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妇雪恨

第59章


  
  送葬的队伍像是一条白色的河流,蜿蜒顺着山路进了深林,当棺材落土、墓碑竖起之时,玉瓶儿觉得有些淡淡的哀伤。
  
  回到房后,玉瓶儿闲不清净,只独自呆在房里,谁也不见。夏惠前来拜别,玉瓶儿却接待她了。
  “这是姨太太常用的牛头梳,”玉瓶儿从妆台的匣子里取出一把塞到夏惠手里,“幸好这梳被我借来了,否则也要被大火烧尽了。旁的什么都烧光了,你好歹拿着这个当作纪念。”
  
  夏惠如得珍宝,连忙收入怀里。“你老实告诉我,姨太太到底怎么死的?”
  
  玉瓶儿道:“自尽的吧。我悄悄告诉你,你谁也别告诉。在姨太太的遗体骨架之中,发现一把小刀,我推测是姨太太自己捅进去的。至于火,哪里平白烧得这样蹊跷,这样大。想必是姨太太先用柴油淋了一地墙壁。姨太太对杨长清的感情你我皆是心知肚明,如今这样,还不是同归于尽。”
  
  夏惠泪光点点。“老早姨太太就筹谋好了吗?”
  
  “那是当然啊,”玉瓶儿安慰她,正如虚假地杜撰一把牛头梳一样,“这是她愿望的达成。我们应当好好祝福她,在极乐世界过得无忧无虑。”
  
  这句话却不仅仅是安慰夏惠。在雪梅身边多年,玉瓶儿发现雪梅对谢贤和杨长清都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情,像是恨之入骨又不得不隐忍,如今只是爆发了而已。
  
  夏惠举手擦拭了眼泪。“如今你也有身孕,好歹上心点。平常小心什么蜡烛、火焰之类的,走路也谨慎些。话说回来,我的命都是姨太太给的,我当初只说要一心一意侍奉她。没想到我爱上了贾枝,甚至想和他厮守终老。”她原本期待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越是这样,我对姨太太越是愧疚。”
  
  “你没有什么好愧疚的,”玉瓶儿站久了,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了,“如果姨太太让你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你选择贾枝,愧疚还情有可原。但事实并非如此,甚至姨太太非常赞成你能够获得自己的幸福。你就安心去罢。”
  
  两人又寒暄一阵,夏惠只说要走了,玉瓶儿握紧夏惠的双手,笑道:“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我们两家也可以做好朋友。”
  
  夏惠点了点头,去了。
  
  且说杨府里面,无人比玉瓶儿更大,况且玉瓶儿肚子里还有杨长清的遗腹子,自然是宝座坐定无疑。
  
  因雪梅院焦味太重,损伤也比较厉害,玉瓶儿择日搬进了鸾栖院,并且将鸾栖院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了一番,众位丫鬟自然极力恭维,不在话下。
  
  诸事繁琐,玉瓶儿险些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她连忙叫来狱卒,吩咐下去:“管他什么头七不头七,明日直取谢贤首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更完了。
☆、谢贤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看到最后一章和第一章蜜汁相似的时候,请不要怀疑,你没有看错。哈哈哈哈哈哈,这章完结,不用追啦!
                        
  昏黑的牢房,随处可见的老鼠蟑螂滚爬在枯黄的稻草上,谢贤蜷缩在昏暗的墙角,面前有灰黑色的老鼠溜过,吱吱乱叫,好似在说:“耻辱,耻辱。”
  
  从指缝中,谢贤看到那只老鼠长着白色的尾巴,牙齿伶俐,从稻草上飞快穿梭,蹦进对面的铁栅栏。谢贤觉得它好像恶魔,随时都要跟自己索命。
  
  “不是的,不是的。”谢贤捂住双耳,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松儿已经驾鹤西去了,谢贤在牢房面壁许久,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千百次谢贤希望,松儿能够活下来啊,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谢贤也在所不惜。
  
  狱卒掏出钥匙,麻利地打开牢房,一位身穿青绿色丫鬟制服的姑娘走了进来,打发狱卒退下。她打量着这狭窄脏乱的囚房,看着衣裳污秽的谢贤。不由放下晚膳,柔声道:“我的夫人啊,这地方可委屈你了。这是今儿的晚膳,你好生享用罢。”
  
  面前安放的这些食物,谢贤毫无胃口,她看到喝的,就会想到奶酪,想起惨死的松儿,更想起还在逍遥法外的贱人雪梅。
  
  谢贤不能容忍。
  
  谢贤浑身在颤抖,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匍匐过去死死抱住那丫鬟的双腿。“我求求你,求求你。替我去找一找清二爷。我要和他说真相,我是无辜的……”
  
  柳绿踢开她的双手,踉跄退后了几步。“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纯洁呢!”丫鬟咯咯笑说:“清二爷和雪姨太太统统被一场火烧死了,你还要我去找他们?阿弥陀佛,你别害我,倒是你,的确快可以去见他们了。”
  
