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颂

第27章


唉,我又问了笨问题不是?你一定不好,你怎么会好呢?光我从西幽大臣们的口中我就知道你不好了,而真实的情形一定更糟吧。可惜,我无法回朝,所以除了在这里干着急,根本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不过你向来聪明,一定可以转危为安的。这叫什么来着?恩,好像是你小时候说过的,叫小强是吧,哎呀呀,怎么把我们大觞朝的帝妃说成了打不死的蟑螂呢?!”
    我看着信,微微一笑,果然是敏佳,也只有她会说我是小强吧。
    “红儿,我以前从来都不觉得身为皇帝的女人有什么不妥,位高权重,何况你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当我也成为了皇帝的女人中的一员后,我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累人的。因为你不得不每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付后宫的其他女人,你不得不每日每夜的担心有朝一日失宠后宫……如此一直一直的担心,失却自我,以他人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生存的目标,光想想就可怕呢,怪不得后宫的女人,死得都特别早!我想,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你我都没有丧失本我,或者该说你我都不曾爱上所谓的帝王!你一定不怕爱上帝王,可我还是会害怕,怕我终有一天会爱上我的丈夫,爱上西幽的帝王,继而失却自我……”
    我看着敏佳的信,微微一笑,爱吗?当她开始害怕爱上自己的丈夫的时候,恐怕已经爱了吧。爱上帝王是辛苦的,但是有爱依旧是一种幸福吧。至于我?觞帝?如果我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果我和他不是如今的立场,也许也会爱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唐代无名氏的诗词,所说的也不过是相爱两人的年龄差距。可我和觞帝撇开了年龄,却也不可能相爱,他不会爱我,我也不会爱他,这一点敏佳倒是对的,我不必担心会爱上帝王。
    “红儿,记得闵画吗?苏闵画!她一直当作陪嫁丫鬟陪着我,可近几日她得到君宠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若她只是肤浅的女子,倒也罢了,不过是后宫里多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而已,可以我两年来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女人。她心底有很多很多,也很深很深的仇恨,她可能想借由西幽皇帝的宠爱,而为觞朝的苏家做些什么。我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但是你临行前曾经告诉过我,你是因为想要为苏家留下一滴骨血而让我带走闵画的,那么换一句话说,在觞朝的苏家是要全族皆灭的。原谅我的揣度,但是如今我听说的事情让我知道你要向整个苏家宣战了,那么苏闵画可能就会是你的失算。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但是我依旧信任你,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对吗?所以,我急急的写信告诉你,千算万算别漏算了西幽,千算万算别忘记了苏闵画。红儿,别将我们推开,别忘记了,我们是可以生死与共的朋友,我对你信任,无条件的信任,从小就有的信任,那是我的本能。你说过的,习惯可以改,本能无法改变,那么我告诉你,我对你的信任是一种本能。哪怕他日我因为你坠入阎罗八界,哪怕你让我死去,也依旧无法改变我对你的信任。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全世界都背弃了你,我依旧信任你……别自苦,我相信你会让一切回到我们要的结局。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一味的以为自己不能爱,我们爱你,你也爱我们。——敏佳字”
    我看着信,微微手抖,此时此刻苏闵画可能带来的危险已经不再重要,身中剧毒的疼痛也不再难以忍受。心中溢满暖暖的感动,温润的泪水无法控制的留下。一直都是敏佳,笑笑闹闹看似大大咧咧的敏佳,小心的维护着我,无条件的信任我。三皇子李尔笙带来的落寞似乎已然远去,仔细想想,我真的不寂寞。我有身为上神的紫式隐的保护,有着远在西幽的敏佳的支持,也有一个完全尊重我的敌人——觞帝。我不会输的,不会的……
    我转身将信揉入胸口,支撑着一旁素问的手下床,走到坐于远处的觞帝面前,直直的跪下,甚至不去在意夜晚地面透上来的寒气会催化我身上的剧毒。
    “红儿?”觞帝疑问地看着我,没有扶我,只是疑问。
    “皇上!”我推开一直扶着我的素问,跪直了腰板,“红儿当初答应皇上绝对不涉足朝堂政事,红儿也一直始终如一的不沾惹上任何政权的阴谋,可是今时今日,请皇上原谅红儿的食言,请皇上让红儿插手之前接下的涉及大皇子李尔冬的血书一案!”我凛然地恳请道,甚至不再叫李尔冬为尔冬哥哥,无比坚决的态度,令觞帝也正了正脸色。
    “你知道我最忌讳的就是后宫涉政!”觞帝冷然地看着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了我他的底线。
    “血书上涉及大皇子李尔冬侵占祖庙,这……算得上是家事,不该由外臣来处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除非由太后审理,否则红儿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看着觞帝,告诉着他我的决心。
    “既然是侵占祖庙,的确你可以审查,那你又为何要请求我的允许?”觞帝看着我,分明地指出我话中有话。
    我深深吸一口气:“此事牵扯很大,甚至涉及到了苏丞相,也有可能沾带了朝堂上的力量平衡,权斗,甚至可能沾带起以往的案件,而红儿既然要查一定一查到底,所以,红儿需要皇上赐下彻查的金牌,允许红儿出入吏部,调阅以往的卷宗,甚至允许红儿可以搜查丞相府。”
    “红儿,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还身带通敌叛国的罪名!”觞帝看着我,指出道。
    我看着觞帝,知道我必须说服他,只要说服他,一切才会有转机。
    “皇上,红儿眼下没有证据,红儿只想问皇上,凭着皇上对红儿多年的了解,皇上可信红儿!”我看着觞帝,赌他对我的尊重,对敌手的尊重。
    “……”觞帝沉默不言,久久,久到我几乎要以为他不再信我的时候,他却沉声应道,“我信你!只要你说,我就信!”
