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54章


  
  这晚谢贤吃过饭后,消化一会儿便上床歇息了。桃红从外头走进来,谢贤深感诧异,连忙发问:“怎么回来了?”
  
  桃红站在床旁。“一件小事,悬壶院的张大夫死了。”
  
  谢贤眉头一皱。“他是专门给红梅院的两位姨太太看病了,如今死了?”
  
  “是啊,”桃红笑道,“如今那两位主子越发难过了。夫人,他的小学徒说他死前留有一些讯息。”
  
  “什么?”谢贤勉强问道。
  
  “玉瓶儿怀孕了。”桃红平静地说着。
  
  这六个字就像针一样在谢贤的心口划了一道伤口,如果她也有身孕,狡猾的狐狸带着一把锋利的刀,要对付她便更难了。“真是没想到,这个大夫肯定是被玉瓶儿杀人灭口的,想都不用想。”
  
  “玉瓶儿果然心狠手辣,”桃红继续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暂时别说,我们骑驴看唱本——和她走着瞧。”谢贤的手抚摸过光滑的绸缎被面,一丝冰凉的寒意侵入身体。
  
  “那小学徒呢?他是准备投靠我们。”桃红道。
  
  “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安分一些。”谢贤吩咐桃红,桃红闻言退去,谢贤又把桃红叫住,“慢着,找个法子毒死他。”
  
  “是。”惊讶只在一瞬间,桃红听到之后,点了点头,便退出了门,一声“哐当”,将谢贤打入了睡眠。
  
  两个小男孩皆是穿金戴银,一起在走廊柱子底下玩球。一个高高壮壮的,一个矮弱瘦小,高高壮壮的小男孩要去抱球,瘦小的不让,高壮小男孩登时扬起手,甩了另外一个耳光。
  
  杨长清从远处奔来,看得出他非常喜悦,听到瘦弱的男孩发出哭声时,他连忙走过去,问明缘由,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杨长清扬起手,也甩了他一个耳光,还喝道:“弟弟要你就给弟弟,和他争什么球。”
  
  “啪”的一声,谢贤从梦中惊醒。梦虽然无大碍,却让谢贤陷入了沉思。玉瓶儿的孽种一旦落地,就有和自己孩儿争宠的可能,万一更得扬长清喜爱,谢贤就置于尴尬之地了。
  
  与其到时鹬蚌相争,不如现在下手为强。
  
  突然一阵剧痛从腹部袭来,谢贤如刀割虫咬。紧紧攥住被角,光滑的丝绸质感如同童嫣儿晶莹滑嫩的皮肤,红被翻起一道道沟壑如同童管家年迈沧桑、皱纹遍布的老脸。
  
  她想要喊却喊不出口,只勉强支撑一会儿,痛势渐渐弱去,谢贤才勉强又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谢贤醒来,谢贤吃过早膳,不顾桃红再四阻拦,执意也要去红梅院。桃红见事无转机,只好随着谢贤。谢贤挑了一件茜素青色的云锦广陵合欢上衣,下面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脚踏鸳鸯大红鞋。
  
  桃红用匣子里取出一根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送入谢贤发中。谢贤长身玉立在一枚铜镜面前,望着如星光闪烁的银珠流苏,如朝霞满天的颜色衣锦,无不衬托自己的主母之势。
  
  桃红传来轿辇,谢贤二人坐了进去,逶迤来到红梅院。刚进红梅院,扑鼻而来一股异香,放眼瞧去,残雪覆盖在梅枝上,红梅或疏或密点缀在枝头,竟如火烧一般。到了门口,谢贤二人下轿入院。
  
  逶迤于庭院甬道之上,透过梅枝望见玉瓶儿坐在茜纱窗下,对镜梳妆。她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拿着一把牛角梳轻轻打理着下垂的青丝。
  
  正是这一望之间,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恰好是那一瞬之间,玉瓶儿的神情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刀,刺进了谢贤的腹部。
  
  桃红匆匆拉着谢贤走进雪梅的房里,她正在用午膳,穿着团锦琢花衣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她不停地吃菜,却没有一个丫鬟在服侍她。桌上放的是蜜饯桂圆,麻辣肚丝,凤尾鱼翅,五彩牛柳。
  
  谢贤坐下来,看到水晶玛瑙盘里盛放着两个小苹果,便随手抄起一个吃着。雪梅恍若无人,继续用膳,直到桃红小声提醒她,雪梅才好像反应过来,连忙笑说:“姐姐来了。吃了午膳不曾?”
  
