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做宠不休

174.大结局:携手此生


夏可只是打了一通电话,简单的讲了实情,并直接说出了目的,最后给萧老太爷附上一句,夏国庆夫妇晚上回不来,她一辈子不回萧家。
    她没有功夫扯淡那么多,也没有功夫哭天喊地的去求人,如果萧老太爷够聪明就该明白,轻而易举保一对小夫妻出来而换一个半真半假的孙女,也是划算的。
    尤其是她将花蕊锁里的照片交给齐灏让萧蔓带回萧家后,夏国庆夫妇果然在天黑前就出来了。
    夏可就站在派出所门口,泪雨哽咽。
    “对不起爸妈,是我错了。”
    “可可,只要你记得,不管你是谁生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是,除非你不认我们了。”
    夏国庆搂住女儿,沧桑的面孔溢满了动容,一场灾难换回女儿的真心和原谅,他觉得太值了。
    邱心竹站在一旁,默默的抹了许久的眼泪,也走上来,抱住父女两,“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就是家。”
    回去的路上,夏可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身世全都告诉了夏国庆夫妇,惊的他们差点脱了下巴。
    “萧氏集团董事长萧仲天的亲孙女,我的天呐,老夏,我们居然领养了个千金大小姐,还跟着我们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千金大小姐,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这些年我还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能这么快活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吗?萧家的千金小姐可不好当,你们没看到,萧家那两小姐活的可憋屈了,我才不要回萧家呢,而且萧老太爷还不喜欢我妈,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我爸妈怎么会私奔,我爸也不会出车祸,也不至于后面的事情发生。”
    夏国庆夫妇对视一眼,瞧着夏可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被气憋红了。
    夏国庆摇摇头,搭上她的肩,低叹了一声,“可可,其实作为父母,我们并不觉得萧老太爷有什么错,将心比心,今天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如果我有过亿的资产,突然有个出生低,丝毫不了解的男人冒出来说要娶你,我也不可能把你嫁给他,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宝贝,而那个男人是个充满危机感的利器,这就像是场赌注,虽然结局证明了你父母是对的,但任何一个做父母的都不愿意对自己的孩子的幸福冒任何下赌注的危险。”
    夏可抿紧了唇,固执的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头看着父母,想到正事,“对了爸妈,为什么店里会出现违禁的食品添加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夏国庆也是一脸愤怒,“我也不知道啊,我夏国庆这一辈子只做好事,从不做亏心事,他们要查就查,没想到真的在灶台下翻出一包乌漆嘛黑的东西,有个声称专家的人查看了好一会儿,说是违禁的食品添加剂,我当时就蒙了,这灶台下什么时候藏有这种东西了?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对啊,我们平日里忙进忙出,也没察觉那底下藏着这么件幺蛾子的东西,今天要不是你爷爷,我和你爸只怕难挨了。”
    夏可越听眉心拧的越紧,能在面店厨房进进出出的只有店里那么几个人,这么说就是有内鬼了!
    阿青那个人和她们相处了这么多年,老实的跟块木头似的,又对爸爸崇拜的跟天神似的,是断然不可能的,那么就剩下那几个服务生了。
    “妈,爸上回住院,我听你说是招了几个大学实习生来打工的对吗?”
    这一问,倒是把邱心竹的疑惑给提上来了,“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是招了两个服务生,原本我们店里就有一个做长期的,后来你爸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吗,店里人手不够,我只好找了两个大学生来临时救急一下,有一个倒还不错,做事勤快利索,话也不多,另一个就不太行了,满嘴跑火车只会耍滑头偷懒,成天挂嘴上的不是名牌包包就是新出的什么颜色口红,我本来想开除了,她跟我哭诉说家里很穷,父母又是下岗工人身体也不好,想自己赚点钱当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减轻他们的负担,我一听觉得这人孝心还不错,就心软让她留了下来。”
    夏可猛一拍桌,“这人的嫌疑很大,妈,你知道她住哪里吗?我过去看看。”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初因为急,我想着反正也是临时工,就没留他们的身份证和地址,不过今早上工商局来人的时候,我们倒真的没见到那人在场。”
    一个大学生而已,无冤无仇的,就算再贪财也不至于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儿,何况陷害了爸爸妈妈对她也没有好处,肯定背后有推手!
