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豆蔻思华年

热闹的长安大街上，客商繁多店铺琳琅满目好不热闹。可是就在街边的拐角处，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女，地上有一张白布上面写着‘卖身葬父’的字样，在她身后是一个用草席裹着的尸体，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尸体已经发了，招来许多苍蝇在四周盘旋打转。过路行人无不驻足停留小声的议论着，似乎所有的人都抱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只是来看热闹而已，却没有人敢上前搭理。
    一顶官轿被前面围观的人群挡住了被迫停了下来，轿子里老者中气十足的说：“还没有回府为什么把轿子停了下来。”
    跟随的小厮说；“回禀老爷，前面有一大群围观的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所以轿子才被迫停着了下来。”
    ——“那他们在围观什么。”
    小厮回答；“好像是一个小姑娘在哪里卖身葬父。”
    ——“咦，还有这等事那我得出来瞧瞧了。”说着从轿中走下了一个两鬓斑白但目光却炯炯有神的老者，小厮们拨开人群让开一条羊肠小路，老者走到近前俯身询问道；“小姑娘，你能和老夫说一说你为何要在此卖身葬父吗？”
    少女低着头哽噎许久，她如哭诉般的说；“家父本是做皮货生意的，这次来长安本想和往常一样置办些皮货回乡贩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半路遇到了山贼，把我们抢的是身无分文，好不容易我们父女两人熬到了长安，可是没想到父亲却因为患了伤寒而不治身亡了。”少女说完悲伤的哭泣着，老者听完少女的讲述不禁摇头叹息说；“本以为天下太平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多奸邪恶事啊？老夫真的是妄作朝廷命官，小姑娘请你抬起头让仔细的瞧瞧。”老者用指尖抬起少女的下颔，当老者看见少女的脸庞一霎那不禁愣了一下，只见她肌肤白皙如雪，细碎如墨的刘海，巧妙玲珑的鼻头，粉嫩的樱桃小口，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一样，看了就让人心疼——“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说；“民女名叫华蔷薇。”
    老者收回手说；“要葬了你爹需要多少银两啊？”
    华蔷薇说；“需要五十两安葬家父。”
    老者随手从袖头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递给跪在地上的华蔷薇说；“这是一百两的银票，选一块风水好点的地方好好的把你爹安葬了吧！”
    “谢谢老爷，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这辈子没齿难忘无以为报。”华蔷薇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以表感激之情。
    “免了免了，你还先把你爹安葬了吧！免得影响过往行人的通行。”
    “不知老爷尊姓大名，等我安葬了家父后以便寻找恩人履行承诺给你当丫鬟。”
    老者定神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说；“老夫名叫况鹭飞。”
    蔷薇面露喜色问道；“可否就是哪个当朝三品内阁大臣况鹭飞大人。”
    况鹭飞神情自若的说；“正是老夫。”他向后一招手三五个小厮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他说；“你们帮这位姑娘找副担架抬着她爹，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好生安葬。”
    况鹭飞说完就转身回轿，起轿回府了。
    次日清晨况府宅外，华蔷薇一身素衣的蹲坐在大门口的石狮子旁，等了许久才见一个管家从里面走出来，华蔷薇赶忙跑出去拦住了管家的去路。
    管家有些不耐烦的说；“嗳呦，我说这位小姑娘，我和你素不相识，你怎么拦住我不让我走啊？你可知道我还要找我们家少爷呢？”
    华蔷薇怯懦的说；“打扰管家办事实在抱歉，可是我真的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还请你老能谅解。”
    管家听她柔声柔气而起还长得蛮水灵标致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既然有事那就快说，别在这耽误我的时间。”
    华蔷薇低声说；“昨天我在街上卖身葬父，是况老爷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今天我来是兑现承诺来府上当丫鬟的。”
    管家恍然大悟的说；“噢，原来就是你这个小妮子。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既然来了那就随我进去吧！”
    华蔷薇欣喜万分没想到管家这么好说话，她赶忙说；“谢谢管家。”
