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传

第二十七章


宇文化及因**退走,单敌窦建德河北兵马,便放胆出城与河北兵交战。
    不到数合,被窦建德杀得七零八落,纷纷败回。宇文化及抢先策马入城,败军一拥而入,复闭上城门拒守。
    窦建德指挥河北大军围攻,由牙将王薄等登城防御,双方相持一天至晚,幸而还没有破城。
    当夜,河北兵马攻城愈急,王薄唯恐有失,急忙遣人往请宇文化及,同来坚守。
    至去使返报,宇文化及早已与隋室萧妃闷头入睡了。王薄愤然按剑道:“今夕何夕,还好安寝?想这等酒色狂徒,总难成事,我还保他做什么?”说毕,即命部下大开城门,迎纳河北兵马。
    窦建德麾兵入城,搜捕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正与萧妃酣睡,猛闻外面喊杀连天,方才披衣起床,走出寝门,向外乱闯。
    恰值窦建德领了河北兵马到,一把抓住,捆绑起来。还有宇文智及、杨士览、武元达、孟景等,或策马逛奔,或领兵死命而斗,结果是路途穷绝,均为夏兵所擒获。
    窦建德既扫除了宇文化及余部,即请萧妃出见。然后把宇文智及、杨士览、武元达、许弘仁、孟景等5人斩首。
    惟宇文化及被打入囚车、并俩儿子承基、承趾,一律拘禁,一面收集传国玉玺等,并萧妃以下等人,下令回国。
    既至乐寿,方将宇文化及父子,一律斩首。夏王窦建德性情豪爽且不爱美色,其妻曹氏日常仍是粗茶淡饭,婢女只留下十余人,得隋室宫女数千,悉数遣归,惟萧妃无从安顿,独从宫中辟一别室,令她安居。
    萧妃徐娘半老,仍风韵犹存,似乎耐不住寂寞,怎奈窦建德心性,与宇文化及迥然不同,徒然对着春花秋月,闷坐怆怀。
    这一日凑巧隋义成公主,自北漠突厥来迎萧妃。夏王窦建德问萧妃是否愿意出塞北漠,萧妃满口答应,于是遣武士护送萧妃前行。
    还有隋炀帝幼孙杨政道(系齐王杨谏遗腹子),未曾遭难,向来随着萧妃,也令他一同前去。
    到了北漠突厥,由义成公主接着,当然欢迎之。突厥主号处罗可汗,是始毕可汗之二弟,承袭兄位,颇也礼待萧妃,且立杨政道为隋主,令居北漠定襄,萧妃方耐心住下。
    突厥原本是匈奴其中之一支,一向居漠北荒蛮、苦寒之地,善骑射;后魏末年,部落酋长名叫土门,自称伊利可汗,号妻室为可敦(王后),拥有兵众数万,日益强盛。
    传位于长子俟斤,号木杆可汗。木杆可汗用武力统一了漠北草原其他部落而威名塞外。
    北齐北周,瓜分了后魏地盘,相互攻击,各自与突厥联姻,倚为外援。
    及隋文帝杨坚夺周江山自立,俟斤侄儿沙钵可汗欲为北周复仇,屡次越过漠北入侵隋边境大肆攻城掠地,不料反为隋军所败(隋木兰替父从军成为千古佳话),隋又巧妙实施反间计,令俟斤之子阿波可汗,与沙钵可汗互相攻击,夺沙钵略之地,自立为国,号西突厥。
    沙钵略惊恐万状,于是向隋乞和,岁岁向隋朝贡。沙钵略死后,传位于其次弟莫何可汗,莫何又传沙钵略之子都蓝可汗,嗣因袭汗位莫何之子浔干,向隋求婚,文帝杨坚以宗女安义公主,嫁与浔干为妻,礼赐特别厚重。
    西突厥都蓝可汗因而猜忌浔干,出兵袭击东突厥,浔干败走归降大隋,隋封之为东突厥启民可汗,赐居夏胜西海二州间。
    安义公主病故,又将宗女义成公主,给为继室,启民可汗感激涕零。忽闻突厥内乱,都蓝可汗被其他突厥部落酋长所害,启民可汗北归,一统西突厥,事隋越发谦恭。
    及至启民可汗死,其子始毕承袭汗位。胡人习俗,子可以娶后母为妻,于是乎又以义成公主为可敦,始毕可汗甚是强大,隋末群雄,多半臣服,就是唐高祖初立国时亦向他称臣。
    始毕可汗死后,传位于其四弟外罗可汗,义成公主即又与他配做夫妻。
    因闻隋室已亡,萧妃等寄居关内夏国,于是派遣漠北使臣来迎,这也算是钟情骨肉,不忘关内娘家呢。
