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美人儿-胭脂虎

第53章


过去的她,看待事情太肤浅了。
  阮鲤愈发地安静下来,明月光也逐渐恢复了理智,他离开她的唇,近距离地看着怀中的阮鲤,清冷萧肃的脸庞满是悲伤——他刚刚又犯了一个糊涂的错误,他不能压抑心中的情感,冒犯了他心爱的女孩,如今,他简直不能再奢求她的原谅了。
  然而即使这样,心中的冲动还是使他说出口了:“阿鲤,我爱你。我会带你离开洛阳。”
  “那你要弄到一辆马车,我准备回东莱。”阮鲤淡淡道。
  明月光一怔,忽然地,像是阴霾散开,太阳对他露出了光,阿鲤这是答应他了吗?
  阮鲤淡淡地看着明月光,世事多变,语言已经不足以使人信任。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再抱有天真的幻想,只需要一个能够保护她,带着她离开洛阳的人。只要能够使得她和爹爹平安地活下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阿鲤,明天过午你在城郊等我,我一定会来。你一定要等我。”
  “那你爹和明小刀那边你怎么办。”
  “我会说清楚的,交给我。”
  明月光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他内心有多少言语,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简短的承诺。他不善言辞,不懂得如何去描述自己,他希望能用行动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
  阮鲤回到家中,心中另有盘算。如今父亲虽然升官北军中尉,但是朝廷如此反常的一举必定有其用意,多半是想要拿父亲作傀儡操纵北军兵权,而且这其中……说不定就有那个人的参与擘画。
  虽然知道孝太后必败,皇上必胜,可是她绝对不想把父亲牵扯其中来的。如今父亲升官,但是一举一动皆在孝太后的监视范围内,想要弄到一辆出城的马车非常困难。这里面,她必须找到一个可靠的渠道。
  既然明月光说他可以,那就先相信他一回罢。
  第二天一大早,阮鲤就来到石凌烟房间,走到她床前。石凌烟惊醒了,大吃一惊:“阿鲤,你没死?”
  “你的东西奶妈已经收拾好了,跟我走,我带你出城。”
  