  她用袖子捂着嘴,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牢房里,飘之不去。
  
  谢贤望着地板上的裂隙,古老的大理石上雕刻着各种刑罚,短短数尺就琢着砍头断腿,服毒上吊,五马分尸的图案。谢贤知道,自己的下场甚至比他们还惨。
  
  当听到他们被火烧死的时候,谢贤还有些难以置信。
  
  谢贤心如死灰地躺在牢房里,潮湿的稻草当是身下的席子,满房的腐臭闻作是宝鸭喷出来的香料,眼前模糊一片,谢贤知道自己又哭了。
  
  肚子还是很饿,谢贤此时放下夫人的架子,走到牢门口端起那不堪入口的饭菜,小口啜饮汤,小口嚼碎饭,因为里面时不时都会有沙子。
  
  勉强吃饱之后,谢贤继续爬回那昂贵的“席子”上,继续吸嗅着美妙的“香料”。一个狱卒走上来收拾碗筷,朝着谢贤仍了一块小石子。
  
  这让谢贤无比愤怒。他仍石子不是去击打谢贤,而是像是去戏弄一只野兽一样,那神情完全没有把谢贤当作一个人,甚至都没把他当作一个囚犯,而是一只小动物,供人玩乐。
  
  若是谢贤还有地位,定然立马将这个狱卒撕个粉碎,然而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白白看着狱卒朝自己挤眉弄眼。
  
  翌日清晨,狱卒解开牢门,冲进去抓住正在昏睡的谢贤。谢贤从梦中惊醒,看到面目狰狞的狱卒,浑身都气得瑟瑟发抖,她使劲挣扎,想要挣脱,换来的是狱卒一个耳光。“赏你的。”狱卒嬉笑道。
  
  乖乖地被狱卒押出牢房,一缕日光射到谢贤的脸上,苍白而疲劳的神色映现在清波脉脉的碧塘里。春光正好,几朵牡丹点缀在丛绿当中,细小滚圆的鹅卵石铺垫在蜿蜒的小路上,谢贤恍若隔世,这美好的春光,或许是自己一生当中,最后的景致了。
  
  前面摆有木制的的断头台,梨花木做成,安放脑袋的地方由于长年累月被血浸泡,已经显出暗红色。狱卒吩咐她将头伸进去,她只得乖乖照办。
  
  刽子手提起刀,厉声逼问道:“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清二爷和夏雪梅果然被火烧死了吗?”谢贤心若死灰,下一刻自己就要魂归地狱了。
  
  “如你所言。”刽子手干净利落地砍下谢贤的脑袋。
  
  锋利的铁刀从谢贤的后颈穿到泥土中,头颅像皮球一样滚落到碧绿的池塘里,先前还在荡漾的碧波迅速成了红色,红波渐起。
  
  仿佛过去了许久许久,久到谢贤都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轿辇上。
  
  谢贤首先在自己的胳膊上扭了两下,一股巨大的疼痛袭来,谢贤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梦,也不是虚幻,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的。
  
  谢贤掀开帘子,看到了两个丫鬟。
  
  瞬间谢贤就泪流满面,是她们,谢贤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咯着自己,好想好想她们。
  
  柳绿穿着一身柳绿色的丝绸衣裳,上面绣着青色的竹叶,袖口用红色的丝线滚边。桃红穿着一身桃红色的绸缎衣裳,淡淡的几朵红色桃花点映在上面,袖口用的是红色丝线滚边。
  
  柳绿巧笑倩兮,正和桃红打趣说话,桃红被她逗得只咯咯笑。
  
  一个眉眼见,桃红看到谢贤从帘子里探出来,连忙笑道:“夫人,怎么了吗?”
  
  谢贤怔怔的,不是她这一问,谢贤还不能回神过来。“我们这是去哪儿?”谢贤瞅了瞅庭院,漆黑的月色有如一把寒刀,搁在后花园的头上。
  
  “清二爷准备新纳一位姨太太,听说名字叫雪梅。就是这县城一个乡下的妇女,夫人你不知道了?你还让我打听她呢。”柳绿头头是道说来。
  
  天啊,谢贤有如雷击电轰一般,这是以前发生过的场景啊!谢贤惊讶地顺着说下去:“你打听到了什么?”
  
  柳绿微笑道:“这雪梅本是雪地的弃婴,她的养父在寒风中发现了她,收作养女,并且跟着养父姓夏。听说她从小到大懦弱内敛,夫人可放心。”
  
  “可放心。”桃红重复了一句。
  
  “可放心。”谢贤冷笑,可放心,可放心,前世却没放心片刻。因为雪梅,自己损失了柳绿和桃红,死去了自己的孩子,被杨长清如此辜负,如今一切从头开始,自己还要放心当一个砧板上的鱼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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