    到底是谁?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家,既没有得罪高官,也没有对不起贵胄,有谁会想置他们于死地,就像妈妈说的,如果今天不是萧老太爷帮忙,私藏违禁化学品的罪可不小,一旦坐实,牢狱就免不了了。
    “嘟嘟嘟……”
    夏可拿过手机一看,是韩圣翊的,迫不及待按下了接听键,“阿宣,我妈她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可可,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趟。”
    他的刻意回避让夏可整个人都绷紧了,不安如同魔咒牢牢捆绑了她,“好,我马上来。”
    车上还坐着齐灏,因为要调查上次韩圣翊出车祸的事情,齐灏是下定了决心,跟部队里交了长假,后头还有韩二叔做压阵,没想到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措手不及的事情,巧合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实在不太正常。
    “夏可,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齐灏冷静的开口。
    夏可的不安瞬间膨胀到了极限,“你说吧。”
    韩圣翊拉过她的手,握紧在自己的手心里,“我们动用了部队力量,调查了几个最有可能得地方,全部都找不到干妈,刚刚我们去了最后一个可能得地方,是间破仓库,也没有人,只有一把旧椅子和一条绳索,还有……”
    他停了一会儿,沉吟道,“还有一大滩未干的血。”
    夏可的脸色瞬间被抽白了,“血……是她的吗?”
    “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带回去化验了,也有很大可能不是。”
    “另外,这件事,我们基本能断定是应振林所为,但却不是因为你们的关系。”齐灏沉冷的话在静谧的车厢内飘开,“郁阿姨和应振林应该是旧相识,他们比我们更早一步就调查了她的真实身份,会抓她,很大可能是和萧家有关。”
    “萧家?”夏可冷笑一声,“如果想威胁萧家,抓我不就好了,爷爷根本就不喜欢我妈,抓了她又能怎么样,他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未必!”齐灏冷声道,“萧太爷不管,但你会管,抓不到你,连车祸都弄不死你们,他只好换人了,只要你想救郁阿姨,萧老太爷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你可是萧家嫡亲的血脉。”
    夏可沉默了许久,被韩圣翊捏在手心里的手溢满了冷汗,她沉着声,有些哽咽,“现在呢?还有什么线索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她……我妈她不能有事……”
    她才刚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连亲口叫上一句妈都没有机会,这么多年,她该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忍住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不能相认的痛苦。
    为什么她还在的时候她没能好好珍惜,等到现在她陷入危难生死未卜,她才意识到母女连心的痛楚,她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她受了什么苦,更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她恨不得立马能代替了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楚骗不了血浓于水的事实。
    “可可……”韩圣翊轻抚过她的脸颊,低语的声音渗满了心疼,“我明白,我都明白你的感受,你先别激动,听齐灏把话讲完。”
    齐灏点点头,“我调查了一整天,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关键人物,他曾是应振林幕后的私人助理,叫梁忠,专门帮他跑地下活动,很少露面,据我了解,因为应振林的黑暗势力越做越大,梁忠开始有了膨胀的私心,多次向应振林透露,却得不到完美的答复,所以,在一次庞大地下组织活动中,他卷走了所有资金,被应振林封杀,索性这人也不是吃素的,混迹了地下组织那么久,也没被找到,他手里有应振林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只要找到这个人,掰倒应振林,找到郁阿姨就有希望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啊。”
    “应振林也找了他三个多月,毫无所获。”
    夏可整个人都焉了下来,意思是如应振林这般势力庞大的人都没能找到他,他们就更难了。
    难道就让她这么干干等着,等着她亲妈可能下一秒就会传来的噩耗。
    夏可蜷在座位上,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嘟嘟嘟……”
    电话声在寂静的车厢内响起,齐灏拿起手机一看,黑眸骤亮,夏可也察觉出了异常,屏住了呼吸。
    “老大,找到了,梁忠还有个养大他的奶奶,叫王雪,是他唯一的亲人,今天就是他奶奶的生辰,如果不出错,梁忠今天应该会出现,王雪现在住在A市XXX村里给人裁衣服。”
    “听到,我们马上过去,务必保护好梁忠。”
    他们能得到的消息,应振林必定也知道了,必须在他之前找到梁忠,要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齐灏放下电话,冲着两人凝重的点点头,韩圣翊第一时间就意会过来了,齐灏一挂电话,他就按着听到的地址驱车而去。
    *
    XXX村很小也偏远,他们到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到路口车就进不去了,三人一起下了车。
    齐灏在村路口随手抓了个人,问了王雪的地址,那人挠挠头,指了指方向,走的时候还奇怪地嘀咕着,“今儿个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找雪姨!”
