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本就是个梦

24 第 24 章


叮的一声,我的丫丫被调遣到了朝歌夜弦大厅。只听见合大指挥在喊人,没事的来河伯,收割了。
    瞬间决定不装挂机了,收割多激情啊!一跃而起往河伯桥赶去。我下了神石一看,密密麻麻满地红名,心疼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有多大的仇不能去流光约啊?洗红单报销不是钱啊?刚才的凛然与愤慨荡然无存。
    转念想想算了,来都来了。切了心法火马照着人群就是一个天罚,卧槽,满屏伤害,一地击败啊,我这号已经流弊到我自己都认不太出来了!然而,丫丫上竟传出了比我本人还要激动的声音:“我艹你马!芦溪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吗什么模式放天罚?”
    我脑中一片空白,继而像被电击了般头皮发麻,按下F2后的声音抖得我妈怕是都认不出来:“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那个……侠义。”
    指挥让所有人复活传走。敌对都笑疯了,在所有人类可以看见的频道,传颂着我的007事迹。
    “笑死爸爸了,芦溪阿姨你真是人间第一卧底。都躺到夜老板床上了,关键时刻还不忘帮爸爸们放天罚!”
    “芦溪阿姨,我家狗的操作都比你好了几条街,求你跟我邪影单挑,敢吗!”
    “合狗,这个智商的老板娘玩起来累不累?”
    “我不打了,你们玩!”叶宁丢下这句话,就退出了丫丫。
    其他人也是不快,话里头都是怨愤不满的情绪。我闯了祸,还是在朝歌的势力频道里,举目无亲,连声道歉都显得很无力。陆续有人效仿叶宁,借故退出不打了。我觉得尴尬,并没有人指着鼻子骂我傻哔,我却突然怀念那个对我有一点不满就破口大骂的老指挥,因为那时我还没被贴上“夜昙用过”的标签,我做得好坏对错,都无关大局没人关心,更不会被拿到放大镜下臧否。
    丫丫上,合离舍突然问了句:“剩下的人还打不打?我重新开团,去的势力打1。”我想去,但我不在朝歌势力,来的时候也没团。合离舍的一个好友申请,阻断了我的正要发作的纠结症,顺利进团。
    那天后来,我们不到两队人在野外扫扫荡荡,合离舍指挥的节奏很快,大家打得猥琐又默契,很快满红收工。
    我密语他想给大伙报销洗红等费用,他说不用,朝歌不是夜昙包来这服的,花销势力自理。
    我解释不会用夜昙的钱,我自己愿意出。
    他说有什么区别。
    那天,我开始意识到一件事:对大多数人来说,我的全部属性就是“夜昙的附属品”,与我叫宵夜还是芦溪没有任何关系。
    我又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矫情里。
    荒火夫人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个事情,把我单独叫到小房间,对我晓之以大义,无非就是当老板背后的女人诸多不易,让我想开点学学叶宁,豁得出去高调秀存在,任何讥讽谩骂她都百毒不侵。
    谢祎听我的转述后,居然大笑说,豁得出去你还叫陆远溪?!
    想到当年他和叶宁那些把恩爱秀得再高点的往事,我也是历历在目的。遂觉得横看他竖看他都不很顺眼,一拍鼠标,说:“谢祎,你去跟冰心号离婚!”
    “然后呢?”
    “我要娶你!”
    五天后的深夜,我和夜昙赶在鹊桥关门前,举办了一场由我们俩亲自参加的婚礼。没通知任何人,没有花轿喜糖百合,我和他组队,自始至终我都是F12和F11。
    这个游戏婚礼朴素简短,简陋得只有两个人物模型和一段动画,可是屏幕上烟火升腾礼炮响起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的世界真的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他说:“我20岁时为什么没有遇见你。”
    我笑道:“我20岁的时候是人是狗都分不清!”