    “既然皇上信红儿,红儿就告诉皇上,红儿没有通敌叛国,如要证据,待事情结束,红儿会给皇上一个证据向满朝文武一个交代!不知皇上愿不愿意赌上对红儿的信任。”
    “……”觞帝看着我,不言,久久,起身,转身,而后朝着听雨轩外走去,就在我以为觞帝不愿意陪我下这场赌局的时候,他却又站定了,“若放手让你做,你会先怎么做?!”
    我看着觞帝,坚定地说道:“收监大皇子李尔冬于后宫祠堂狱中。”
    “罪名?”
    “破坏祖宗家法!”
    “罢了!”觞帝一叹,拿了腰间的玉佩对着身后的德英说道,“给红妃拿过去吧!”言罢看着德英将玉佩交与我手,又说道,“这是我觞朝李家的家主之牌,也是如帝亲临的令牌,希望你好好用它,最后给我个能够向满朝文武交代的说法!”
    我接过玉佩,郑重地说道:“谢皇上!”——
    汗~忘记说了,一周六更,每周休息一天,谢谢~
正文 第卌七章
    我坐在听雨轩近几日特意开出来的议事厅的主位上,难得的端出帝妃的架子,不动如山,脸色肃穆,只是这心思是不是在此,又或者飘向了何方却又不是任何人可以揣度的了。
    “红娘娘,后宫不涉政事,这是早前就已经订立的规矩,臣等不才,不知红娘娘近日里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向皇上请命彻查太子之案了?”右手边发话的是一个,位及太史令,算不得是多大的官,但算算年限就会发现他是觞朝前任皇帝和前前任皇帝在位时的丞相,同时也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虽因为之前的王太后摄政而被贬官夺权,但帝师的地位却又不是说免就免的。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所以这位张大人位虽不高,权虽是空空,但这地位却是长了不知多少。眼见着见了皇上也是免了行跪拜礼的,何况我只是区区的一介帝妃,连皇后都不是。
    “本宫前些日子凑巧从民间的子民手中得到了一封血书,正好本宫不太通律法,正纳闷呢,今日难得张大人进内宫,正好也为本宫解解惑。”我端着茶微微笑着,倒也不恼这位地位特殊的张大人一进门就冲口而出的质问语气。
    “红妃娘娘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律法,下官才疏学浅,实不敢当。况且眼下下官想要问娘娘的,并非律法,而是后宫涉政。”老学究毕竟实硬气,哪怕面对了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出口之间依旧不留丝毫的情面。
    “红儿不过是死读书!”我轻轻一笑,既然老家伙不屑我的红妃地位,那么空端着帝妃的架子,开口一句本宫,闭口一句本宫的也没多大的意思,自动附小,以晚辈的身份求教,相信他也不好为难于我,“圣人曾眼,死读书,读死书,不如不读书。世上时永恒,事多端,并非不知变通的‘书’所能解释的,所以才有经验之论,所以红儿在想啊,是否这律法,在不同的事上,也有不同的解释?!”我轻轻一笑,不大不小,设了个不深不浅的套。
    “……”老学究的骨子里读多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又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太过讲究原则,所以明知我是套,却又不得不入套了,“大凡律法,就是定死了的条文,律法之内虽有度,但却也有规定的判断准则,任何的事情都必须依照这样的准则来进行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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