    这时惟窦建德既已派遣武士护送萧妃出了漠北,复奉表东都洛阳,报明诛杀宇文化及叛逆情形,隋主杨侗封窦建德为夏王,窦建德北面拜受,不料过了三五月,那隋主杨侗即被毒杀身亡……原来隋主杨侗称帝东都洛阳,本是一个现成傀儡,毫无权力,王世充专掌朝政,起初尚假意谦恭,后来擅杀元文都,及打败李密兵马,傲慢自大,渐渐暴露其纂位野心,到了皇泰(隋主杨侗年号)二年三月,竟然自称郑王,旋即称孤道寡,改元开明,废杨侗为潞国公,其时程咬金己改名知节,自李密纂了瓦岗兵败而走,并与秦叔宝同降王世充,后私下对叔宝道:“王公器量狭窄,欺名盗世之辈,我等须慎重考虑后图变计……”秦叔宝也颇有见识地赞同。
    恰巧唐骠骑将军张孝珉等,率兵来攻王世充,王世充率程知节、秦叔宝等,星夜赶赴九曲城迎战唐兵。
    尚未交锋,程知节、秦叔宝竟率数十骑西驰百步,复下马遥拜王世充道:“蒙公厚待,极思报效,只因公猜忌胡信谗言,我等不便留下唯恐有祸,因此先行告辞。”王世充望见,即派遣人马追还,哪知两人早已上马,扬鞭飞驰而去,竟入唐营。
    王世充唯恐部属仿效,不如返登大位,颁给赏爵,或许可以维系军心,于是收兵不战竟返东都洛阳,逼隋主杨侗下禅位诏,杨侗不肯,便把杨侗软禁,外面仍托名受禅,也有三表陈让,及敕书敦请等情事,其实统是他一手做成,杨侗毫不与闻。
    裴仁基及儿子裴行俨,本是李密部属,被王世充所擒,投降东都,裴仁莽为尚书,裴行俨为大将军,颇有威名。
    王世充未免怀疑,二人亦心不自安,密与宇文、儒童等谋杀王世充,复立隋主,偏有人报知王世充,立时将二人杀了,并诛三族,复又想出了斩草除根法儿,竟然派遣手下爪牙携了毒酒,去鸩隋主杨侗。
    一时尚未绝命,被爪牙用帛而活活勒死……唐高祖李渊因群雄未平,剿抚兼施,忽报淮安王杨士林,聚众万人,袭击伪楚,自称楚帝的朱灿,残暴不仁,大失众望,骤闻外兵攻入,部下多半惊慌且纷纷逃亡他处。
    朱灿自率亲兵赶赴淮源,与杨士林兵马战不多时,竟然又一败涂地。朱灿慌忙逃奔而归,直至菊潭城下,手下已不足百骑人马。
    眼见得无法称帝,只好遣部下入关,向唐乞降。唐命朱灿为显州道行台总管,加封楚王,并派遣特例散骑常侍段克,持节慰问。
    段克至菊潭,与朱灿相见,朱灿置办酒宴款待,极为殷勤。这位段钦使平素嗜酒如命,对着这杯中物,好似苍蝇遇见臭蛋,一杯未了,又是一杯。
    接连喝了数十杯,不觉喜极欲狂,随口乱语,当下笑着冲朱灿道:“言传足下喜吃人肉,究竟人肉有啥滋味?”朱灿听了此言,明知他有意嘲笑,便也忍不住愤怒起来。
    原来朱灿前时起兵于南阳,被隋大军包围于城中,城中粮尽,无以为食,于是城中人互相换婴孩而食;隋亡后掳掠淮汉,专掳妇女婴孩,或烹或煮,作为食品(正所谓虎毒不食子,禽兽犹不食其类,朱灿以人食人,何其残忍暴虐?
    ),尝对部众道:“世间美味,无过人肉,但使他国有人,何忧饥饿。”因此每攻破其他州县,从不爱惜粮米,往往焚之。
    当下闻段克言语相讥,于是勃然起身道:“人肉最美,吃醉人肉,越加适合口味,好似吃肉猪呢。”段克借着醉意怒骂道:“狂贼狂贼!你今日归降,不过一个唐家奴,你还想吃醉人肉么?”朱灿此时亦也有几分醉意,便怒目道:“吃你何妨!”说毕,即指挥左右,就座上拿下段克,段克只有随从数人,哪里招架得住?
    都被他陆续捆住,一刀一个,尽行杀死,吩咐军士洗刷烹调,供大家外饱餐一顿,乘着肚饱时候,索性将菊潭百姓,屠城而尽往东都洛阳投降王世充。
    王世充令署骠骑大将军。唐高祖闻段克被烹,立时大怒,便要发兵征讨朱灿,旋即接到军报,朱灿已经奔投王世充去了。
    唐高祖于是召集群臣商议,群臣以王世充军力强盛,非旦夕可以剿灭;秦王李世民、平阳公主也建议应先储粮积粟,秣兵厉马,待军备充足,然后出师,方可取胜。
    于是制定租庸法,法以人丁为本,田有租,身有庸,户有调,酌量定额,支配悉均,又编置十二军,分屯关内诸府,皆取天星为名(依古尉僚子兵法<农耕战法)。
    每军正、副将各一人,无事督促田耕,有事出战,渐渐的兵精粮足,便所向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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