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时

    第四章
    齐户取走陈小十正玩的开心的盒子，将孩子还给她。
    他耐心告罄，左右不过一句，“你威胁我。”
    纪宝亲亲陈小十的额头，简洁大方的回他，“不敢。”
    安六儿和陈尧堂带着后头一堆人回来，宋小五看到挚友纪宝，先是大声喊着，“哟，干儿子，你五爹爹来了。”
    “幺妹，想你五哥哥了吧。”活宝出手，果然飞凡，连带着齐户和纪宝之间的暗流涌动都被打破。
    令狐暗看到纪宝一旁的齐户，打了个招呼，“来得早啊，齐大。”
    最开心的是陈小十，一大波未来疼他宠他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来了，小东西兴奋了，在纪宝手里顿时手舞足蹈着。
    纪宝有些治不住他，暗暗发愁，齐户抬手抱过陈小十丢给了陈尧堂，留下句，“我出去抽支烟。”
    陈小十趴在陈尧堂肩头眼巴巴望着齐户身影，倒像是舍不得。
    “我去看看他”，令狐暗向来和齐户形影不离，“爸妈，你们聊着。”
    安六儿招呼着长辈进去坐，令狐暗的父亲多问了句，“幺妹，齐户有些心情不好啊”。
    宋小五看着纪宝站在原地，收回望向齐户的眼神，礼貌地回着，“没有的，令狐叔叔，他烟瘾犯了。”
    好像众人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以前。
    佳偶天成。
    纪宝被宋小五拉着偏厅，长辈们聊过后都把关注放在陈小十身上，两个人待的地方偏的远了。
    “你和齐大感觉怪怪的。”宋小五一向直接。
    纪宝摇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推却，“我们一向如此。”
    “你该不会打定了主意要和齐大离婚？你是不是还记着以前冯露姮那档子事。”宋小五小声嚷嚷，“他们真的没什么。”
    时隔三年，纪宝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宋小五的口中，“五哥。”
    宋小五瞧见纪宝脸上的脆弱阴郁，只得开口，“你让我查的东西还得过些时日，等有眉目了我再告诉你。”
    “好。”
    纪宝自顾自的抱着手臂跟着宋小五往饭桌那块去，主角陈小十已经离场睡觉，两人坐上桌，令狐暗和齐户还是没回来。
    “已经叫人去请了”，安六儿话语欢快，“两个哥哥也真是的，吃个饭都不积极。”
    纪宝看着身旁的两个座位，慢慢意识到坐错了位置，可是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提出调换。
    齐户和令狐暗进屋时，纪宝抬头视线在齐户身上停留一会儿，他自然是坐到自己身边，注视得久了，对面令狐暗的母亲轻轻开口，“感情真好，这么一会儿不见，幺妹像丢了魂一样。”
    纪宝发现被人察觉，迅速低下头，齐户只见得她碎发下遮掩红了的耳廓，内心也荡漾起柔软，
    安六儿只好替纪宝解围，“嘻嘻。妈妈，幺妹经不起逗的。”
    一大家子坐在一块，又加上陈尧堂手上出生入死的几个兄弟，算是难得齐全，席桌上言语热闹，聊天的，吃菜的。
    齐户跟着他们喝了几回酒，陈尧堂和令狐安的爱情来得不容易，如今修成正果又是另一番境遇。
    一旁的宋小五总是新鲜事不断，纪宝带着浅笑听他逗趣，好似从前那般恬然乖巧，齐户这样想，可也知道过去又怎会和现在一般。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六个男人都约着下桌后轮番上阵玩麻将，宋小五不出意外依旧被虐的很惨，三个哥哥看不过，时而帮衬着些，这下打牌又成了另一种风景。佣人端来茶，纪宝和安六儿带着两个妈妈忙着整理一些提前送来的贺礼。
    忙了一阵，令狐暗和陈尧堂的母亲话头就落在陈小十身上，日后的吃穿用度，样样都讨论了一番。
    令狐暗的母亲还是不忘纪宝，叫了她腼腆问道，“幺妹，你和齐户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你们结婚也这么多年，高龄产妇以后可不好做。”
    陈尧堂的母亲也接着说。
    诚然，这种私密程度的问题方子然都从来没有涉及过，果真事情是不能只看表象的。
    “这个”，纪宝回答艰难，“顺其自然，得让阿户先戒烟戒酒。”
    纪宝这个人心善，纵然她和齐户内里有天大的问题，在外面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他们是一体的，无论别人觉得齐户和她如何，那都得维护着。
    再者，当初她一声不吭地要出国，其中□□也鲜少人知，这个时候说多是错。
    安六儿看不过，只好说，“妈妈，别操心幺妹了，咱们家的小祖宗我都快不想养了。”
    “我和你爸爸娇纵你惯了，都当妈妈的人了，还是这么说话不经头脑。”令狐安的母亲揪着她的鼻子怜爱道。
    陈尧堂的母亲也是笑，“安安很可爱啊，我生了阿尧也觉得天天照顾他累得不行。”
    安六儿被婆婆夸奖顿时笑的灿烂。
    陈小十睡了午觉就醒了，被抱下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见人就发射笑容。
    也是这般不清醒，开始了人生中的抓周仪式。
    作为父亲的陈尧堂也是万般操心啊，他这条道不好走，黑白通吃不容易做人，将来他的儿子可不能再重操旧业，就是随便做个什么工作也比自己刀尖舔血强，于是自然大费周章准备了诸多东西，书、笔墨、印章、算盘、钱币、鸡腿、尺子……倒像是杂货市场。
    场面一时热闹起来，纪宝觉得这一切都新奇，站在桌边移不开眼的看着。
    陈小十换了一身新行头坐在桌子最远处像个地主小老爷，陈尧堂一把抱起让他换了个爬姿，这头安六儿已经拍拍手吸引她儿子，陈小十注意力移得快，瞧见熟悉的人，正正经经的爬起来，距离也渐渐近了。
    他目光定定，看着这一堆新鲜物什，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
    一旁蓄势已久的齐户瞅准了这一时机，从怀里掏出个黄灿灿的东西，手上一动作扔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他丢得准头好，哪怕“咚”的一声响，陈小十都忘了被吓着这回事，看到落在面前的东西还是一把抓起。
    这一过程结束得快，等众人反应过来，陈小十拿着东西自个坐在那里已经玩得不亦乐乎了。
    陈尧堂定睛一看，黑了脸。
    众人看明白是什么后，尤其令狐暗的父亲隐隐咬牙，黑着脸色朝向齐户。
    那是一把纯金打造仿真型迷你小□□。
    当初，令狐安和陈尧堂在一起唯一的阻力可就是陈尧堂的这个身份问题，老丈人觉得不正经不安全，非常不乐意把安六儿交给陈尧堂，后来有了陈小十两家关系才改善过来。
    可如今，陈小十这会儿已经完全被□□给迷住了，陈尧堂想让他重新选择他都可劲不松手。
    “周岁贺礼，刚刚忘了给。”
    齐户一脸坦然无畏的说道。
    众人:“…………”
    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