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清国土地的那一刻,晚晴顿时放下心来,终于回来了,她再也不要坐船了。胤祯,你还在景陵等我吗?既然回来了,总该写封信给你吧,可是踌躇很久,竟然不知道该写什么。所以想了半天只写了四个字,我回来了。
到达皇宫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他们得先去拜见皇上。晚晴在养心殿外碰到了胤祥,不禁感叹这个点了他们还在谈论公事。
胤祥一见晚晴,便开心地说:“晚晴,你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打算留在朝鲜呢。”
晚晴勉强地笑笑,道,“我留在朝鲜的话,你们得多无趣啊。”晚晴对旁边的胤禄说:“十六阿哥,你自己去回禀皇上可以吗?”胤禄知晚晴要与胤祥说话,便问了个安离开了。
晚晴:十三,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胤祥:大事倒是有很多,不过都是朝中的事情,与你不相关。听闻你在朝鲜大病了一场,回来好好休养吧。
晚晴呵呵一笑,“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十三,皇上还好吗?”
胤祥吓了一跳,“你竟然会先问皇上?”
只有皇上好了,别的人才会安好。况且胤祯肯定没事,要是有事的话,她现在早就接到消息了。
为了不让晚晴这么一直瞪着他,胤祥解释道,“皇上忙得连养心殿都出不了,要是你身子好,还可以为皇上分忧。”
晚晴疑惑道,“户部的亏空还没追查完?”
“差不多了,追回一大半了。”胤祥看看晚晴,打趣道,“要是你来当个户部侍郎还不错。”
晚晴顺水推舟,道,“那怡亲王向皇上推荐我吧。”
“你啊。”胤祥刚要教训晚晴,却见她咳嗽了起来,慌忙收回了手,关切地问:“你的病很严重吗?”
晚晴顺了一会儿气,掩饰道,“我没事,旅途劳累而已。”
胤祥虽有些怀疑,但也不好深问,道,“晚晴,我送你回宫吧。”说罢,胤祥扶晚晴向永寿宫走去。
两人一起走,胤祥却闭口不言。晚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十三,你是何时跟皇上站在一边的?”
“我没有跟谁站在一边。一废太子之后,皇阿玛对我不闻不问,我哪有什么机会参与朝中之事。”
说的倒是滴水不漏,晚晴心里暗笑,追问道,“虽没有参与什么,但你也是四爷一边的不是?”
胤祥突然脸色一阴,语气生硬地拒绝,“晚晴,不要问了,这事跟你无关。”
晚晴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她才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放弃。更何况,胤禛能放他来见先皇最后一面,可不是简单地没有参与夺嫡那么简单。“告诉我不行吗?就算我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有为八爷九爷还有十四求过情吗?还是你以为,我知道了就会想方设法地害你。”
面对晚晴一连串的质问,胤祥呆愣了好久。她确实不会害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公主,不涉党争,对每一个阿哥都很好。终于,胤祥下定决心道,“晚晴,我知你不会害我。但是你一定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我。你记得让八哥一蹶不振的毙鹰事件吧,是我做的。”
什么,竟然是胤祥?如此一来,胤祥必然不可能站在八爷他们这边。晚晴虽有些惊讶,但是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慢吞吞地说:“你跟八阿哥没有深仇大恨吧。”
胤祥没有正面回答,“那时,我正随侍在皇阿玛身边,皇阿玛对八哥猜忌,问我愿不愿意帮他。你也知道当时我多么渴望皇阿玛的关注,在京城之中,被皇上冷落的人寸步难行。”
原来是这样。先皇忌惮自己的儿子,竟然至此地步。与八爷相比,先皇对自己还是很好,只不过没有让自己嫁出去而已。
好不容易回了宫,晚晴竟然睡不着。她叫来永寿宫的掌事宫女碧云,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宫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回公主,不曾发生什么事情。”
“大半年的时间,宫里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晚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偌大一个皇宫里,大半年了竟然什么也没发生?还是这个碧云并不想告诉自己?
