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41章


  
  “审判?”
  
  “是啊。”
  
  “我今天起来,胎有点不适,还是不去了。”谢贤不要去那儿,如果有个好歹,对于孩子,谢贤不敢想象那个后果。现在她只想平安地在鸾栖院诞下孩儿,哪里都不想去。
  
  “可是外头的人都等着夫人你呢。”桃红看起来有点担忧缺席的后果。
  
  “她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我才不会去白白送死,绝对不会。”谢贤紧紧攥住双手,不安分抽搐着。坦诚说,谢贤自怀孕之后,一日比一日多心,这样下去,她感觉有一日自己会疯。
  
  “姨太太已经答应我们了,夫人,我们需要赌一把,否则就算我们呆在院子里,也无济于事。”桃红搀扶起谢贤,取来一双红色鸳鸯鞋套到谢贤脚上,然后将挂在流苏银钩上的紫红色外衣罩到谢贤身上。
  
  怀孕已有四个来月,腹部已经略微隆起,谢贤多喜穿宽松的外衣,但是在监狱活了那么一段时间,身子已经瘦骨嶙峋,就算腹有孩儿,以前的衣裳穿起来还算宽松。
  
  盈盈走出房门,谢贤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小时候娘常说在床上呆久了,不接地气人就软绵绵无力,谢贤现在是感受得异常彻底。好在院门外有小轿子,桃红托着谢贤走出轿子,坐稳后轿子晃悠悠行了,越行越稳。轿子内的空气有些发闷,谢贤轻轻揭开窗帘,外面的花有些凋枯了,叶子也落了一地,飒飒的寒风时不时刮来,谢贤放下帘子,阖上眼睛。
  
  寒冬将至。
  
  轿子停了下来,谢贤走出轿子,桃红扶着谢贤往佛堂走去,进了门之后,满堂都是下人和丫鬟,臭气熏天。高高坐在椅子上的杨长清神色阴晴不定,他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雪梅坐在次之的椅子上,玉瓶儿给雪梅递上一盏茶,不过雪梅并没有喝。
  
  “怎么没有童嫣儿,那个新姨太太。”谢贤小声和桃红说,一面走去为自己准备的椅子,坐在那上面只能仰视杨长清和雪梅他们,没办法,谢贤只能忍受。
  
  “童姨太太最近不舒服。”桃红扶着谢贤坐下来,椅子下垫着鹅毛软枕,谢贤坐在上面的确有说不出的舒适,椅子前有张小几,上面有一些糕点、茶水,谢贤甚至看到旁边还有大夫丫鬟立在一旁,不得不说,杨长清对于孩子还是挺上心的。
  
  杨长清咳嗽了两声,旨在吸引全厅的注意力,方才还嘈杂乱哄哄的声音登时变成小声嘀咕。杨长清道:“爱妻谢氏,数月之前因被控毒害……”他停了一停,继续道:“而入狱,近日爱妾夏氏曾言谢氏无辜,乃有小人背后挑拨栽赃,是以今日重开审判。贤儿,你有何词?”
  
  “二爷,实属无辜。”谢贤恭敬回答,如果今日能够洗刷冤屈,那再好也没有了。
  
  “传人。”雪梅一击掌,狱卒压着杏果走上来。杏果的眼睛深深陷入骨头之中,和死鱼眼睛一样,没有半点活气。她麻木地跪下来,没有一点情绪。“奴婢杏果。”
  
  “有什么说辞”杨长清居高临下地发问。
  
  杏果瞅了雪梅一眼,谢贤也看去雪梅,雪梅朝着谢贤霎了霎眼,然后笑嘻嘻接过玉瓶儿手中的茶。
  
  “奴婢杏果,以前是冤枉了夫人。那些□□都是奴婢私自买的,因为夫人总是无视我,鞭打我,看不起我,我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想报复她。刚刚好有一个丫鬟和我说,她想害死一个人,然后栽赃到夫人身上,就能一石二鸟,所以……”这番话她和背书一样流利,没有一丝感情。“但是在牢房里呆了这么久,我静下来想,我平生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怎么能空口诬陷他人呢?所以我决定还是说出真话。”
  
  “等下,”杨长清的重点在别处,“有一个丫鬟想害死一个人,嫁祸给夫人?那个丫鬟是谁?”
  雪梅又拍了一下掌,两位狱卒押着寒香走上来,寒香的头发凌乱,眼睛里噙着泪水,似乎一眨眼就要溢出来。
  
  “那个丫鬟是厨房里的寒香。”
  
  杨长清的视线从杏果身上移开,看着跪在地上的寒香,轻轻地发问:“你毒害了老太太?”
  
  “我没有,”两行清泪顺着寒香的鼻子滑落,“我没有。”
  
  “她说没有。”杨长清笑道。不过他的笑容里隐约有一丝不快。他看着雪梅,雪梅咳嗽了一声,玉瓶儿走了下去,跪在寒香的身边。“这么久了,我有必要说一句真话。”
  
  “你说。”杨长清摩挲着手掌,等待玉瓶儿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话语。谢贤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实实在在是自己谋害的,他们如何把黑的变成白的?
  
