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47章


  
  一日夜深人静,春泛在自己池塘边发呆,因看着水里鱼儿不住地游动着,又想起了童嫣儿和管家来,当即又垂泪一番。因池塘不深,春泛脱了鞋子,在浅水的地方抓鱼,虽是天黑,月光不大,但是春泛一下手就是一条,两三次都不曾落空一次。
  
  春泛当即想起童嫣儿教了自己一身抓鱼的本事,不禁难受起来。只瞧着杨长清和谢贤两个罪魁祸首还继续悠哉游哉活在世上,总觉不爽,尤为不爽。
  
  春泛将所有的鱼都抛入池塘中,他发誓要杀了杨长清,杀了谢贤,杀了他们两个狗娘养的贱种,以报童嫣儿之恨。他要让那两个贱人知道,失去最爱之人的锥心之痛是如何一种感受。
  
  春泛坐在水里,哈哈大笑起来,他仿佛在水里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尸体,映着寒光。
  
  
☆、雪梅
  大雪纷纷扬扬,搓棉扯絮一般从天倾降,广袤的林地满覆乱琼碎玉,童嫣儿的墓碑积满了一层厚厚的雪。雪梅身披墨绿色的狐狸皮斗篷,玉瓶儿打着一顶青绸油伞,眼睛望去邻边童管家的墓地,依然积雪遍野。
  
  玉瓶儿弯腰拾起一张起皱的纸钱,仍在火盆里,簌簌雪花落下,几乎要将火扑灭了。“我不明白,”玉瓶儿道,“我们为何要来这儿。”
  
  “没有谁说,害死了谁就不能再给她烧些纸钱了。”雪梅轻声说完,情不自禁打了一个饱嗝,略微阖了阖眼睛,雪梅道:“没想到这么便宜就死了。”
  
  “就没有一丝负罪感。”玉瓶儿大胆地说,好像忘记了身份。
  
  雪梅浑身懒洋洋的,待要争辩又没那个精力,只随口搪塞一句:“这便是惹怒我的代价。”说罢,只管领着玉瓶儿回了杨府。回到房里,后脚杨长清便领着春泛进来了,春泛脸色苦青,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
  
  杨长清笑嘻嘻道:“这么大的雪,你跑哪儿去了,方才找你三四遍。”
  
  雪梅正要说去拜访了童嫣儿的新居,突然看到杨长清笑靥如风,他竟不为童嫣儿之死悼念半分,实薄情寡义,话也只凝在嘴边,未说了,只道:“你找我三四遍,有什么事情。”
  
  “贾枝你还记得吧,”杨长清坐下来继续说,“如今过节,贾枝准备给他娘做一身新衣裳,样式都描好了,只等人做。可那纹理又无人会,便是京城的绣娘也少有几个会的,即便是会,这回子也赶不及了,所以……”
  
  “哎哟哟,我还当是什么呢,”雪梅故意一惊一乍的,“你有个事情只管开天窗说亮话,倒和我说出一匣子话来,我知道夏惠做这个易得,你只管打发他去。”
  
  杨长清笑道:“可不是在杨府哦,要去贾府做的,没个把月轻易做不出来,你这儿要是离开她有麻烦事,我再挑个好的暂时服侍你。”
  
  “罢了,没个谁我活不下去,姐姐院里也没个管杂事的大丫鬟,桃红不是做得好好的,难不成玉瓶儿比不上不是,你只管要去便是。”
  
  杨长清笑了笑,便带着春泛走了。晚上雪梅告诉夏惠,夏惠倒是红了眼眶,雪梅便安慰她:“只不过是去一时半会,做完了自然是会回来的。如果那儿有谁待你不好,你只管告诉我,平时得了闲空,我打发玉瓶儿去看你,有什么话你只管和她说。”
  
  夏惠听得如此,只得去了,暂时回房休息不提。雪梅食过晚膳,躺在床上就自睡了,晚间醒来,只浑身汗如雨下,气若游丝,雪梅又不想麻烦,勉强撑到黎明,再熬不住,打发玉瓶儿去叫大夫。
  
  大夫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给雪梅看视一番,原是雪梅昨儿外出受了寒,积了病,又兼得了身孕,是以如此虚弱,不过先吃几味温和的药治了风寒,再好好安胎。
  
  雪梅听自己得了身孕,如雷击一般,半响还没回过神来,后只道:“如此谢过大夫了。”知道这样的事情瞒不住,便也没让他守口如瓶。杨长清吃过早膳得知了,欢天喜地跑过来和雪梅说长说短。
  
  雪梅只后悔药喝得不多,还是怀上了孩子,看着杨长清如此欢喜,少不得顺着他说几句,后实在无精打采,只说要睡觉,打发他走了,谁料他又是嘘寒问暖一阵,着实令雪梅头疼。
  
  喝了药,到晚间雪梅身子恢复不少,其中谢贤也派桃红过来看望一番,雪梅只客套几句,桃红一面让雪梅保养身子,一面感激雪梅前不久对谢贤孩子的爱护,说罢也挑着帘子去了。
  
  刚好玉瓶儿走进来,雪梅只靠在床上,背后枕着一个枕头,顺口问:“外面有什么消息?”
  