见晚晴不信,碧云解释道,“回公主的话,皇上勤政,很少来后宫。就连最宠爱的年贵妃宫里,一个月也就去两三次。要说大事的话,就是年贵妃的哥哥年大将军打了胜仗,估计不日就要回京了。”
年大将军,年羹尧要回来了,他们还有一笔账没算呢。她可得好好谋划一下,雪柳的孩子可不能白死。
……
皇上果然如碧云所说,很勤政,晚晴都回来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到皇上的影子。想来也是,皇上正忙着追查国库的亏空,还有就是打击八爷他们的势力,哪有心思来后宫。
那日,晚晴端了粥主动前往养心殿。胤禛埋头于奏折里,头也没抬。
晚晴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说:“奴婢给皇上送粥来了。”
“朕何时要粥了,谁让你进朕的养心殿了,滚出去。”晚晴吓得一颤,幸好端稳了碗。
胤禛见没有动静,抬头一看,竟然是晚晴。胤禛才放下手中的笔,抱怨道,“回来快一个月了,也不见你的影子,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闻皇上不许后宫进入养心殿,所以不敢前来。”
听晚晴一板一眼地说话,胤禛反问道,“你何时成了朕的后宫了?更何况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死都不怕。”
接过粥时,胤禛仔细看了看晚晴,道,“养了这么久了,脸色还是不见好。早知如此,朕就不派你去朝鲜了。”
“去了朝鲜,倒是看清了许多事。”晚晴看了看一桌子的奏折,道,“皇上果然很勤政。”
胤禛小声抱怨着,“没有得力的人为朕分忧啊。”
晚晴提议道,“十五十六两位阿哥也不错啊,皇上可以安排他们些事情。”
“允禑,允禄,倒是可以考虑。晚晴,看这份圣旨。”晚晴接过皇上递过来的圣旨,是处罚贪官污吏的规定,不禁疑惑道,“这圣旨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说朕残暴,处罚地太重。”
晚晴听出胤禛的语气中满是忿恨,她没有反驳,赞同地说:“不重罚,如何杀一儆百?”
“要是允禩也这么想就好了,他这个廉亲王就是来跟朕作对的,朕的决定他都会反对。”
皇上的话语里满是对允禩的恨意,不知这恨是因为八爷势力对皇权的威胁,还是因为八福晋的关系。晚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既然如此,皇上废去他的王位,贬为庶民得了。”
胤禛惊讶地看着晚晴,“你真这么想?如果换做是允禵,你也会这么说?”
晚晴哀叹一声,为何没说两句话他就要牵扯到十四?晚晴装作不在意地说:“他们有什么不同吗?他们可都是皇上的臣子,还是皇上的亲弟弟。”
皇上早已看透了晚晴的心思,不过却也没戳穿她,而是自言自语道,“要是在你心里,允禵跟朕的其他兄弟没有不同就好了。”
晚晴一听急了,“皇上为何要纠结十四?如果皇上不放心他,我可以留在皇上身边。有我在,他不会做不利于皇上的事情。”
胤禛反问一句,“你就这么相信他?”
“如果连他都不信,这世上还有谁是我可相信的?”
晚晴那份坚毅让胤禛动容,一如那日在东华门前。“你们如此地信任,真是难得。”胤禛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对晚晴说:“你还想跟允禵离开吗?”
“皇上的意思是?”皇上曾经要自己留在他身边,现在这是要放他们走吗?
胤禛抬头看着远处,镇定地说:“如果你还想走,朕放你们走。”
“皇上为何?”
胤禛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晚晴。晚晴一看是兵符,十四把兵符给了皇上?
“那日,朕去景陵拜谒先皇,十四弟跟朕谈了许多,在许多方面,朕确实不如他。如果这也是你所愿,你们走吧。想来你们也不在乎名分,就从爱新觉罗家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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