    跟着管家华蔷薇来到了况府的内堂里，两侧站着衣着华丽的丫鬟，中间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优雅的喝着茶，转过脸说；“张管家你带进来的是什么人啊？”
    张管家弯着腰谦卑的说；“回夫人，这个丫头昨天在街头卖身葬父，是老爷给了她一百两银子，今天她是来兑现承诺卖身况府当丫鬟的。”
    况夫人仔细打量站在下面的华蔷薇说；“噢，还有这等事，我怎么会不晓得。”
    张管家赶忙上前解释道；“老爷他是慈悲念在这位姑娘一片孝心的份上，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好生安葬了父亲，并没有要求她一定要来报恩的。”
    夫人用手帕擦拭嘴角说；“既然是这样，姑娘完全可以离开，因为我们家老爷做善心从不求回报的。”
    华蔷薇扑通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说；“求求夫人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扫地做饭洗衣服我什么活都会干，求求你就把留下来当一个丫鬟吧！”
    夫人勉为其难的说；“我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那你就留在况府当一名丫鬟吧！”
    ——“谢谢夫人。”
    ——“把你安排在那一房呢？”正在夫人思忖为难的时候，从外面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美清秀的少年他嘴里念叨着；“娘，你说我看见谁了，我看见斯羽姑娘了，真没白浪费我在哪里守候了一夜。”
    况夫人气得肺都要炸了，她说；“孽障，难道你又去了沁芳楼了不成，难道你真的想把你爹气死不成。”
    少年打着晃毫不在意的说；“他气死了才好了呢？他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就好像我不是他儿子一样，我都快受够了。”
    况夫人说；“放肆，不准这样说你的父亲。”
    少年瘫倒在华蔷薇身前，他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看着眼前女孩不禁说；“这是哪来的丫头长得如此的标致。”
    夫人说；“这是你爹从街上买回来的。”
    少年想用手抚摸蔷薇的脸颊，被蔷薇下意识的的躲开了，他说；“没想到那个老家伙有时候眼光还蛮不错嘛？”
    ——“要是你喜欢这个丫头，我就把她给你，当你的贴身丫鬟怎么样。”况夫人算看出了儿子的心意。
    “好啊，我就要她当我的丫鬟。”少年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
    况夫人紧张的说；“你们快把少爷扶起来，免得他在地面着了凉。”两侧的丫鬟们不敢怠慢的慌忙将少爷扶起。
    况夫人对跪在地下华蔷薇说；“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少爷的贴身丫鬟了，就要记住以下几点，第一你要时刻注意少年的饮食起居，第二你要和少年寸步不离，第三从现在起决不能让他踏出况府半步。如果你让我发现你有那一条没有做到的话，你就等着家法侍候吧！”
    华蔷薇恭敬的说；“蔷薇明白，我一定谨遵夫人的话去做，绝不会让夫人您我失望的。”
    ——“你先下去照顾少爷吧！”
    丫鬟们将少爷扶回房中，就转身回内堂复命了。只留下蔷薇一个人照顾醉醺醺的少爷。
    少年可能太热了，他自己脱了绸缎的外套，他转过脸说；“哎，你叫什么啊？”
    华蔷薇恭敬的说；“奴婢名叫华蔷薇。”
    ——“蔷薇，蔷薇“红莓花开扶墙遥对暗香来。”好名字，你知道我什么名字吗？
    蔷薇半露笑意的说；“少爷名叫况云泉，取的是‘行流水清泉凛冽’之意。”
    况云泉惊讶的说；“呦，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还蛮有文采的呢？”
    蔷薇说；“让少爷你见笑了，在老家扬州我念过几年的私塾，所以对诗词歌赋略知一二不足为奇。”
    ——“那后来为什么就不读了呢？”
    蔷薇叹了口气说；“世事无常家道中落，哪还有闲钱让我一个女子念书啊！”
    ——“原来是这样……”况云泉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着了。
    蔷薇走到床边俯身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况云泉，只见他束着紫玉发箍，温润如玉的面庞，扇面般细碎的睫毛，挺翘的鼻子，朱唇紧闭。蔷薇看着看着不禁愣了神说；“这个况云泉，现在长得还蛮帅的呢！突然况云泉将华蔷薇紧紧抱在怀中，翻过身将她按在床上闭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斯羽……斯羽，我好想你，你千万不要不理我，我会死掉的。”
    ——“什么嘛！原来你是在说梦话，抱着我嘴里居然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蔷薇将云泉用力的推开，他栽倒到一旁沉沉的睡着了。蔷薇则坐在椅子上生气的说；“这个把况云泉迷得神魂颠倒念念不忘的斯羽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呢？我真的好想会会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