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说谎

你信这鬼话？”
  包小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拿不准。
  孙媛媛夹了一片笋，放进嘴里，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你再看看她做的这些菜，你哪样能吃，蛋花汤，我去，不知道你吃不了啊，亏她做的出来，行了，你别吃了，等会我带你出去吃。”
  包小云捧着自己热的那小半锅米酒，一口一口的喝，等孙媛媛反应过来，她已经喝掉了大半，脸泛着点红，眼睛都不怎么转了。
  明显上头了。
  她夺了她的碗，觉得有点好笑。
  “喂，包小云，你醉了吗？”
  摇头。
  “你卡号密码多少？”
  “……”
  得，还算有点意识，不过喝个米酒都能喝成这副德行，也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外面夜色如漆，星辰耀眼。
  孙媛媛把剩下的酒倒在自己碗里，想做最后的试探，真不行，她也不打算再提。
  “说老实话吧，我真觉得你和祁湛在一起不行，最近忽然有点体会到老妈子的感受了，什么人也没关系，就希望你找个老实，对你好的就行了。”
  包小云看着她笑了出来。
  “你别傻笑了，我说真的，这感觉你真不懂，哎，对了，如果现在再让你们分手，你绝对不会答应的吧。”她其实也没这么想。
  包小云撑着头看她，眼睛睁的很圆，也很有精神，似笑非笑。
  “嗯……”思考了两秒，跟着继续说，“仔细想想，没办法分开了好像……”
  就知道。
  孙媛媛捧着碗，偏着脸看她。
  “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怎么那时候明明知道很多，还是信任他。”语速比平常慢了点。
  孙媛媛倒是真的很不明白这件事，她已经困扰很久了，从她出差那时候起，后来一直想问，也都没什么机会。
  “因为他早就道过歉了。”
  孙媛媛有点吃惊。
  确实很早，早在他什么还没做，就先道歉了。这点有点像日本人的礼仪，还没做错什么，就先说失礼了，搞得他真失礼了，你一想人都倒过歉了，也不好意思再追究。
  “那天他淋了雨，在医院里醒过来，可能也没醒吧，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你说他整天一副我藏的很深的样子，怎么就没管住自己心底那点良心呢。”说完眯着眼睛笑，拿起碗，才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想要过去舀，忽然听到电视里在报时，想起了刚刚和祁湛约好了。
  拍了拍脑袋，起来换衣服出门。
  也没多醉，就是脚底有点轻，还有控制不住想笑。
  孙媛媛送她出去，看着她刻意走的特别端正的样子，想笑到最后又只叹了口气。
  祁湛在马路边等她。
  看到她出来，走到她身边，结果她都没发现，在口袋摸了半天，才突然说了一句，“呀，忘带了。”
  绕到她面前，整理她围的乱七八糟的围巾，低头看她，“忘带什么了。”
  太突然，自己这会反应又有点迟钝，眨了几下眼睛才说：“你，你从哪过来的。”
  “从你心里。”望着她这副反应迟钝的样子，故意逗她。
  “……哇，你真说得出口。”
  他没说话，只是专注地实现他过来的目的——来看她。
  手冷，用肩膀轻轻撞他，“现在要去哪？”
  “不知道。”
  “噢。”
  “你喝了多少？”忍不住问。
  “半锅。”
  “……”
  “米酒，特别甜……”
  她听得到耳边风吹过的声音，闻到一点淡淡的清香，说不上来什么味道，不过很好闻。
  吻地很短，贴了一会就离开了。
  “挺甜。”他点评着。
  “……你刚刚洗完澡啊？”忽然想起刚刚的味道，靠近他几分仔细嗅了嗅。
  脑袋被轻轻推开，“醉成这样，想做点什么都不行了。”有点嫌弃。
  “行啊。”她争辩，“做什么都行的。”
  太急于证明自己意识还算清醒，脑子也能用，话说出去一会，才发觉不对。
  “哎，算了……”自顾自摇了摇头，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这会是没办法赢他了。
  她一个人往前走，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就想到一件小事。
  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吧。
  那天下雪，两个人一前一后固定格式谁也不搭理谁去学校。
  很冷，他把衣领拉了拉，抬眼从后面看包小云裹的像个熊，头上的帽子是那种耷拉着毛球的，个子也没现在高，看着跟小学生似的。
  就这样慢慢走着，忽然有个男生从他身边跑过去，到了包小云背后，蒙上了她的眼睛。
  天也没亮，他蓦地停下脚步。
  少年心思特别透，看见这一幕，也没其他想法，就只是莫名觉得不爽。
  具体不爽什么，大概是那个男生跟包小云一样，穿的跟熊一样。
  男生穿那么多干吗。
  后来有一回，早读下了，他出门，看见那个男生又去找包小云。正好有人过来问他题，原本还有事，还是站在门口给人讲完了。