    韩圣翊和齐灏警惕地对视一眼。
    “可可,听话,去车里等着。”临走前,韩圣翊慎重的交代。
    节骨眼上,夏可也不墨迹,知道自己跟进去他们两还要分身保护她,可能会成为累赘,她点点头,一把抓住韩圣翊的手,担心道,“小心。”
    韩圣翊反手,将她抓进怀里,给了个短而结实的拥抱,便和齐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
    夏可拉下窗户,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抬头往路口张望了。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砰砰!”两声巨响,吓的夏可一个哆嗦。
    她瞠目结舌,楞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刚才那声……似乎是枪声!
    再也坐不住,她拉开车门就跳下车,抬头一瞧,正看到齐灏和韩圣翊双双搭着一个软瘫的男人疾步出来。
    “快,上车。”
    夏可第一时间帮韩圣翊接手过来,把人扶上车,韩圣翊快步跳上驾驶座,开车离去。
    几乎是车一开动,夏可就看到窄小的路口追出好几个黑衣人,个个手里拿着枪,还对着他们放了好几弹。
    光天化日,带着枪支弹药,致人死地,这些人居然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梁忠,清醒点。”
    齐灏话一出,夏可才看到,男人腰腹部像开了水闸一样,一直往外不停冒血,就这么会功夫,已经湿了大半个座椅。
    “我……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我奶奶已经被应振林杀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了。”颤着手往胸口摸索了许久,男人掏出一本黑色的小册子递给齐灏,“我只有一个条件,让……让应振林血债血偿!”
    男人攥紧了册子,厥了过去,夏可探了一把他的颈动脉,看了瞳孔,凝眉摇摇头。
    “齐灏,你拿着本子先回警局处理,我和可可带他去市中心医院。”
    两人都没有意见,毕竟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抢救看看。
    三人分两队在一个路口分道扬镳。
    夏可掏出手机,早早就拨了医院的电话让抢救队在门口等着,车一停稳,第一时间推床就上来接手。
    没有时间互诉衷情,他们都心照不宣,事情还没有结束,即便心尖被拔到了极限,夏可也强忍着,看着韩圣翊雷厉风行地跟进手术室。
    手术期间,萧蔓可能是接到齐灏的通知,也来了医院。
    “别担心,齐灏已经去追踪线索了,郁……舅妈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她早该想到,静心小馆的餐点如此对她的胃口,分明是因为那股味道像极了她小时候尝过的那个温婉柔美女人的手艺而留下的美好印象。
    因为太过美好,这么多年,她都久久不忘,当初还小的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外公会拒绝这么美好的女人进萧家大门,甚至最后逼迫到舅舅和她离家出走。
    夏可看着她,疲累地点点头,萧蔓心下一动,挨近了过来,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给予无声的力量。
    韩圣翊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梁忠的命是保住了,但也是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了。
    所有人堆在韩圣翊的办公室里,焦灼地等待着。
    “可可,去里头睡会儿吧,齐灏一回来我就告诉你。”韩圣翊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夏可抬手,紧紧圈住他劲瘦的腰,“不用了。”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就这么静静抱着他,依靠着才能有最大的安全感。
    “阿宣,如果我妈她……”
    “不会的。”他搂着她,温声安抚,“就算为了你,她也会撑着最后一口气的。”
    “只要她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真的,只要她回来……活着回来……”眼泪滑下,烫了韩圣翊的掌心,手下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萧蔓在心里暗叹一声,起身往门口走去,识趣的将空间留给他们。
    她靠在走廊的墙上,回想起,来的时候,外公就交代过,只要是夏可想做的事,全都无条件满足他,如果有什么困难,第一时间通知他,就算动用所有力量,也要帮她。
    可现在,并非权利和钱就能帮到她,感情才是最大的力量。
    走廊拐角,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急切且沉重。
    她一僵,整个人都因为紧张怔忪在原地。
    当看到心爱的男人扬起满是脏污,却笑的无比畅快的脸时,以及他推在手里的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女人时,嘴角,再也忍不住一寸寸扬高。
    “夏可,老三。”
    几乎声音一起,夏可就心急火燎的冲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痴痴望着坐在轮椅上,泪腺翻涌却笑的温柔慈爱的女人,她一步一步,缓慢且坚定的走过去,蹲下身,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双手,眼泪落下,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对不起,妈!”