☆、决裂
  055
  洛阳城今早又飘起了小雨,路上行人都穿得很厚实,石凌烟裹好狐皮大氅,带着收拾好的细软包袱,和阮鲤乔装打扮成客商家眷,走在出城的路上。
  早晨宣阳门有很多客商往来,人流拥挤,官兵搜查没有那么严格,最容易混出城。所以阮鲤和石凌烟一大早便出了门,临行前,阮山虎给了石凌烟一支玉镯:“跟鲤儿去吧,她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石凌烟眼圈红了红,又憋进去:“老爷。”
  两人挤在人流中,那官兵挨个查看的时候果然没有认出来,阮鲤神态自然地通过了,石凌烟因为紧张,虽然通过了城门,腿还有点哆嗦,被阮鲤拉了一把。
  “别耍花招。”阮鲤用一把匕首暗暗顶着石凌烟背脊,石凌烟心里害怕:“阿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因为我不相信你,”阮鲤冷冷道,“我爹信你,可我不信,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随时杀了你丢在路上。”
  石凌烟一窒,又委屈又伤心,忿然道:“那明月光呢,他在朝中做官,有锦绣前程,怎么会抛弃一切跟你私奔,你就那么相信他?”
  “我谁也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石凌烟又是一窒,她茫然回头,只见阮鲤的脸埋藏在面纱后面,说不出的苍白冰冷,一双妩媚细长的眼睛漠然直视前方,眼光中竟有一丝孤冷凛冽之意。
  她好像变了……石凌烟说不出这种感觉。
  约定的时间在中午,此刻离中午还有很久,阮鲤带着石凌烟去官道旁的一家驿馆小店打尖避寒。
  ……
  景仁堂的后院里,花朵冰封凋零,仅有两支白梅迎寒开放。
  明月光提着宝剑,刚踏出院门,明小刀就追了出来:“你站住!”
  他站住了,却没回头,在雪地里默然站立片刻,又提步要走。明小刀抢上前拦住他,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明月光,你看着我!”
  她清纯的眼睛里含着怒气,咄咄逼人地瞪着他:“你要去找那个狐狸精吗,我不许你去!你不准去见她!”
  “我得走了。”
  “不准!”明小刀再也顾不得自己高傲的形象,用力跺脚,细雨淋湿她的头发,显出一丝狼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咱们两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都会听我的!”
  “姐。”
  这一声“姐”把明小刀堵得几乎窒息,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块大石头,呼哧呼哧喘不过气来。
  “我答应了阿鲤要和她一起走,我必须守承诺,我得走了。”
  明小刀歇斯底里冲他吼:“难道你不要爹了吗,不管我了吗?你为了那个狐狸精家也不要了,她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比不上我跟爹那么多年陪着你的感情?”
  “我昨晚跟爹已经说过了,我喜欢阮鲤,我不想辜负她,爹同意了。”
  他喜欢阮鲤?!这句话带着无穷大的回音,一瞬间钻空了明小刀的脑海——他竟然喜欢阮鲤?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喜欢上她,”她含着泪水喃喃,开始拼命摇头,越摇越狠,“你说喜欢她只不过是吃我的醋对不对?因为你怪我跟白玉沉走得近,我跟白三郎真的没什么,我心里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同他走得近只是因为想要气死阮家那只狐狸精!你不要再误解我了好不好,别跟我说气话了。”
  “我喜欢阮鲤,不,”明月光顺着她的话,轻轻摇了摇头,深深呼吸,很清晰坚定地道,“我爱上她了。”
  “不——!!!”明小刀一下子瘫坐在台阶上,雨水淋得她满面狼狈,花容失色。
  他爱上阮鲤了?为什么……明小刀曾经是那么骄傲地挥霍着明月光对自己的感情,现在突然一下子失去,就像是被掠夺一空后的那么一瞬间,发现自己失去了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我呢,我怎么办,”她大哭,挪动过去拉住他的衣角,声音里充满了卑微的恳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过是一时地糊涂,被迷了心窍,你别走……”
  “我不是一时糊涂,这件事我考虑得很久了。她死了以后,我的心也死了;如今她活着,我必须保护她。小刀姐,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好,谢谢你,但我必须得走了,如有来生,明月光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明月光从她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去见了阮鲤的面,和那个狐狸精逍遥自在地浪迹天涯?不,绝对不可以!明小刀眼泪肆虐,恨恨地咬破了嘴唇,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生出来了。
  明月光匆匆冲出院门,刚好和站在门口的白玉沉打了个照面,两人皆是一愕。
  白玉沉的脸上充满了悲恸和震惊,他刚刚来找明小刀,他还以为自己这些天受到明小刀的冷落,都是源于自己做得不够好,对小刀不够重视,他决心用行动表示真心,亲自跟她求和重归于好,谁知道刚踏进院子,就听到明小刀大声对明月光喊:
  ——我跟白三郎真的没什么,我心里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同他走得近只是因为想要气死阮家那只狐狸精!
  这句话,像一个霹雳打在了白玉沉头顶,他一下子不会思考了,心给撕裂成了两半。小刀的笑颜,七夕桥头绚烂的烟火,两人手牵手的画面……闪电一样冲击着脑海。原来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都是谎言!
  明月光看到白玉沉,没说什么,绕过他便要走,被白玉沉一把揪住了衣袖。
  “这些是你的计划是不是?”白玉沉惊怒交加,巨大的悲恸之下,他转念,纯洁的小刀不可能做这些事,一定都是明月光的阴谋安排!
  明月光焦躁地向后看去,天空阴云密布,雨水渐渐地小了,再不尽快赶往城南,中午城门会紧闭一个时辰,要到下午才能够出城,那样就迟到了。
  白玉沉挥拳要打:“明月光,你说话!你这个卑鄙小人!”明月光单手接住他的拳头,往旁边稍稍一扭,白玉沉便疼得扭曲起脸来,身子斜侧了过去。
  明月光来不及跟他解释了:“抱歉,白侍郎。”他转身欲走,忽然听得院中轰然一响。
  他和白玉沉一起回头,只见明小刀倒在花盆架边,扑在地上,满头的鲜血。
  她刚刚以额触柱,竟是要寻短见。
  “小刀!”白玉沉惊慌失措地飞奔入内。明月光稍作迟疑,此刻父亲明景漱有事外出,家里只有小刀,别无办法,他只得快步跟了进去,对白玉沉道:“把她包进去,我给他先包扎一下。”
  ……
  阮鲤和明小刀在驿馆里点了三个菜一道汤,阮鲤叫小二烫了一壶热酒。
  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驿道上一片白霜,雨倒是渐渐止息了。
  石凌烟惴惴看一眼阮鲤,给她夹菜:“现在快晌午了。”
  阮鲤没回答,给她倒了一杯酒。石凌烟摇头:“我不喝。”说罢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我有身孕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阮鲤微微一怔,有些意外,没说什么。
  这一等又是一个下午,仍然没见明月光的影子。
  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驿道上,天空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风更寒冷刺骨了,石凌烟从马车里探出头,问阮鲤:“咱们还等吗?”一股寒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
  阮鲤站在道路旁,把皮裘脱下来,给石凌烟披上,替她拉上车帘子:“太阳落山我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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