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太爷的话,张静心里大动,难得的机会啊,只要她答应试着救赵煜,不管救不救得活,她都能就此提出事后离开,不用私下再想办法了。前面听老太爷的意思,可是没想着让她走人的,想要轻易离开可不容易,现在要是能得到老太爷一句话,人侥幸救活了,要求点盘缠走人,又不贪图他赵家什么,算不得过分吧;就是没救活,能让她离开也是好的啊,不必困在大宅里一辈子。
恩,值得赌一把!想着张静抬眼与老太爷对视,老太爷其实一直都盯着她的表情变化呢,看着她黑亮的双眼,泛着惊喜坚定看过来,心里松了口气,知是有希望,露出丝真诚笑意,“可是想好了?说说看都需要什么,还是有什么要求?”
“恩,试试可以,可我不是专业大夫,没学过医,因此我只提些法子,至于对错,是否有效可行,就得莫神医等人来确认,最终开方下药救人的还是他们,我没那个本事。还有那位战先生听说也是精通医术的人,其他懂得也不少,最好也能来帮忙。爷爷看这样行,我就尽力试试,否则,就恕张静无能为力了。”说完紧盯着老太爷,表面维持着平静,心里却是紧张的不行。只要老爷子稍有犹豫为难,张静绝不会再去提什么离开的话头的。
老太爷瞧着张静故作镇静的模样笑了,一丝犹豫都没的说道“行,太行了,怎么会不行!现在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听了你的法子兴许有救,不听一丝希望也没了。战先生和莫神医两位必是愿助你的,他们本是师兄弟,都承自天师一脉,这样对他们的修行也有帮助。是吧,两位先生?”
随着老太爷的话音儿落下,门外有人笑着进来“恭喜老太爷,娶了个厉害的孙媳儿,煜少爷看样子是有救了啊。这等难得的机会,我怎能错过呢!哈哈!”没等张静看清来人,一个稍显沙哑声音,略带调侃的响起。
随后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又接道“师兄没法子救人,有人能想到法子试试,师兄都能这么高兴,看来,师傅说的对,师兄有医者仁心,但却缺少神医的自尊呢。”
“什么神医鬼自尊,我高兴的是我的医道有提升的机会,哪像你这神棍,尽想研究人家小姑娘身上的秘密。别弄差了,人家姑娘这次可是看上了你的博学,让你帮着救人的,你可别乱说,趁机挖掘探讨哦,有我在,你就是打下手的份。小姑娘,往后要小心这个人啊!”先前那人满不在乎的揶揄着。
张静听着两人对话,大概就清楚二人的身份了,沙哑声音主人想必是莫神医,温文尔雅还有些耳熟的声音,应是就是那位战先生了。想不到,老太爷居然把这二人也请进到宗祠来。
老太爷看着张静惊讶的表情“不必吃惊,两位先生与赵家有些渊源,进得这儿的,两位先生答应助你救人了,丫头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有这二位做见证,丫头也要放心得多吧。”
有这两位见证,张静确实是心下一松,今天在这儿,只要老太爷答应她日后能离开,即便日后有了什么变故,也能找这二位证明。
点点头,张静再次开口“有些办法可能令人费解,我也没办法解释的那么清楚,要是有人随便干涉的话,我就会撤手,到时结果怎样我是不管的,这点要事先说好。你们最好先想清楚了,做不到,或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当前面的话都没说过。”
“这个是当然的!既把病人交给大夫了,那就得信任人家啊,哪有大夫怎么治,为什么这么治,统统都要解释清楚的道理,能治好病就行了,老太爷说是这个理儿不?即便解释清楚了,别人也不见得懂啊。不过小姑娘,你还是尽量解释给我好了,你不会介意我回去研究的哦!”莫神医很是赞同说着,后面就变的有点谄媚样子了。
真是不敢相信一个有名的神医,还能有这样的神态。其他俩人听了莫神医的话,又见他得样子,表情扭曲着点了头,战先生更是无奈的说“师兄啊,就算是为了医术,也不必如此吧,我想丫头不会介意与你彼此探讨医道的。”
看到这点老太爷三人都没有异议了,张静却提起了心,下面就要说离开的事,不知老太爷会有什么反应。
紧盯着老太爷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此,试着救煜少爷暂时是没问题了,但我还有些要求,不管我能否救活煜少爷,赵家都得答应,在此后放我平安离开赵家。如能侥幸救活大少爷,那我要求离开时,带走我养得狗与一间旺铺,当是我收的诊金好了。要是没能救活,也不得怪到我身上,我就只要能带走那几只狗儿就好了。”一口气说完,瞪大眼睛,瞪着老太爷等答复,心里极度的紧张,以至于两手攥紧的指甲刺进肉里都没觉得痛。
老太爷听完眉头皱了起来,与战先生对视了下,沉思了半晌,才道“丫头啊,能说说为什么要走吗?都已经进了赵家的门,是赵家的人了,怕赵家有人对你不好?还觉得有什么委屈?听我说丫头,有什么委屈都是暂时的,爷爷答应你,日后绝不会让人委屈了你,就是煜儿他也不行。”
张静心说我才不是什么赵家人,为什么要走,这还用说太危险嘛!也没想和大少爷过日子,他委不委屈她能咋地,既然来到这里,就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啥样,再找到个能倾心相待的老实人过下半辈子,可没想这么早就结婚生子的。但这些是能直说的嘛!
