达喀尔的班机上,运往美国黑人区的旧棉花里有什么?
    ——纽约市哈莱姆区警察分局,“掘墓者”约恩斯巨大的惊喜,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喜。
    考特·海特德·布德先生买了五百头牛,雇了六名饲养员、两名指导员和一名兽医——达喀尔李长官
    是为了买牛奶或肉吗?
    ——纽约市哈莱姆区警察分局,“掘墓者”约恩斯回复问题:是为了买老婆用的。
    ——达喀尔李长官
    五百头牛能买多少个女人?
    ——纽约市哈莱姆区警察分局,“掘墓者”约恩斯考特·海尔德·布德先生很有钱。布德先生买了一百个女人,和所罗门一样多的女人。
    ——达喀尔李长官
    赶紧阻止他,否则他会一命呜呼的!
    ——纽约市哈莱姆区警察分局,“掘墓者”约恩斯丈夫死了,妻子就会守寡。
    ——达喀尔李长官
    “不管怎么样,毕竟布德大叔到了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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