    郁静抬起一只手,温柔的擦着她的眼泪,“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孩子!”
    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为这雨过天晴的一切,也为这劫后余生的母女重聚。
    *
    应振林涉嫌勾结地下黑帮组织,暗箱操作黄赌毒等多项违法犯罪活动,甚至企图杀人灭口,情节严重,判处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与此同时,通过齐灏的查证,居然发现新上任的市委书记白索良竟也掺和其中,和应振林有不少的犯罪利益往来。
    此事一经曝光,全市哗然,谁也没料想到,新闻媒体上慈眉善目的白书记竟是头披着羊皮的野狼,作案累累,且相当严重,而且作为国家领导干部,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在应振林的案件落实后一个月后,法院也判处了白索良无期徒刑,即刻执行。
    医院病房。
    夏可悉心的勺出一碗膳粥递给郁静。
    郁静的腿因为在被绑架期间,想方设法逃跑,被虐打,在齐灏找到她的时候,一只脚粉碎性骨折,索性韩圣翊仔细看过,可以康复,但一定要配合治疗,至少要躺病床上一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当然这一个月,夏可承包了她一天的全部伙食,尽兴地做起了一个迟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应尽的孝心。
    门口传来敲门声。
    萧蔓探出脑袋,嘿嘿一笑。
    一见那熟悉的笑,夏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来当说客,这都一个多月了,都不下几十趟了,他不烦她还嫌烦,她睬都不睬地回道,“不见不见,你让他回去,我上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想让我回萧家,除非他亲自来跟我妈道歉。”
    “可可……”郁静觉得不妥,毕竟萧老太爷是长辈。
    “妈,你什么也别说了,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因为他是长辈,我们就活该受这么多年的分离之苦,道个歉已经很便宜他了。”
    萧蔓直起身子,将门推了开,“不用说了,外公他已经亲自过来了。”
    夏可吃惊的放下手中的保温碗,看着从萧蔓身后慢慢走出来的苍老身影。
    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也老了不少。
    萧太爷拄着拐杖,一声不吭的走进来,身影有着几分说不出的萧条,“蕊儿说的没错,只是倒个歉确实便宜我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当年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不够信任自己的儿子,不够相信他的眼光,太过固执己见,在乎门第才会害他出了车祸,害你们母女被迫分离,也害你担惊受怕了二十多年。”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双手搭在拐杖上,突然弯下半身,吓得郁静慌忙跌下床去扶。
    萧老太爷一手搭着她,语重心长的开口,“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当年的错误。”
    “不,您快别这么说,蕊儿还只是个孩子,她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你是啊焱的爸爸,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啊焱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怪你了。”
    “那你愿意一起和蕊儿回萧家吗?”这话萧老太爷问的小心翼翼。
    “呵,我说呢,你突然这么好说话,原来是想骗我们回家。”
    “蕊儿,不许这么跟爷爷说话。”郁静轻斥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萧老太爷都是长辈,而且还是一个受尽亲情折磨的长辈,她相信阿焱的死对他的打击并不比她小,这几十年他一定也活的很痛苦。
    夏可瘪了瘪嘴,识趣地闭了嘴,其实她就是过过嘴瘾,经过郁静这次的生离死别,她又何尝没想明白,无论多大的误会心结都抵不过亲人在身边的一分一秒,爷爷年纪这么大了,她也想过等妈身体好起来,就商量着一起回萧家,当然,夏家也是她的家。
    眼下,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母亲这么多年的委屈抱不平而已。
    “我没有意见,蕊儿现在回到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蕊儿愿意我就回去。”
