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55章


  
  “以前的事,”雪梅平静地道,“比如你还想投靠她,和她一起对付我。”说完话,她朝玉瓶儿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哈哈,”换做以前,玉瓶儿肯定是胆颤心惊,想好话语来避掩,但现在自己也是姨太太了,只不过比雪梅少一点地位,实不必继续委屈自己了,“当初你又不肯下手,我每日担心受怕的,自然少不了前去说一说,为自己留条后路。现在想想,也的确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对她的恨意不比你的少。你要明哲保身,我要……报仇雪恨。”雪梅嘴角带着一丝悲伤,她垂下头,望着脚下的土地。
  
  报仇雪恨?玉瓶儿在心中重复。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得快要掩盖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头顶之上的苍穹是墨蓝色,月亮像珍珠悬挂在蓝幕上,跳动的烛光照亮门扉和帘子,呼啸的风不甘示弱凛冽地喧嚣。
  
  雪梅笑道:“玉瓶儿,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还有孕了。”
  
  没有什么言语可以形容玉瓶儿的震惊了,她呆呆望着雪梅,最后回味过来,勉强笑道:“是了,是了,她必定是因为我怀孕的缘故,所以才气着动了胎气。这也是自作自受。等等,那她去找你……”玉瓶儿打了一个沉儿,直勾勾望着雪梅的眼睛:“她找你是去商谋害我,是不是?”
  
  话音才落,杨长清推开木门出来,烛火映衬在他的衣裳上,即便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都镶镀了一层金黄。他径直走到雪梅面前,一双强劲的手紧紧攥住雪梅的肩膀:“你快说,她在你那儿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什么事情惹着她了!你快说。”
  
  他不停地摇晃雪梅,企图从雪梅口中得到答案。雪梅头上的金钗在晃动中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可雪梅却没有开口的样子,杨长清怒发冲冠,放开雪梅。
  
  一个稳婆跑过来,杨长清没等她开口,连忙问道:“血止不住了吗?你倒是说啊。”杨长清转而激烈地摇晃着稳婆。
  
  玉瓶儿突然开始厌弃杨长清了,和春泛相比,他可能都比不上。他一点也不成熟,冲动,做事全凭自己喜好。
  
  稳婆那一堆老骨头几乎要被他摇散架了,费了好大力气才说道:“可能,可……可能止不住了,大夫要我问你,是保大还是保小……”
  
  杨长清语无伦次地说:“大,小,大,小……”他最后愤怒地一甩衣袖,冲进了房里,稳婆也慌慌张张跟在后头进去了。
  
  玉瓶儿才注意稳婆双手鲜血淋漓,屋内痛楚的叫声绕梁不绝。玉瓶儿不去看,不去听,她知道现在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你和清二爷怎么了?”玉瓶儿还记得上次杨长清从雪梅院生气地走出去。
  
  “无甚紧要,一些小误会。”雪梅说完,独自往庭院中一株榕树走去。就剩下玉瓶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了。
  
  春泛从漆黑的夜色中跑出来,他戴着的玉佩叮当作响。玉瓶儿看到他拿着一包药材,走到门口,叫了一声,接着桃红出来了,如果说春泛脸上只是匆忙的神色,那么桃红脸上就甚是悲戚了,她眉毛拧成一条弯曲的线。
  
  春泛赶忙道:“药拿来了。”
  
  桃红迅速接过药材,和春泛对视了一眼,玉瓶儿看到他们四只眼睛牢牢的看着对方,一瞬间之后,桃红拿着药进房了,目睹这一切,玉瓶儿推测他们恩爱非常。
  
  春泛好像没事做了,一下子趴在一根柱子上面,玉瓶儿走过去笑说:“那药……”出于安全起见,玉瓶儿只递给他一个眼神。
  
  春泛看到是玉瓶儿,并无多大吃惊。“正常的,这里一下短了,我特意去外头买的。”
  
  “还以为你按捺不住了呢。”玉瓶儿上上下下打量他,以推断他所言真假。
  
  “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她知道什么叫锥心之痛,得先捧着她跃入云端。”春泛说着,寒冷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将他阴冷狠毅的表情照得无比清亮。
  
  “但愿你还能得手。”玉瓶儿走开了,绕到一个墙角,透过小轩窗看到了里面的场景。谢贤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她躺在那张喜庆的红床上,稳婆在一旁牢牢抓住她的手,不停地叫她用力。
  
  谢贤很是用力,她的白齿紧紧咬着一张白布,有几抹淡然的血色点缀在期间。硕大的被子只留给谢贤一个头,杨长清来来回回踱步,焦躁不安。
  
  玉瓶儿更是焦躁不安,尖锐又响亮的声音一遍一遍想起,很是刺耳。
  
  谢贤突然软了下去,搭着手说了什么,杨长清听到后青筋暴起,突然开始喝骂一旁的大夫、稳婆、丫鬟,他的声音很大,玉瓶儿听得清楚。那话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不仅要保大,还要保小。”
  
