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42章


“反正你想要这样的结果。”
  
  玉瓶儿知道她在置气,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玉瓶儿也不想解释这一点,反正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要是比狠毒无情,玉瓶儿觉得自己真不及雪梅一半,至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发现过雪梅在意什么东西。
  
  玉瓶儿没打算再说什么,只想静静坐着,一时牢房出其意料的安静,寒香抬起头,望着牢顶。“你知道吗?虽然我就要死了,但是我很知足了。我以前在老太太那儿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会死了,但是最后死里逃生。我感激上苍赐予我的新的生活,我也仅仅把它当作意外惊喜。前些日,你告诉我,我能够逃离这三尺围墙到外面溜一圈了,我去了,我也遂愿了,回来之后,我就经常想,就算死也无憾了。”
  
  “没有遗憾么?”玉瓶儿也没有遗憾。活在杨府,就好好算计,得到自己想要的得到的东西,死了就罢了。
  
  “我突然发现还有很多,”寒香冷笑一声,“师父,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去听折子戏,去喝浓浓的酒。”
  
  一切都不能够了,玉瓶儿悲哀地想。玉瓶儿有些怀念以前的场景,阳光倾斜在黑色的瓦片上,自己独自坐在厨房的小凳上,玉箱儿没好气地和自己说:“你不会自己看啊。”
  
  玉瓶儿透过窗子自己去看呀,白笔、秦鸭子、寒香三个人兴高采烈地听春荣家的训话呢,可如今呢……
  
  门口穿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寒香显然有些发怵,玉瓶儿转头去看门口,春泛涨着一张紫红的脸端来一个红布盖着的盒子,玉瓶儿突然真切地觉察到了心的跳动。
  
  春泛看了一眼玉瓶儿。“干姐姐也在啊。”玉瓶儿礼貌性地回话。春泛不再理会玉瓶儿,揭开红布,盒子上装着三样物品:一个青色的瓷瓶,瓶口用红色布塞子塞着的;一把银色的匕首;三尺白绫。
  
  “姑娘,清二爷的恩惠,自己挑选吧。”不知为什么,春泛脸上也有不忍的神色。寒香浑身颤抖,颤颤兢兢站起来,走到春泛面前,目光呆滞地盯着三样东西。春泛突然想说什么,但是一瞬间便扭头来看玉瓶儿,然后闭上嘴巴安分地站在那里。
  
  玉瓶儿只觉莫名其妙。
  
  “怎么死呢?”寒香突然大笑,手指在三样东西间来回摸动。
  
  “□□喝下去,五脏六腑剧痛无比,死后面色极为难看;匕首自尽,需要莫大的勇气;至于白绫,不仅难受,还极为不详。三样东西,自己看着选吧。”玉瓶儿说完觉得这些都不够好。
  
  “砍头呢?”寒香笑道。
  
  “那样就没有全尸了。”玉瓶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清二爷说要她两个人的脑袋,血祭老太太。”
  
  “反正我也没有全尸了,”寒香挤出一丝苦笑,“砍头吧。”
  
  “干净利落,疼痛只在一瞬间。”玉瓶儿现在想不出其他的词了。春泛犹豫了一刻,叫来了狱卒。狱卒看起来也不开心,在玉瓶儿的印象中,玉瓶儿从来没有见过狱卒会带着这样一副表情,怜惜之情。
  
  狱卒压着寒香在前面走着,玉瓶儿的脚步有些沉重,走在狭窄拥挤的甬道上,不过多时玉瓶儿便落后了,时不时有人在撞击自己,玉瓶儿抬眼望去,是春泛走在自己旁边,没想到他也走得这么慢,玉瓶儿几乎不去理会他,毕竟这儿这么狭窄。
  
  “知道吗?”春泛问玉瓶儿,然后归于寂静。
  
  “知道什么?”玉瓶儿不问,他好像就不会说下去。
  
  “她是一个纯真的好姑娘,”春泛短暂地咬了咬牙齿,“只想着一天琐碎的事情,安于平淡乏味的生活。她不抱怨生活,不嫉妒,不贪婪,没有心机。”
  
  玉瓶儿没有接话,春泛扭头望进玉瓶儿的眼睛里。“我说她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说完他一甩衣袖,大步上前。玉瓶儿停顿了一会,他说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诬陷了寒香,这是事实,玉瓶儿也跟上了脚步。
  
  到了外头,日光正好。一大片橙黄色的阳光照在古老陈旧的院子里,褐色的砍头台依稀散发着荧荧红光,寒香将头放了进去,春泛和玉瓶儿立在旁边,亲睹行刑。
  
  刽子手朝手上唾了一口唾沫,然后挥舞着一把巨大的剑。玉瓶儿只希望他能一下就砍断寒香的头,如果砍很多下才砍掉,寒香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可是显然的是,刽子手好像并不忍心下手,这很难见,刽子手勉强道:“姑娘,你有没有什么遗愿?”
  