没法儿只得道“我自认为不适合赵家,没自信和本事胜任赵家的媳妇儿,在没产生冲突前,早点离开对谁都好。辜负了您老的厚爱,请爷爷您多原谅吧!”
老太爷看着她透着坚定目光的眼眸,半晌没再说话,张静屏气凝声与他对视着,等待最后的决定。一边的俩人也都没说话,这涉及到赵家内眷,俩人不方便参与。老太爷终于开口了“丫头,是对我赵家人没有信心呐,罢了,罢了,煜儿还说不上怎么样呢。
天意使然要是人真没了,丫头留下来,未必是好啊,要真能得祖宗庇佑,有命可活,那就要看我们赵家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了。我以赵家家主的身份答应丫头你的要求了。
但你记好,赵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赵家主母的位置定为你空着,啥时想回来就回来。记得了?看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就这样定了?”
听得老太爷答应,张静心里的石头算落了地,悄悄长出口气,为等这个答案刚差点憋死她。
答应是答应了,后面的话又怎么回事?算了,反正到时能离开就行,她也没想着再回来过。想着点点头“我记住了,暂时没什么要求了,请两位先生做个见证,万一以后有了变故,还请两位到时能平心说话。拜托俩位了,张静这里谢过二位先生。”
老爷子笑了,转过头去冲着俩位先生说道“看吧,我就说这丫头对赵家人没什么好感,请二位来真是对了。你二位快给做个证吧,让这丫头心里有底,也好放心救人啊。”
俩人笑着点了头,算是答应做见证了。老太爷这才又转回头来道“这下安心了吧。时间不多,还得说说这救人的事,下毒的人是谁,都有多少人还不清楚,因此人不能明目张胆的救,知道的人也不能多,紫兰、紫菊俩是从小在煜儿身边的人,信得过,不必再多人知。丫头身边的俩丫鬟琉璃和翠儿,看那个好些,就把她老子娘什么的调到我这来,可以让她知道些。其他的人就算了。
再来是两位先生白天不能常过去,还得像现在一样,我会安排你们晚上过去,丫头要小心,不能漏出破绽,否则,也会有危险的,除了我说的这几个人,不要再相信任何人。我和老太婆说说,让你这段时间都不必出院子了,一切礼节全免。其他人那儿我会想办法,尽量不让他们有机会去打扰。
有什么情况,能及时由俩位来说最好,这样也方便。如实在来不及,就让紫兰过来吧,这丫头在府里有些体面,人又稳重聪慧。你们看这样可行?有什么补充的,快点说说,现尽量想的周全些,省的过后出现大的错漏。”
“我是没什么可说的,你呢,神棍?”
“暂时没看出什么,想到了再说不迟。”
三人说完就都看着张静,想看她有什么说的没。
张静看看三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我想问问,我们要用的药方中,别人能从药材上看出问题吗?我们是用府中的药房?现在不能肯定,那儿有人盯着没。翠儿人不错,老实不多话的,就是年岁胆子小了些,琉璃伶俐是够伶俐,但人感觉浮了点,怕是会露了破绽,要不我就再看看?”
“药材的事有我呢,没事,用我的药房配药好了。”莫神医不在意的说。
“不好,都知道你在给煜少看病,你那儿也不会少人盯着。”战先生否决了神医的话。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们只管救人。再看看也好,人一定要可靠才好,我这边也再查看查看,年纪小不怕,不惹人注意,胆子小才好,没胆子背叛。”老爷子最后说道。
张静点头,再没想说的了,几人互看看,见没有人说话了,老太爷道“丫头进来时间不短了,要快点出去,要不那些有心思的就要起疑,说不得现在已经起疑了。两位出来的时间也不短,我们先走,你们也快回吧。等丫头回了,下晌两位先过去一次,和她初步看看,晚上再细说,看这样可行?”
三人都没异议,点头算是同意了。张静听说终于可以回去了,只想快点走。老太爷瞧了,带着张静先出了祠堂,各坐上车子去了,两位先生又等了一刻钟多些,才相携回客院住处。
张静想不到,就因她昨天的话,今天祠堂的决定,使得她与赵家,赵煜,及赵家的其他人,乃至整个醉城的命运有了怎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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