  玉瓶儿舒心如意,或许真的是两难之责了。她离开这儿,走向一片寂静的地方。
  
  她被卖到牙婆那儿之后,也曾有过仁慈,但她对敌人的仁慈最后转化为敌人对自己的折磨,从那以后,玉瓶儿就不知道仁慈是什么东西了。
  
  所以,她虔诚祈祷着谢贤一尸两命,她已经忘记了对与错,她只想以后自己的日子能够更加安全一点,如果没有敌人,她便能安稳无忧。
  
  她想办法赶走秦鸭子,忘却寒香,她想彻底忘记以前的事情,曾经谋害过的人,对不起的人,对不起自己的人,她想要通通忘记。
  
  玉瓶儿期待重新开始,做一个更好的自己,她合上双手,虔诚地祈祷,好像忘记了这些都是两条性命作为代价。
  
  屋里嘈嘈切切,打翻水盆的声音,尖叫的声音,大吼的声音,玉瓶儿听着确如天籁,可好景不长,一个心跳之间,玉瓶儿听到一声孩子的哭啼。
  
  玉瓶儿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连忙竖耳屏息,随之而来的是不间断的婴儿啼哭。
  
  玉瓶儿叹了一口气,老天爷从不会让自己遂意,她竟然诞下孩子,那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杨长清哈哈大笑的声音突然从窗子里传出来,玉瓶儿吓了一大跳,春泛迈着步子连忙进去了,玉瓶儿走到那棵榕树下。“你答应谢贤了吗?”
  
  “我以为你知道我不会害你。”雪梅的视线没有从树干上移开。
  
  “要紧的是,她现在已经诞下孩子。”玉瓶儿有些难受,但还是勉强支撑着。雪梅听到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停地在颤抖——玉瓶儿跟在雪梅身边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
  
  玉瓶儿有些匪夷所思,继续说道:“为了明哲保身,我会和杨长清去说我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给他一个双喜临门。”
  
  雪梅还没听完,就已经昏倒在地了。
  
  
☆、小鼠
  小鼠是长久蛰居在后院厨房的一只老鼠,每日就在厨房跟在丫鬟们后面,捡点残渣碎末来吃。当然,若没下人在,小鼠也会溜出来偷吃锅碗里的食物,不过要万分小心,自己三个兄弟都死在偷吃上了。
  
  这次小鼠见小厨房没人,提着双腿跑到灶头上,盛着奶酪的小碗安放在那儿,小鼠辨别了奶酪里是否有毒,才敢吃一二。
  
  吃了一点子后,小鼠觉得味道比一个月吃的要好吃些。还记得一个月前,夫人谢贤诞下一位男孩,欢喜得全府不要不要的,其中姨太太雪梅听了之后甚至当场昏倒。
  
  也是可笑了,杨长清百忙之中还得吩咐大夫照看雪梅,替她诊断,雪梅只是太兴奋了一点儿,多加休养,并无大碍,杨长清听了才放心,但凡是有谢贤的东西,都送去给雪梅吃一些补一补身体。
  
  那次事发重大,好吃的也多,小鼠的几个兄弟就拉着小鼠出去了,在红梅院委实吃了不少好物,不过听到雪梅跟玉瓶儿说:“天啊,瓶儿,我想要的终于要实现了,就快实现了。”
  
  小鼠不知道姨太太要实现什么,但把桌上摆放的一些果品儿吃了,一溜烟跑回厨房了。想起玉瓶儿,小鼠也有一堆话要说。谢贤前脚诞下孩子,玉瓶儿后脚就宣布自己怀孕了。
  
  杨长清当时整个人都呆在那儿,或许他没想到同时发生两件好事罢,正所谓好事成双,这也算他的造化。小鼠酸溜溜地想,一面将奶酪吃个底朝天。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说时迟,那时快,小鼠连忙跳下灶台,匆匆跑进一个老鼠洞里。两个穿着暗花细丝褶锻裙的丫鬟匆匆跑进来,小鼠只看到四条腿不停迈动。
  
  “啊呀,哪个不长眼睛的吃了夫人的奶酪。”一个丫鬟叫道。
  
  “你瞧就剩下这么点儿了,被夫人知道又要骂死。”另外一个丫鬟说着,小鼠接着就听到了一连串声音,有揭开锅盖清脆的声响,有拔开瓶塞爆破的声响,小老鼠偷偷探出半个头,小心翼翼观察着两个丫鬟。
  
  外面的轻薄曙光从窗格洒进来,小老鼠浑身灰黑,但是尾巴末端一段却是雪白无比。它乘着两个丫鬟围着奶酪急得团团转之际,从门槛儿溜到外面去了。
  
  外面的天气真好,许长一段时间小鼠都没有见到这么好的春光。庭院中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有小丫鬟拿着簸箕,踩在石头凳子上采摘风拂飘动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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