    萧老太爷转过眸子,近乎恳求地看着她。
    萧蔓何时瞧过叱咤商海的外公对人低声下气过,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可想而知,他对亲情有多渴望。
    心思一转,她开了口,“夏可,外公年纪大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接受舅妈,你就别计较了,答应吧,如果你想回夏家住,随时都没有问题,外公是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
    清亮的眸子掠过狡黠的味儿,夏可笑了,“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你。”萧老太爷一听有希望,激动的满脸喜色。
    “不许你为难阿宣,不要以为我回了萧家,你就以为能让我继承萧氏集团,我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魄力,而且阿宣钟爱的是医学,就算我们以后结婚,他也没有义务辅助萧氏集团……”
    “我答应!”不等夏可讲完,萧老太爷就接了话,“你放心,当初韩老弟的寿辰上是我过激了,这件事我事后也听萧蔓解释清楚了,我不会为难韩老三,和你一样,只要是他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也绝不勉强。”
    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孙女,现在,还有什么比让你开心更重要呢,哪怕是萧氏集团。
    “外公,你放心,还有我呢,萧氏集团我会用尽一切力量撑起来的,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孩子。”萧老太爷欣慰地拍了拍萧蔓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夏可,又轻叹一声,蕊儿都已经答应回萧家了,他还奢望什么呢。
    “我们回去吧。”在萧蔓的搀扶下,他转身准备离去。
    “爷爷!”夏可轻唤一声,断了萧老太爷的脚步,他不可置信的怔了好一会儿才颤颤悠悠的转过身,迎面就撞上夏可扑过来的身影,一瞬间就抱住了他,“我也是好孩子。”
    萧老太爷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像极了儿子的笑脸,泪雨凝噎,“是,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
    送走了萧老太爷和萧蔓,夏可的心情如同雨后春季,万物复苏的美好叫她幸福又无比感动。
    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
    “夏可……”
    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夏可转过头,却只捕捉到当头一道黑影便没了意识。
    夏可是被一道冷风吹醒的,她吃力地睁开眼皮,才发现双手被捆住,整个人就靠在栏杆边上,而底下,是一片蚂蚁似的小人堆。
    她头皮一麻,恍然震醒,自己正在医院天台上。
    慌乱地四下张望,一瞬间就看到了站在扶手边缘对着远方张开双手深呼吸的女人,“方伽南!”
    “醒了。”他冷飕飕的扫了她一眼,缓步踱了过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放开我,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方伽南在她眼前蹲下身,“丧心病狂?”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试试从小被人抛弃,十几岁被养父强暴,为图生活踏入演艺圈,和不同的男人被迫交染,苟延残喘的日子,我看你会不会变的丧心病狂。”
    夏可一窒,没想到风光无限的方伽南居然有如此深刻的不堪往事,然而,又不是她害的,抓她绑她算什么鬼?
    一眼就看穿了夏可的心事,方伽南蔑笑了一声,“你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
    几乎话音一落,天台的铁门就‘砰’的一声巨响被踹开了。
    韩圣翊喘着气,发丝凌乱,身上的手术服也没来得及脱下。
    “来的可真够快。”方伽南苦笑了一声,瞬间就变得凌冽阴森起来,她一把拖起夏可,不知道从哪里捞出一把小刀抵着她的脖子。
    夏可一惊,心跳乱了两拍。
    “伽南,把刀放下。”韩圣翊面色紧绷,步步逼近,黑眸阴鸷无比。
    “你再靠近,我不保证失手割断她的脖子。”
    韩圣翊果然停在了原地,额际渗出丝丝薄汗,森冷地盯着她,“好,我不动,你说,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电光火石间,夏可陡然明白过来,方伽南的意图,她气急败坏的喝道,“卑鄙,你以为你绑了我,阿宣就会答应和你在一起吗?做梦!”