  “我希望师父,能够找到一个对她无微不至的人,在她失落的时候安慰她,在她受伤害的时候保护她,在她无聊的时候陪着她。”寒香这样说着,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玉瓶儿一眼。
  
  玉瓶儿从她眼睛里读到了:然后那个人亲自杀了她。
  
  那也没关系,玉瓶儿不想解释。不知什么时候狱卒也站到玉瓶儿身边了,他在玉瓶儿耳边低声说:“她是个好女孩。”玉瓶儿知道,不用他强调,狱卒好像看出了什么,又笑道:“姑娘家还是把头转开比较好。”
  
  “不。”不回复他玉瓶儿觉得不礼貌,随口敷衍。刽子手静静等待寒香说完,寒刀一落,香消玉损。
  
  “姑娘很勇敢。”狱卒这样说,但是他的语气极度的悲伤和难过,玉瓶儿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语调,但是显然玉瓶儿闻到了炊饼的味道。
  
  春泛叹了一口气,瞪了一眼玉瓶儿,径直走出了院子。玉瓶儿对着狱卒道:“叫几个绣活好的人,把她的脑袋给缝上,然后好好安葬她,缺了什么东西,少什么银子,只管来红梅院要。如果干的好,还会送你打赏费。”
  
  “就算银子我出都行,”狱卒斩钉截铁地道,“只是清二爷那边,你也知道的,他要寒香姑娘的脑袋祭奠他娘的坟墓,我们无法……”
  
  一阵粗鲁的叫骂声传来,一个狱卒押着杏果上来,另外几个狱卒粗鲁地将寒香的身体挪开,然后押着杏果上去,可怜的杏果除了尖叫求饶,还是尖叫求饶。
  
  玉瓶儿和狱卒朝前走了几步。“你放心,”玉瓶儿道,“这件事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清二爷不过做做表面功夫,另外姨太太也是答应过我的。这件事,说起来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觉得不可能,”狱卒说,“我不是说头这件事,是寒香姑娘根本不可能谋害老太太。”
  
  刽子手手一扬,砍下了杏果的脑袋,尖叫声登时消失。
  
  玉瓶儿指了指杏果落下来的头颅。“人都死了,可不可能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瓶儿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杏果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好残忍哦~
☆、玉瓶儿
  从监狱回到红梅院,天色已经大黑,孤独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乌云如澎湃的江水滚瓜涌溅,玉瓶儿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舍,想要燃起一盏煤油灯,夏惠从外头进来,看了笑道:“瓶儿,姨太太赏给我们的石榴,一人一个。”
  
  一个鲜艳散发着香味的石榴映入眼帘,玉瓶儿毫无胃口。夏惠又道:“瓶儿,真难得看你不开心一次。”
  
  “有什么方法能保证一生永远开心吗,”玉瓶儿靠近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不能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没有谁一点忧愁都没有,以前习惯了掩饰,现在我已经满心疲倦了。”
  
  “受过的苦难越多,对生活的感激就会越多。”夏惠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这句话后,拉上门走了。
  
  玉瓶儿拿起桌上的石榴,剥开吃了几瓣,然后一切收拾妥当,躺在床上开始睡觉,可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寒冷的月光移到了雪白的墙上,那一抹白更为凄清。曾几何时,玉瓶儿和她一起在深夜讲笑话说故事,但是现在,人都不在了。
  
  很多东西积累在心头,这使得玉瓶儿极为不堪重负。辗转反侧,寻思了良久,玉瓶儿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情了,过去的就过去好了,现在她只想睡觉。
  
  次日玉瓶儿去厨房给雪梅传膳,正要走进厨房,发现大门口守卫秦亚枝正狠狠盯着她,玉瓶儿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毒妇,”秦亚枝把这个词吐出来像是吐了一口毒蛇的毒液,“你真歹毒。”他继续说着,目光依旧凶狠不减,好像他极为不舒服,又朝玉瓶儿吐了一口口水。
  
  玉瓶儿连忙闪避,那口浓浓的口水还是落到了玉瓶儿的绣花鞋上,很直白地说,玉瓶儿还没用膳,看到以后真是食欲顿减。勉强朝秦亚枝挤出一个轻浅的笑,玉瓶儿便走进厨房了。
  
  厨房里新的丫鬟干活很伶俐,瞬间便将饭菜备好了,玉瓶儿不怎么想自己拿,就叫丫鬟们自己端去红梅院,可可儿的遇见了桃红,桃红看起来春风得意。“哟,瓶儿姑娘哩,亲自来传膳了?”
  
  她得意是理所当然的,和她夫人囚困囹圄,如今罪行已经在姨太太的兴风作浪下清洗得十分干净,继续住进了鸾栖院,恢复了以往的身份,桎梏已久的压抑自然会变成对他人的嘲讽和轻蔑,不过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