  一边写着步骤，眼睛无意瞟过去。
  “一会一块吃饭？”
  包小云打了个哈欠，“我带饭了。”
  “那我买过来跟你一起吃。”
  “我已经吃完了。”
  “啊？什么时候。”
  “上课的时候。”
  “那你一会去干吗？微机课还去吗？我教你……”
  “眼睛疼，不去。”
  “……”
  “不好意思我睡会啊。”然后整个人扑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问题的女生看祁湛手里拿着笔转了两下，心情不错的样子，心想，纪格格诚不欺我，学霸做题果然如此开心。
  前面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来，回来牵他，指着对面的面包店，“走走走，吃面包去。”
  那时也没想过，就想这么一辈子。
  可如果一切能倒转，时间可以重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遇上她，一切也不会是这样。
  从一开始自己也逃避，想让她离开，到他从她身上学到了能高兴过一天是一天，开心就好。可人都是有欲望的，好了，就希望能更好，希望能停在最好的时候。
  如果能停下来就真的好了。
  宋警官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是跑进来的，付尧让他坐稳都来不及。
  “有发展了，那个时候家里不是只有保姆，祁明远的侄子，现在好像是华肆高层，叫祁湛，他之前也去过一次，时间有可能对得上。”
  付尧感到后脑猛的一震。
  赵尹在等人，看着窗外，祁湛从楼梯上来的影子，微微蹙眉。
  等他人坐到了对面。
  “怎么搞的。”有点不满，“最近怎么有人查你？”
  祁湛嗯了一声，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他来是有别的目的。
  “是那件事？”赵尹不确定，他可能算是当年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不过他现在也不好去请人平息，这件事从普通的小案子牵扯到现在这么大，他也几度被牵涉其中，出手的话，自己也恐怕会受牵连。
  何况那时候，自己虽然跟祁湛父亲站在一边，之后也随着利益，倒向了祁明远，如果旧事重新翻上来，他置身事外总没错。
  祁湛倒也不像是来和他说这件事的，他把杯子放回桌边，抬眼，看到赵尹脖子上的佛像，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下意识的看一眼自己手上淡色的伤痕，从手腕内侧，一直延伸到手臂。
  “小江的吗？”
  赵尹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明显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露出衣领的佛像放回衣服里。
  “已经快要八年了……”
  这是赵尹不能触碰的地方，果然，眼睛瞪着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急了，祁湛看着他额头隐隐露出的青筋，也终于不再掩饰。
  “八年前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吧，对，你良心不安，给她寄了很多东西，想必也没办法忘才会这样，不过……是真的良心不安，还是有其他原因……”
  坏人就交给他做，反正他也觉得自己挺擅长。
  赵尹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不能被曝光在阳光下的东西。
  那就是包小云。
  原本也是祁湛握在手中的最后一张牌。
  但现在已经成了他所要守护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想我吗？！感谢大姨妈！让我除了码字啥也干不了！今天可能还有一章！下章解所有密，通通放出来！
还有啊，爱情的小床咱们番外再上好不好(*/ω＼*)
☆、第四十九章
  49
  八年前，划伤祁湛，从包小云家里逃走的人就是赵尹的儿子。
  在当时的情况下，以赵尹的家族权利背景，压下这件事轻而易举的如同翻过一页纸。
  赔偿了一笔巨款，钱一分没跑进了包小云外婆一家。
  但，这件事并不是意外。
  包小云的妈妈叫许颖，那时二十出头，刚刚毕业工作没多久，长得也很好看。赵尹也还没有结婚，许燕曾不止一次介绍妹妹和赵尹认识，因为她的推波助澜，他们很快也顺利在一起了。
  没有多久，赵尹家里知道了，他们也没有明着反对，而是直接用行动让许颖知难而退。
  分手后不久，赵尹和联姻的女人结婚了，但是很多事情其实瞒不住，他那位千金小姐出身的妻子知道他们的婚姻有名无实，婚姻维持了不到半年，也就潇洒的离了。
  赵尹就来找许颖，可许颖很清楚得很，在一起容易，往后的路又难，她也受不了他家人一次又一次给的难堪，终于决心做了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