  雪梅的表情清楚地告诉谢贤:她不需要答案,但是谢贤还是和善地回答了这句客套话。“吃了,来逛逛。”
  
  “呵呵,除了上次贾少爷成亲,”雪梅用雕花红筷夹起一个桂圆送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笑说,“你还从来没有出过鸾栖院呢。挺着这么打个肚子,耐着这么阴的天,你过来,只是逛逛,叫我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我都不信这个。”
  
  谢贤被这席话堵得哑口无言,良久才道:“夏惠过得好罢。”试探性的语气。
  
  雪梅将桂圆咽下去,抬头望了谢贤一眼,回道:“贾枝过得很好,至少他们夫妻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我们不必瞎操心,瞎关心。”
  
  “谁关心了,”谢贤好像短处被人发觉了一样,连忙反抗,“我只是随口问问。”
  
  雪梅笑而不语,继续低头用膳,她用一旁备用的筷子夹了一个桂圆给谢贤吃。“苹果多冷,来吃个热乎的,甜着呢。”
  
  谢贤咬了一口,果然很甜。“你知道吗,”谢贤将果核递给桃红,“我们院子一个守卫,和洗衣房一个守卫的老婆私通,这样的事情,可笑不可笑?”
  
  “啊,”雪梅看起来相当困惑,“你和我说这个干嘛?难不成还是怀疑妹妹……不劳姐姐操心,妹妹安分守己得很。”
  
  “你会错我的意了,”谢贤脱口而出,“这件事已经有三个月了,可是直到三个月以后才被桃红发现,她才告诉我。这说明就算是眼皮子底下的人,都有很多秘密,或轻或重,都会影响到我们。”
  
  “哦?”雪梅还是不理解她的意思。
  
  “就拿你院子里的玉瓶儿来说,”谢贤眼角蓄了一些怨恨,“她以前又是我的眼线,又是你的眼线,纵使是我怀孕被禁鸾栖院,她还是上前来说要投靠我,帮助我。你帮我洗刷冤屈,她还想沾光哩!可见她两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雪梅质疑地打量着谢贤,这让谢贤很不舒服,极度地不舒服,谢贤冷笑道:“我可不是在挑拨离间,你只管去质问她。她还怀孕了,有两三个月了,你不知道罢!”
  
  雪梅扭头望了外面的窗子,那个方向,谢贤很确定她是去看玉瓶儿,至于她是什么表情,谢贤就看不到了,雪梅回头的时候,面上毫无表情。“那就祝福她啊,能够有丈夫,有孩子,那不是很知足了。”
  
  “我的好妹妹啊,最近你是怎么了?什么都淡淡的,这样的事情也不在意了?她怀孕了,怀孕了!以后她生下那团肉,还有什么不能干!你我就危险了。”
  
  雪梅做出了顿悟的表情。“哦,”雪梅淡然道,“所以你是来劝说我和你一起对付玉瓶儿,然后……”
  
  “正是这个理。”她终于理解自己的意思了,阿弥陀佛,谢贤如释重负,就等着雪梅愿不愿意了。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过几天给你答复。”雪梅如此回答谢贤。也好,谢贤不好再问,只点了点头,冒着风雨回走。
  
  正要踏出红梅院的门,桃红还在笑嘻嘻地和谢贤说府里杂七杂八的事情,昨晚上的剧痛又袭来了,谢贤知道自己肯定脸色苍白无比,额前的头发好像千斤的铁锤悬在上面,谢贤感觉浑身疲惫,双脚都要支撑不住了。
  
  谢贤听到桃红在尖叫,听到守卫在大吼,她听到童嫣儿在自己耳边轻轻说“来陪我,来陪我。”温柔的话语带着温柔的风,从耳朵吹进心房,一股寒意登时袭来。她看到老太太又带着那把寒刀,刺进自己的腹部,转而老太太变成童管家,他将献血淋漓的双手伸进自己的肚子,想要将胎儿扯出来,还在笑说:“我要让你失去孩子,让你也失去,失去……”
  
  她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玉瓶儿
  她早产了。
  
  玉瓶儿站在鸾栖院谢贤的房外,云淡风轻地看着房内。数不尽的稳婆在里面大喊要谢贤用力,来来去去匆匆忙忙的丫鬟们端着水盆进去又出来,一盆盆温热的水变成猩红,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玉瓶儿有些窒息。
  
  这样的场景让玉瓶儿想起雪梅流产那一日,杨长清惩罚自己站在雪地里面,刺骨的寒冷和几分不甘萦绕在周围,而此时此刻一点也没有,因为雪梅也站在这儿,一起观望着屋里头。
  
  “她动了胎气,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雪梅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去,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提着她的脖子。
  
  这在玉瓶儿意料之中。谢贤就不是能够平心静气的人,急躁,易怒,是她致命的短处。
  
  飒飒冷风从外头刮来,玉瓶儿束成一束的青丝飞扬在空中,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已经消逝在寒风中了。窗口和谢贤那一眼对视,即便是现在,玉瓶儿还胆颤心惊。
  
  “她今天去找你了,到底是为什么?”玉瓶儿很存疑。自己怀孕以后,一直欺瞒着所有人,甚至暗中给大夫使毒,抹去另外一个知道此事的人,但是她越发心虚了,她知道,纸片终究保不住火,事情迟早一天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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