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传

第二十章


这面,李世民派出使节--唐且去和突厥可汗、公主等谈判投降条件。突厥可汗父女提出的条件是:一、仿刘武周的故事,唐朝向突厥称臣,由突厥立李渊为天子。二、沿边州郡不许设防,向突厥开放,任突厥铁骑随时进出。三、唐朝每年向突厥纳贡绢五十万匹,茶五十万担,银五十万两。四、突厥士兵远道而来,需要休息主,应立即将长安城打开,让突厥士卒入城休息一月。休息期间产,一切由突厥管理。一月之后,突厥退兵,将长安城池交还唐朝。五、杨政道婆孙,唐朝应接回国来,给以优厚的封地。
    那使节--唐且把突厥可汗父女提出的条件反复斟酌,想了又问,问了又想,考虑了半个多时辰,才说:“这头一条,我武德皇帝已经登基了,似可不必由突厥可汗来再立。”突厥可汗说:“他自行登基是僭夺,我立他为帝才是名正言顺。不然他怎样向我称臣?这一条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照这样办!”
    使节--唐且说:“既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不必说了。那第二条呢?”
    突厥可汗说:“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唐使节说:“那第三条、第四条呢?”
    突厥可汗说:“都没有商量的余地。我雄兵百万,遇山山开道,过水水断流,只要一攻城,长安就会化为齑粉,子女玉帛,什么都是我的了,本不需要列入条款的。”
    唐使节说:“秦王派我来,是和可汗商谈的。现在可汗提出的条款,都说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来这一趟是没有用了。可汗所提条款,关系重大,我官卑职小,不敢答应,只好把可汗提的条款带回去,请旨定夺。”突厥可汗问:“你现居何职?”
    “秦王府一个主管。”
    “嗯!”突厥可汗跳了起来,觉得自己是被侮辱了。“你这样一个芝麻小官,来和我大可汗面对面的坐着谈判,这是戏弄我!来呀!”帐下一声答应,便涌出十几名持刀带剑的侍卫。突厥可汗指着唐使节说:“把他绑出去砍了!”那唐使节面不改色,从容站起来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官职虽小,奉命而来,就是个使臣。可汗杀了我,岂不违背了国与国间交往的惯例!”
    突厥可汗瞪大双眼说:“你唐朝是我的臣属,你是我臣下之臣,怎说得上国与国?”
    唐使节说:“须要谈判成功了,才说得上是臣属。现在可汗把我杀了,谁还敢再来谈判?可汗不可一时任性啊!”突厥可汗知道唐朝新建,有股朝气,不是轻易可灭的。只是趁唐朝大军东去,乘虚而入,图个侥幸,原不敢在长安城下久留,急于捞一把就走,所提条款,还可大打折扣。只是来官太小,不便谈判,想了想,只得挥手让侍卫退下。向唐使节说:“好,我饶你不死。你赶快回去,另换三品以上的大员来谈判,限今夜谈妥,不然,我铁骑明日就要踏上长安城头了!快去快来,我不寐以待!”
    这个叫唐且的使节回去,第二个使节很快的就来了。一问官衔,竟是个佩金龟袋的大官,头发胡须都挂霜了,被随从扶下马来,拄着拐杖,一步一颠,慢慢地走进黄罗宝帐。突厥可汗见他年老,心想:这大概是朝中重臣,一谈可定,就耐心等着他。哪知这老叟耳又聋,眼又朦,又咳嗽,又喘不过气来,半晌讲不成一句整话。而且颟顸糊涂,只会嗯嗯呵呵。骂他,他点头道“是,是,是。”但要他在谈判条款上书名,他又抵死不肯。搞得突厥可汗不耐烦了,只得把他赶走,叫换个年轻些,明白事理的人来……
    第三个使节也很快的就到了。这个使节突厥很满意,他官又大,又在中年,态度恭顺,语言清朗,而且会讲突厥话,对突厥的风俗习惯也很熟悉。可是谈判起来,却很认真,对条款字斟句酌,和突厥可汗反复辨难。这时,军中刁斗,已报四更。突厥可汗和唐朝使节磨了这大半夜,感到很疲倦,见一条也没定下来,耐心已到了极限,便不禁拍着桌子发威道:“不许你再有异议!必须照我提出的条款办理!如若违抗,天明后我就攻城,叫你唐家从皇帝到细民,都死在我铁蹄之下!”
    那恭顺的使节,听得四更已到,态度忽然强硬起来,侃侃说:“可汗不要欺负我长安城中兵少,须知我东征大军已经回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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