    “闭嘴!”方伽南恼羞成怒,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夏可脸都歪了。
    “方伽南!”韩圣翊再也控制不住理智,怒喝道,“不要再动她一根汗毛,不然我不能保证将你挫骨扬灰。”
    “呵呵,挫骨扬灰?看来她对你真的很重要啊!”方伽南突然诡异地冷笑了两声,眼神中却溢满苦涩,她陡然失心疯般大吼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
    韩圣翊眯起黑眸,盯着她手里不断颤动的刀,惧意如千斤顶压在头上,“你放下刀,我们好好谈谈。”
    方伽南却像是没听见般,兀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噙着淡淡的笑,甜蜜地说着,“我的人生活得猪狗不如,我每天都在抱怨老天的不公平,我每天都想死,是你的出现,打开了我心里唯一一道希望之门,你像个天神,阳光、干净、英俊,我不可自拔,我爱你,我好爱你,为了爱你,我接近姐姐,可你却对我视若无睹,只和姐姐谈天说地,你知道我有多伤心有多恨吗?我讨厌夺走你注意的所有女人,所以我杀了她,杀了我亲姐姐,哈哈哈哈……”
    方伽南狂笑了起来,笑的狰狞,笑的一脸泪水。
    “伽若是你杀的?”韩圣翊盯着她,突然冷静的可怕。
    “她该死,凭什么,她凭什么为我的人生做选择,她以为是把好的人生给了我,其实就是她把我推进炼狱,一切都要怪她,却还能装作一副惺惺作态的善良嘴脸来关心我,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她最不应该的就是夺走你的目光,她不该做你的红颜知己,不该抢走我最爱的人,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谁都不行!”
    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都被摊在了阳光下,清清楚楚!
    “是你冒充伽若去跟我爸要支票?是你辱骂我爸,气的他高血压晕倒送医?也是你逼的伽若心脏病发,不给她药,刻意拖延救治时间害她毙命?”
    “对!”方伽南昂高了下巴,干脆利落的承认,“就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简直不是人,方伽若是你亲姐姐啊。”夏可气急攻心,完全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抵着把要命的东西。
    “我这辈子只学会了一样东西,只要是我想要的,就要不折手段的去争取,亲姐姐又怎么样,挡了我的路,那就去见阎王,要怪就怪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接近翊哥,你们配的上他吗?只有我,超级天后才够格跟他在一起,你们都不配,不配知道吗?”
    方伽南陡然抬起头,一脸痴怨地看着韩圣翊,“说你爱我,你是不是最爱我,是不是只爱我?”
    脖子上的刀越逼越近,夏可频频深喘,身后是万丈大楼,身前是锋利匕首,横竖都是个死字,看来老天真的是见不得人太幸福,她才刚拥有了一切,这么快就要被夺走了吗?
    视线在半空中和韩圣翊对个正着。
    她咬紧了唇,瞧着男人眼中清清楚楚的惧意以及很多她看不透的深意,她深深闭了闭眼睛,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啊宣,我爱你。”
    话音一落,她当口咬上了方伽南的手,痛的她怒喝了一声,脸色狰狞的扬起刀,“你找死……”
    “伽南,我爱……”韩圣翊骤然大呼。
    方伽南的刀陡然停在了半空,有些恍惚有些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韩圣翊微垂着眼睑,倏地抬起头,“我爱……黎梓辰,动手……”
    一抹白色身影,快且利索的从身后扑了上来,将措手不及的方伽南压倒在地,方伽南抬起手里的刀,还想抵抗,却被黎梓辰一个反手狠狠压住,刀被踢出老远。
    他的脸色如暗夜鬼魅,森然地盯着身下的女人,“如果你不是伽若的妹妹,我会把你的骨头一节节拆下来喂狗。”
    “呵呵……”已经被制服的方伽南冷笑了两声,恶意浓浓,“知道我姐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黎梓辰狠狠盯着她。
    “她说她爱的是你啊,是你啊,她根本不爱韩圣翊啊,她从头至尾只爱你啊,可是又能怎么样?你不会杀我,你杀不了我,因为我是你最爱女人的妹妹啊,唯一的妹妹啊。”
    方伽南癫狂地大笑起来,完全无视黎梓辰早已嘎啦嘎啦作响的手指,在被后来追上来的警察带走的时候,还挑衅的冲着他大笑不停,形同疯子。
    躲在韩圣翊怀里的夏可探出脑袋,看着黎梓辰形单影只的落寞身影,想说什么,却被韩圣翊拦住。
    “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紧紧将她圈进怀里,他深深长叹了一声气,“真的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秒钟啊。”
    夏可摸了摸还健在的脖子,劫后重生的笑开,“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违心的话?我告诉你,就算是为了我,也不可以乱对女人说爱字。”
    “违心?我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韩圣翊皱着眉头,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明明想说的是,我爱的是夏可,我只爱夏可。”
    夏可噗嗤一笑,重新依偎进了他怀里,感受浓浓的安全感和幸福。
    “啊宣,有你真好。”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
    *
    七个月后。
    产房外,一群人焦灼地等待着。
    “怎么回事,都进去已经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动静啊?”
