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时

第三十一章
    纪宝自然而然的站在齐户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红酒。
    “你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都说酒入愁肠，可是她实在是想不通齐户会为什么事犯愁。
    两人自上次在病房见面，其他相处时光就少了，齐户因为她耽搁几天公司的事，前些时候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齐户带着她寻了一处距离方子然她们不远的桌子坐着，纪宝搬了椅子坐在他一旁，又抚了抚自己外露的手臂，真的是被冻着了。
    齐户脱了西装外套给她，纪宝立刻感激涕零的看着他，“我被冻死了，户哥。”
    这时，手拿一块素色毛毯的李秘书过来寻到他们这一桌，撑开了毯子盖在她的腿上。
    走时，朝着纪宝比比齐户，这示意实在是太明显。
    他对自己的关心明明可以那么轻易，纪宝突然被冻了一阵，这下明白过来，眼神看着还聊着天的方子然和冯露姮
    “徐鹤说，你情感启蒙得早，初恋是在十二岁，我那时怎么不知道？”
    齐户一口喝干杯中的液体，纪宝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身上正好又盖着他的衣服，属于他的气息萦绕的久了。
    纪宝拢了拢衣服，“这个医生不道德，随便泄露病人的隐私。”
    “你这是在和我打太极？”
    齐户觉得好笑，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你喝多了。”纪宝看着齐户意识有些混沌不清，他还是喝酒不停。
    她当然不能在这一刻告诉他，齐户向来会选择性遗忘，她不希望她给出真心最后他又置之不理，搁在一边就蒙了灰。
    “那路密呢？有那么好，比我对你都好。”齐户真是有些醉了，以往这个问题这两人一般是能避则避。
    “当初不打招呼就送他走，其实”，齐户略带了一下停顿，像是止住话头，“只是忘了问你。”
    纪宝摆手，“你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接近冯家小姐。”
    齐户嘴角微牵起，不知是不是在笑，“你想知道？”
    “我好像发觉，你对你历任的前女友都很狠心。”纪宝这才发现话到嘴边无法说出来是什么感觉，“户哥，你该不会忘了我们还有过一天的约会，那天我亲了你。那是我的初吻。”
    “你现在才要我负责会不会太晚了点？”
    齐户手中酒未停，他就怎么和她耗在了路密和初吻这些无聊的事中。
    纪宝脸色煞白，齐户的话说的不客气，她确实不该在他面前捅破这层纸。
    “我去送冯露姮，你和妈早点回去。”齐户把西装往她身上搭了搭。
    纪宝脑袋还有些混乱，迷糊间想起他不能酒后驾驶，又想到齐户或许带了司机，转回头看到齐户半搂着冯露姮，而方子然也是眉眼带笑，三口之家不知道有多和谐。
    西装上的余温消散的早，纪宝提了毯子朝着他们过去，走到一半才想起现在有个词适合她的很，多余。
    从纪家开始，齐川和方子然不过是提供了她一个安身之所，还有关心和疼爱，而她奢求中的渴望不曾衰减。
    “你还好么？”旁边突然站了个人，纪宝转头，瞧见路密。
    纪宝不紧不慢的回答，“我能有什么不好。”
    “一个人。”路密像是嘲笑，“从我接近你的那一刻，你都是一个人。在学校里，那时就有人传你的一些事，半真半假，一个女孩子经历那么多，真是难得。”
    “原来当时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纪宝对着他笑得放肆，可是声音范围控制得刚好。
    她一向在外人面前放不开，齐户和方子然都别眼看见那般明亮的笑容，均是一怔。
    “见到你却觉得不一样，安静美丽的女孩子，总是和大家保持距离。”路密也不放过她的笑容，眼里都是她的样子，“纪宝，或许，你应该试试敞开心扉，让别人接近你。”
    “所以路密，你现在又是为了得到冯家来接近我？”纪宝对他一向是话语直白。
    路密没被她激怒，“对，就像齐户对冯露姮一样。”
    “这招你还真是屡试不爽，可是，我们之间你不要牵扯到齐户，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你，对着他人的东西都有觊觎。”纪宝半是开玩笑半是严肃的说着。
    “你这么维护齐户，难免我不会想歪。”路密的脸泛着白，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看的纪宝很不爽。
    “对哦，你又有什么想不出来，我还是小瞧你。”她被说中心事，顿时有些恼火。
    路密立刻笑着，不语。
    纪宝横瞪他一眼，看着远处方子然向她招手，“别跟过来。”
    路密摊手表示放她走，身后的声音传来，“纪宝，我妈去世了，在我出国后的半年。”
    她回头。
    “我应该带你去见她，她在医院里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很讨喜”，路密是沉静的，可她在这一刻看到哀伤。
    “原谅我。”
    路密对她了解的多，知道她这是心软了。
    纪宝思虑少，片刻后点了点头。她哪儿会管什么有心人，方子然好歹比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待两人在车上的时候才开口问她，“幺妹，刚刚和你很亲密的男子是谁？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你除了宋五他们之外有接近的人。”
    正在合作的摄影师？新认识的朋友？旧同学？几个答案在纪宝脑子里打着转，最后选了诚实的一个，“大学同学，路密。”
    “他刚从国外回来，现在和我们还有合作，因为比较熟悉，所以才和他聊天。”纪宝顺带着解释几句，就算她不说，方子然听到名字就应该知道他是谁。
    “你们一个比一个手脚还麻利，齐户今晚向我介绍了冯露姮，这还是第一次他带人到我跟前来。”
    方子然有些怅然，她和齐川只有齐户一个儿子，向来都是围着他作为世界的中心。
    “冯小姐人很好，户哥肯带她来见你，肯定也是因为对她很喜欢。”纪宝见她把话题转移到齐户身上，心中沉重少了几分。
    不过，让她在方子然面前夸赞冯露姮，她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恨不得此刻打个小报告抹底冯露姮的形象。
    方子然却不是释然，“喜欢？他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他真心喜欢谁，他在冯家背后玩这一套，不被倒打一耙就算好的，回去定让阿川说他。”
    纪宝这下冷汗冒一阵，“那个，妈妈，路密好像也是冯家的外孙，你说他接近我是不是也有别的目的？”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不过我看路密看你的眼神到时挺真。”
    方子然截然不同的态度搞得纪宝简直转不过弯来，索性假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再开口。
    方子然摸摸她的小脑袋，认真的告诉她，“路密和你的事妈妈不会插手，我也是在你这个年纪遇到你爸爸。”
    纪宝点点头，羡慕的说，“妈妈，你真的好幸运啊，爸爸可是绝世好男人。”
    “年轻的时候我可是靠的美色。”方子然忆起过往，纪宝感觉车里的甜蜜都快溢出来。
    “看来我也只有牺牲美色来征服他。”纪宝掏出小镜子审视自己几分，心里想的却是齐户好麻烦的，果然只能去□□他。
    方子然捏捏她的脸颊，什么都没有说，笑容倒像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