  如果她们有这能力,他日自己是白的,说不准也能被她们抹成黑的。她打定主意,等自己清白了之后,一定想办法搞死这两个人。
  
  “前些日子,奴婢经常和寒香姑娘玩耍,有一日寒香姑娘喝醉了,便向我吐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玉瓶儿伸出舌头舔舐了下嘴唇,好像有些不忍心说下去,“原来老太太真的是寒香姑娘毒害的。寒香被老太太收作丫鬟,会受到什么待遇杨府的人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所以寒香受了诸多折磨,做梦都是想要把老太太弄死,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不过老太太寿宴之日,她便能够兴风作浪了。她还未成老太太贴身大丫环之前是在厨房里干活的,所以在厨房是有一席之地的,清楚地了解东西的摆放位置和厨房人员生活习惯,就算有人发现她也不会诧异,只当她闲来无事帮忙。所以她大胆地在老太太要吃的馒头里下毒,毒(和谐)药自然是杏果提供的,这一点杏果承认了,作为报答,寒香必须在夫人那一份下毒,这样便能同时除去两个人的心头刺。前些日子我从她口中听到这些事,真是惊愕万分,日日夜夜不能悬心,想要告诉姨太太又不敢,纠结了几日,决定还是要给夫人一个公道,不能让无辜之人承受不白之冤。”说罢,她看了一眼谢贤。
  
  杨长清往椅子后面一趟,继续问寒香:“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出人意料的是,寒香没有辩解,谢贤有些纳闷杏果和寒香两个人,想了一想,估计是雪梅安排好的吧,两个可怜的丫鬟,不过谢贤十分喜欢。
  
  “一切有如玉瓶儿姑娘所言。”寒香低垂着头,谢贤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倒是玉瓶儿还怔怔地在那儿,狱卒推了她一把,她才站起来回到雪梅身边。
  
  “我记起来了,”杨长清拍了拍额头,好像在嫌弃自己刚才多么蠢钝,“你这个丫鬟我有印象的,我还记得我娘死的那一刻,就是你开口笑的,奸计得逞这么开心吗?我看你的脑袋离开你的脖子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笑。”
  
  寒香没有接话,杏果已经哑了,两个人像是泥胎木偶。
  
  杨长清朝着谢贤道:“夫人,你受委屈了。”
  
  谢贤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沉重的双眼突然有前所未有的轻盈,身体里充满了活力,方才的疲累瞌睡全都无影无踪。
  
  接着杨长清凌厉地道:“毒(和谐)药是杏果买的,罪恶之源是杏果。所以杏果凌迟而死,至于寒香,砍了她的脑袋。”
  
  “凌迟未必太过了,”雪梅道,“就砍了她们两个人的脑袋好了,何必折磨人。”
  
  “她们是如何折磨我的娘?”杨长清反问雪梅,但是眼睛瞟着一众下人。停了一停,他松口气:“杏果的罪行比寒香重,她必须更痛苦地死去。”
  
  “那就让寒香自己选择死法,选择更轻松一点的,杏果就斩刑。这样便让杏果比寒香痛苦了。”
  
  杨长清道:“好,但是她们两个的脑袋我是要定了,并且我要她们的脑袋,血祭我娘。”
  
  杨长清的目光始终在瞟着下人。
  
  
☆、玉瓶儿
  牢房里总是少不了老鼠的尖叫和犯人的低语,玉瓶儿素来喜爱清净,除了主子要来别无他法,玉瓶儿根本不可能踏足这片污秽吵闹之地,然而现在,玉瓶儿不得不来。
  
  狱卒跟在后面,因玉瓶儿的身份,极力溜须拍马:“姑娘小心一些,前面有污泥,仔细脏了鞋子。”
  
  玉瓶儿回头报之一笑。“没关系,我还有换洗的新鞋子。”玉瓶儿都觉得自己是在强颜欢笑,不过至少玉瓶儿明白,对他冷漠总没有好处。
  
  到了寒香的牢门之前,玉瓶儿突然有一丝负罪感,说真的,这么多年玉瓶儿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在牙婆那儿的时候,玉瓶儿设下圈套害死了三个对自己嚣张跋扈的贱人,从未有过愧疚感。
  
  狱卒打开牢门,然后恭敬地退下,玉瓶儿摩挲了一阵子手,走进了牢房,寒香衣裳褴褛地蜷缩在墙角,像是一只猫儿。寒香发现玉瓶儿进来,有些胆怯不安地朝着墙里挪了挪。
  
  房里有一张凳子,玉瓶儿捋顺了裙子,坐在上面,轻声说道:“没想到你会承认。”玉瓶儿的确很惊讶,整件事情下来,比自己预想的顺畅千倍不止。玉瓶儿想过杏果会和盘托出,想过寒香会死也不承认,想过杨长清会不相信,但是没有一个实现,玉瓶儿有些不喜欢这样的顺畅。
  
  寒香头抵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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