    夏可被眼前走来走去,踱了不下几十圈的男人晃的眼花,“原笙,你烦不烦,晃的我想吐,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倒是你,妮子娃都要出来了,你怎么还不扯证?你想让你孩子变黑户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原笙痛苦的扒拉了两下头发,“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早就喜欢上妮子了,可是我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相信,非要说我是为了孩子才故意哄她的,我也很无力好吗。”
    “这能怪妮子吗?谁让你当初那么不上心,朝三暮四,心里老念叨着别人,女人都是一根筋的,妮子就你一个男人,多心一点也不足为奇。”
    “咳……”站在一旁听了大概的韩圣翊,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原笙,然后坐到夏可身侧,伸手揽住她肩头,“可可,容我提醒一句,这朝三暮四的对象可是……”
    夏可一把捂住韩圣翊的嘴,脸上闪过各种交错复杂的滑稽表情。
    “不过……”拉下嘴上的小手,趁机亲了亲,韩圣翊将眸色转向原笙,也摆起了上司架子,“原笙,作为一个男人,你确实责任更大。”
    “三哥,连你也不分是非了。”
    韩圣翊跟没听见似的,转头看向夏可,轻笑了一声,“老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扯证啊,你这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了,咱们再不扯,估计小萝卜头也要出来了。”
    韩圣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夏可大的有些离奇的小腹,因为是双胎,才不过三个月,已经大的像五六个月。
    “不急,我曾经和妮子约好过,一定要在同一天嫁人,妮子不扯证,我绝不先扯。”
    韩圣翊的脸瞬间黑的跟锅底似的,森森看向原笙,后者抱着头,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里去画圈圈了。
    半夜时分,妮子顺利产下一名八斤重的男婴,母子平安,所有人如释重负。
    病床前,夏可看了看四周,确保所有人都在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答应和原笙扯证啊?”
    “急什么,他害我吃那么多苦,现在轮到我享福了,也得让他体会一把我当初的滋味儿。”
    “敢情,你就是故意的?”
    “嗯哼!”
    夏可脸拉的老长,“妮子同学,你这样就太不厚道的,原笙也怪可怜的,儿子都出来了,差不多就得了。”
    “可可,我看着急的是你吧?”
    夏可轻咳了一声,脸色发红,“乱说什么,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是。”
    “哈哈,原来你比韩大神还心急,装的这么老神在在,好吧好吧,既然你为我们的姐妹情这么两肋插刀,我怎么好意思让我姐妹成天心神不宁,老是担心自己怀孕老公会不会被勾引走。”
    “戚梅妮,你再说一句,我们就断交。”
    “好好好,等我出月子就去扯就去扯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得到满意答复,夏可心满意足地和韩圣翊回去了。
    “可可,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韩圣翊停下步子,脱下身上的外套罩住老婆孩子,顺手就将她搂进怀里,邪邪一笑,“无论什么时候,在我这里,我老婆永远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
    夏可微红了脸,娇嗔了一句,“你今天吃了不少糖呀!”
    “嗯,发糖的正是你的好闺蜜,而这颗糖,就是你……”
    夏可一听,立刻炸毛,“我现在就去和妮子断交……唔……”
    双手抬起,圈住他的脖子,她眯起眼,认真甜蜜地回应。
    好吧,明天再去断交吧!
    ——全文完!
    ------题外话------
    回头一看,都小半年了,总算写完了此文。
    大色头一文,文笔生涩,剧情也不够面面俱到,感谢还不离不弃的宝贝们,爱你们。
    目前是不会开新文了,还没开始构思存稿,有的话也应该要到年后了,届时再通知希望宝贝们支持~
    最后祝所有宝贝们过个好年,来年顺顺利利,永远十八~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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