  玉瓶儿将手放在炉子旁烤火,一面说:“外面众说纷纭,清二爷在兴头上,下人们自然投机取巧也欢喜得要不得。倒是有一些背地里的言语,和当初简直一模一样。姨太太不在意这些,我便说了。他们说一报还一报,是童嫣儿的亡魂托生到姨太太你肚子里来了,是要找杨长清报仇的。”
  
  “老一套了,当初还不是说谢贤肚里的老太太的亡灵,多少丫鬟巴巴恨不得杨长清堕了它呢,只要他们有本事,能够说服杨长清,否则还不是跳梁小丑一样。”雪梅说罢,叫玉瓶儿加了几根黑炭。
  
  玉瓶儿拿着火钳夹了两块木炭,正巧夏惠走进来,口内说道:“姨太太,我这可去了。”说着垂泪不已。雪梅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去罢,要不了多久,你又回来了。”
  
  “是,”夏惠道,“姨太太有孕在身,奴婢实在是欢喜,可惜奴婢暂时服侍不得主子,还望姨太太处处小心。”说着又抹了一把泪,方裹起包袱走了。
  
  等夏惠走后,雪梅疲乏望着窗外的清冷的月亮,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以防御萧瑟寒风。雪梅打了一个沉儿,问玉瓶儿:“上次的红花,还有剩下的没有?”
  
  玉瓶儿突然站了起来。“还剩下一些。”
  
  “去泡碗来。”雪梅吩咐。
  
  玉瓶儿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推门,出去后又将门掩了。雪梅独自躺在床上,摸着腹中的胎儿,心中柔肠百结。这个孩子有着杨长清的血脉,自己是要除去杨长清的,如果生下他,自己又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自己亲手害死的?亦或是让他陪着他父亲去?无论哪个,雪梅都难以面对,前世的仇恨虽然萦绕在心头,可是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那一份恚恨每日都在减淡,有时候雪梅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将就过了。
  
  雪梅摇头,这个孩子还是不要为好。
  
  玉瓶儿推门走了进去,捧着一碗浓黑色的汤药,外头风刮着雪,玉瓶儿吹了吹手,连忙将门掩了,还是有一阵风吹进来,雪梅感到了一丝寒意。
  
  送过来时,雪梅握着加了红花的汤药,玉瓶儿诧异地问:“夫人,你不会要喝了这个吧,这个喝了,可是……”
  
  “你我心知肚明,”雪梅道,“我并不想要他,与其生下来不得母亲所爱,不如胎死腹中。”
  
  “为什么,”玉瓶儿道,“姨太太,如果你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你又多了一个与夫人抗衡的筹码,这是天大的筹码,这样白白损失……况且,膝下有儿承欢不是很好吗?”
  
  “我不能要他,我无法面对他。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已经下了决定了。”雪梅紧紧握着青花瓷碗,蜡烛在抖动,寒风在呼啸,飞雪在肆虐,窗帘在晃摇。
  
  “那么,”玉瓶儿在一旁说,“姨太太可以利用这个孩儿做一些事情。比如将某些地位暂时无法撼摇的人拉下马,亦或者是让清二爷对你产生无法释怀的愧疚。”
  
  雪梅勉强将药碗放到旁边的小几上,一手掀开被子,突然被寒意侵得打了个哆嗦,玉瓶儿见状连忙将披风披在雪梅身上,雪梅挣扎着趿上鞋子,走到窗前,却把帘子打开了。
  
  玉瓶儿拿着一个红色的手炉过去,一面递给雪梅,一面道:“这么冷的天,何苦坐在这儿,风寒才好,况且还有身孕在身,岂不是受害。还是进被窝里暖和些。”
  
  雪梅不为所动,惆怅望着雪花飞飘,只道:“我不想用肚子的孩儿害任何一个人,他干干净净地来,就干干净净地走。我不希望他走了后,手里还握着几条性命,也不希望他之所以会走,是因为他的母亲要达到某些肮脏的愿望。玉瓶儿,我只想当他没来过。”
  
  “奴婢知道了,”玉瓶儿表态,然后转身去拿来药碗,递给雪梅,“这儿。但是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情不要和清二爷说一声,不要和大夫商榷一下?还是慎重为上。”
  
  “不会殃及到你的安危,我保证。”雪梅勉强对玉瓶儿笑了笑,然后接过药碗,还有氤氲的热气往上冒,雪梅走了一会儿神,眼神都黯淡了,然而蜡烛被风刮灭之时,雪梅不带犹豫喝下了药。
  
  
☆、玉瓶儿
  玉瓶儿站在雪地里,此时飞雪已止,不过寒风依旧瑟瑟,冷得玉瓶儿唇乌脸青。雪梅房里的蜡烛燃如白昼,大夫和丫鬟在里头闹得昏天黑地,杨长清焦急地来回踱步,巨大的影子从房里射出来,笼罩在玉瓶儿的身上。
  
  显然玉瓶儿是被赶出来的,当杨长清听到丫鬟们说,姨太太在房里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有了的时候,杨长清几乎是暴跳如雷,赶过来对着玉瓶儿一通乱骂,然后迫不及待安慰雪梅,也不忘拿自己和夏惠比较比较,尽管雪梅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此事不干玉瓶儿事,杨长清还是罚她出来,雪地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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