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做宠不休

“小姐，你没事吧？”好心的医护人员瞧着她半身衣服，脸上，手上都沾了血，以为她也受了伤。
    “我没事，血都是她的，那小姑娘没事吧？”
    “失血严重，我们要马上送医检查。”见她没事，医护人员也不多说，匆匆关上救护车门，扬长而去。
    四周围了不少人，被警戒线隔离在外头，对着一身血的她指指点点。
    处理好现场的民警走了过来，见是夏可，也是吃了一惊，“小姑娘，是你啊。”
    夏可也认出了是上回在十五楼叫她多留心眼的警察大叔。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夏可惊魂未定地摇摇头。
    “我知道你现在状态不大好，但你是第一目击者，基于群众安全考量，大叔我不得不例行公事问你几个问题。”
    夏可看着大叔帽子上的警徽，迟疑了半晌点点头。
    “你见到凶犯的真面目了吗？”
    想起那张见一面就不可能忘记的脸，夏可只觉四周寒气逼人，吹的她浑身哆嗦。
    “有见到吗？”见她半天不答话，眼神飘忽惊恐，大叔蹙眉，心里头有些不忍心，但职责在身，只能再确认一遍。
    “大叔，我冷，我能先回家吗？”
    “小姑娘，大叔知道你害怕，但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凶犯不抓到，很可能会再有人受伤，你的线索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夏可想哭了，而且她也真的掉下了眼泪，她不想拯救世界，更不想关心国家大事，社会治安，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锁在自己的小窝里，冷暖自知就好了，为什么这么难！
    “大叔，我看到了。”她抹了把眼角，知道今天没点东西说出来，这些警察也不会罢休，“他的额角到眼尾有条五六公分的疤痕，还有他喜欢穿一双沾了泥水的灰色运动鞋，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大叔将笔记做好，点点头，“好，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再联系你。”
    “大叔。”临走前，夏可眼泪婆娑的问道，“那凶犯前几天还来过我们小区，我见过他，今天又跟我打照面了，如果有天我被灭口了，有没有奖章或者奖金之类发啊？”
    大叔一听，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们警方会保护证人的。”
    夏可点点头。
    绷着神经一跨进家门，她贴着门蹭一下就滑坐在了地上，整个肩膀耷拉下来，低头看着自个哆嗦个不停的手还沾满了那小姑娘的血。
    她应该去洗干净，可一坐下就真的没力气再站起来了。
    恍惚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星亮打了电话，可半天没人接，直到响停了，她又拨出来，重复打了三遍，依旧没人听。
    “为什么总不接……”随手抹了把全是眼泪的脸，继续打，“求求你接啊，接电话啊……”
    “嘟嘟嘟……”
    泪腺止不住的涌出，滴在手上，糊开了手上的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夏可无力的放下手机，积压的恐惧在这无人的密闭空间里，如丝如茧的被抽剥出来，徘徊在她身侧，压的她几乎崩溃。
    “嘟嘟嘟……”手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透过模糊的泪眼，她按下接听键。
    “夏可，看看时间几点了，还有空跟人煲电话粥，明天有小雨，记得衣服多带，还有，明天最后一项考题，再迟到一秒钟……”
    “韩圣翊！”她咬着唇，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如同引燃爆竹的导索，情绪蓦然失控，呜咽出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夏可。”
    他安静低沉的声音如同灌了魔力，让她止住了眼泪，“现在，深呼吸，冷静一下，慢慢说……”
    挂了电话不知道多久，手机被捏了一手的汗湿，夏可静静坐着，太安静的环境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吓的她猛的缩成一团。
    “夏可，开门，是我。”
    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再确认是韩圣翊的声音没错，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着门锁抖着软趴趴的腿儿站起来拧开。
    “你受伤了？”瞧着她一身的血，连站都站不稳，他扶着她的手臂，心脏麻了一圈。
    夏可半趴半挂在他身上，直摇头。
    见她不说话，剑眉一凝，他扶正她的肩膀，沉静的看着她，“告诉我，伤哪儿了？”
    “我不知道……血，都是血，我看到他了……”
    语无伦次的比划着，她用血污的手不停擦着流泪的脸，那哆嗦不停的胳膊让他喉头一紧，单手一扬，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他会再来的，我感觉的到他一定会再来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嘘，什么都别说，我需要检查一下。”
    “我……我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是那个小姑娘的。”
    将她放在沙发上，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她的皮肤，的确找不到伤口，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了几度。
    起身，他看了一圈，准确的进了夏可的房间，拿了温水和毛巾出来，半蹲在她跟前，帮她擦了脸和手。
    夏可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俯视而下的俊脸微蹙着眉头，凝了几分沉重，带着别样的专注，细细的将她手上的每块血渍一一擦掉，几缕细碎的刘海凌乱的垂挂着，挡住了半边的眉梢，显得几分俏皮，夏可想，这男人就是做个鬼脸应该也能随时随地断人呼吸吧。
    “韩圣翊，你在担心我吗？”
    他扬眸撩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擦拭没有说话。
    “你的头发乱了，来的时候很着急吗？”她像在碎碎念，小声的说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今天晚上，你先住我家。”
    夏可愣住。
    “去换个衣服。”
    她呆呆的点点头。
    听话的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看见韩圣翊正好放下电话，表情严肃。
    “好了吗？走吧。”
    毕竟怕的紧，所以她很心动韩圣翊的提议，可最后一点飘渺的礼义廉耻还是让她迟疑的问道，“这样真的合适吗？”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倏地扬唇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合适，你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