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传

第二十六章


时值徐茂公尚占据黎阳,未归属唐营,高祖李渊曾派遣降臣魏征(魏征本随李密入关,故称降臣),招安徐茂公。
    徐茂公仍将黎阳版图、户藉献与李密,及至李密叛唐被杀,高祖李渊复将李密首级相示。
    徐茂人望北号哭,上表请求收葬。有诏书许归李密尸首。徐茂公全军缟素,葬李密于黎阳山南。
    高祖李渊因他不负故主,称为忠臣,特授衔黎州总管,封莱国公,赐姓李氏。
    原籍山东曹州,以字成名,后人呼他为徐茂公,便是他的表字。高祖李渊既已除去心腹之患李密,于是决定出师东征。
    忽然自幽州递到降表,乃是罗艺将幽州来降。罗艺弓马娴熟,自创了七十二路梅花枪,便将此七十二路梅花枪绝技传授给其子罗成(罗成十五岁便在隋东都洛阳勇夺天下武状元),自谓横行天下无敌--后为唐公之弟双枪将李神通所克;当下阅览降表,立即颁下诏书,授衔罗艺为幽州总管。
    罗艺部将薜万彻、薜万均二人,皆是久战沙场虎将,且各授予官爵。还有黄门侍郎温大雅孪生兄弟大临,曾在罗艺军中任职司马,亦召入长安,任命为中书侍郎。
    诸位道罗艺是何等人物?罗艺本襄阳人,曾仕隋为虎贲郎大将军,随征辽东,留守涿郡(今北京密云一带),剿据北漠突厥屡建奇功。
    但素性刚武,为诸将所折服。罗艺因捕杀贪吏幽州郡丞,将库储赐予手下将士,仓粮分给当地穷困百姓,深得民心,柳城怀远诸城,次第归附,遂自称幽州总管,雄霸一方。
    及宇文化及兵至山东,派遣特使招安罗艺,罗艺愤然道:“我本隋臣,如何降逆贼?”即命将来使斩首,为炀帝发丧三日。
    既而窦建德、高开道等,亦遣人招安罗艺,罗艺便冲部将道:“窦建德等皆是难成大器之辈,不足与共功名,惟唐公起义关中,众望所归,王业必成,我等不如归附唐公罢?”温大临极力赞成,罗艺便命温大临送表快马驰与长安。
    及至接受唐诏书不多日,突然闻报窦建德率大兵十万,自冀中来攻打幽州。
    罗艺欲出城迎战,薜万均出谋道:“敌众我寡,出战必不利,不如派遣老弱兵马背城,隔河列阵,一面由万均、万彻带领健骑五千,埋伏城旁,待他渡水来攻,将至半济而出其不意掩击,定可得胜。”罗艺依计而行。
    窦建德果然引大队兵马渡水,待至中流,伏兵猝然出击,薜万彻、万均等持长槊跃马,领着健骑数千人,截击窦建德兵马。
    窦建德知是中计,急忙退兵,己是伤亡无数。再分兵旁掠附近城邑,又被罗艺遣手下将击退,窦建德于是返归乐寿城。
    河北乐寿是窦建德起义之根据地,号为金城宫;他原本是漳南农夫,投入军伍,以骁勇当了兵士队长,后因庇藏江湖大盗,为郡县丞所疑之。
    适值张金称聚众河曲,高士达聚众起义于清河,四处掠杀隋官库,独不入窦建德老家漳州。
    郡县丞越是疑心窦建德通盗,而捕杀窦建德家人。窦建德匹马单枪奔投高士达,高士达奇称窦建德勇力超群,便委以兵权。
    隋涿郡太守张绚,领兵征讨,被窦建德用计击毙,威名日盛。没多久隋太仆(掌管兵权的武将)杨义臣率兵讨平张金称,便乘胜攻取高士达,窦建德力劝高士达暂避敌之兵锋,高士达不从,一战毙命于隋大阵中。
    窦建德独率百余骑亡命而去,待杨义臣退军,复还为高士达发丧,便招集旧部,兵势复大振,自称长乐王,占据乐寿为都城,备置百官。
    竟以夏禹自拟,复改国号为夏。随后大破隋将军薜世雄,杀伪魏帝魏身儿,且攻占冀中大部,有河北兵马十余万人。
    惟与罗艺开仗,竟然大败而归……窦建德懊恼异常,再欲挑选精兵,往攻幽州。
    可巧宇文化及领兵到了魏县,檄招窦建德,窦建德召集群下会议,且慨然说道:“我本隋民,隋系我君,今奸雄宇文化及,敢行逆弑君,就是我等的大仇敌,我欲为天下诛逆贼,可好么?”纳言宋正本答道:“大王号令我等布衣百姓,起义漳南,所有隋室列城,陆续趋附,大都是仰慕义军前来。宇文化及本系隋室姻亲,乃敢弑君篡国,真是仇不共天,大王应即日发大军,声罪致讨,方不愧为义师呢?”窦建德大喜,亲自领兵,往攻宇文化及。
    唐淮南王李神通,善使双枪,万人莫敌;是时与柴绍、平阳公主等,也奉高祖李渊之命,进攻魏县。
    宇文化及不能抵敌两路大军,东走聊城,魏县为**所据,且乘胜追击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自知势孤,就将隋室中所劫掠的珍宝,贻送海曲贼帅王薄,乞他出兵援助。
    王薄贪了贿赂,遂带领徒众,来到聊城,与宇文化及合力据守,支撑了数月。
    忽闻窦建德亦领兵来攻,城中很是恐慌,更因粮食将尽,多有怨言。宇文化及不得己投书唐营,情愿出降。
    李神通怒目骂道:“弑君逆贼,尚想屈膝求生么?”平阳公主及安抚副使崔世干入谏道:“他愿降,不李妨允许。”李神通复叱道:“我**久驻城外,无非是为讨诛逆贼,眼下逆贼军中粮草既尽且无计可施。旦夕可破敌,我**当入城诛此逆,大显军威,且好取他玉帛,赏赐军士,若今日许他投降,试问我**师出何名?且将何物作赏哩?”平阳公主与崔世干再次谏道:“今日窦建德大军方至,宇文化及未平,内外受敌,我军必败。目前功己垂成,敌城唾手可得,为何贪他玉帛,拒降不受呢?”李神通大怒,竟将崔世干囚住军中。
    不日宇文化及从济北运河偷偷运粮草入城,宇文化及军士得食,于是据守坚城再战。
    贝州刺史赵君德,在李神通麾下为将,便一马奋勇当先登城,李神通反鸣金收军。
    赵君德孤掌难鸣,在平阳公主等娘子军接应之下,只好退下,回头责问李神通因何鸣金?
    李神通道:“窦建德大兵将到,不便攻城。”赵君德、平阳公主等向东遥望,尚未见有兵卒到来,料知李神通忌功,只好付诸一叹。
    过了一宵,才闻钲鼓喧天,远远兵马沙尘飞扬直冲半天云霄,窦建德督十万大军骤然飞驰而至,李神通见他兵势盛锐,便引军退去。
    后平阳公主私下对夫君柴绍说:“叔父号神通,实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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