    “以你现在就能分清?”他的话是轻蔑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戏谑。
    “我不知道,我不想分清。”
    那几天,叶宁的小说都没有更新,她说想先把笔停在这里,因为再写下去可能都是虐人心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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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将至,节日就是个被打扮起来的小姑娘,披红戴绿,任何角角落落都溢出温馨甜蜜。我也买了一棵小树回来,挂满彩球和小灯,在客厅闪闪烁烁的,整个家都温暖了起来。
    谢祎飞去关岛参加妹妹的婚礼,顺便陪家人度假,新年以后才会回来。圣诞又逢周末,我本打算回家陪我爸妈吃个饭,把给他们买好的的羊绒衫围巾送过去,结果人二老已经在亚龙湾,吹着海风晒日光浴了。
    我只好打开冰箱,猛凿零食,打算用热量填补空虚。游戏里到处都是雪人,还有红彤彤的节日NPC,系统刷屏着各种祝福赠礼的消息,满满的节日感,我捧了杯热茶坐着,听势力的小姑娘们讨论新出的盒子时装以及各服八卦。
    听着听着,她们就聊起合离舍和叶宁的事来。有人说,他们在第一届岁末演兵时就认识,后来叶宁成了合离舍的御用BX,叶宁的操作意识包括当时的装备走向,都是在合大指点下大大精进完善的。但是他们并没有结婚,不知道是谁有情谁无意,但他们的组合在当年真是风骚无二,战场流光战开到他们对面就直接退出的事司空见惯。叶宁那时还不是个高调张扬的女神,直到她遇到夜大老板……大概是有碍于我在丫丫,姑娘们自动跳过了后来的一大段故事,说到了不久前。池焰是时差党,上线时间和叶宁越来越难配合,女神经常一个人下战场,于是和合大指挥重逢于江湖,彼时二人的称谓还都是某人的夫君、某人的娘子,却不知为何电光石火地燃起了旧情,不可收拾地抛家弃子走在一起。
    三言两语就被人讲完的故事,也不知当事者历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波折。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是何济楷,大概是来问候我节日的。
    “溪大,杜笃然她……喝醉了,可不可以送到你家去?”我看看时间,已经快11点,这两个孩子不知又闹了什么病。
    "你们在哪喝的酒?我去接你们。"
    我赶到酒吧时,嘟嘟已然意识模糊,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何济楷身上,我没想到会喝成这样,狠狠地瞪了何济楷一眼,把嘟嘟扶上了车。
    凌晨一点,嘟嘟在我的床上安睡,我把何济楷叫到客厅,指指沙发示意他坐下。他却站在我的小圣诞树旁边一动不肯动,眼神直直地停留在一个方向,我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硬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坐在沙发上,他没想到我会动手,终于抬起头看我。
    “说吧,怎么回事?”
    “嘟嘟,可能在酒吧被人下了药……”
    我只觉得耳內轰鸣,惊骇不已:“为什么!你干嘛去了?”
    “她好像,最近都这样,我们……很久没联系。”
    我心里已经隐隐有预感,却没想到会成这样:“何济楷,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让她不要再跟在我身边,我对她,没有想法,不可能。”
    “何济楷!这样一个小姑娘等了你三年,你现在才想到拒绝人家?!你不要她,那你这些年跟她同进同出,由着她在你身边胡闹?!”我气得低声吼起来。
    “我不和她一起来,你会理我么?!”眼前的少年侧着头,下巴的线条都是僵直的,他直视着我,眼神里的愤然和认真,都让我无法闪躲。
    我该说什么?装腔作势的训斥?还是假装听不见听不懂?我还要装多久躲几年?能躲到少年心事消弭散尽,还是装到少女无辜的深情被毁成碎渣?
    早在几年前,何济楷在给我的卡片里写“最难忘的相见,似金风玉露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我读不出不平凡?我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我以为青春迷惘不算什么,一首歌的时间就唱完了。
    是我的不作为,才让这两个孩子走到今天,我凭什么对他们失望,对他们发怒?
    我颓然倚靠在沙发上,问他嘟嘟怎么办。
    他摇摇头。感情最是一笔不能计算得失的帐,因为谁对谁都容不下丝毫勉强。
    何济楷是半夜离开的,临走时他对我说,溪大,对不起,我没想过打搅你。
    他有哪里对不起我呢?让一个20岁的大男孩为自己的身不由己低头道歉,我何德何能?
    早晨我在沙发上醒来,嘟嘟也不见了,她给我留了张纸条在茶几,留的话的和何济楷走时几乎一样:对不起,溪大,这样打搅你。以后我会好好的,别为我担心。
    我觉得心中有伤感,但更多的是感激。这两个孩子都因为我受过伤,却又用他们的方式陪伴温暖过我。幸福是条没有标识的长路,谁也无法踩着谁的脚印走。我无力改变什么,唯有在心中写满给他们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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