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8

第32章



  老头摇头说:「没有。「
  范泽天看着台阶上的几个民工大声问:「你们谁有于强的照片?」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我好像有吧。以前跟他一起打牌的时候,我用手机拍过几张照片,不知道删了没有。」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一下,找到一张一圈人围在一起打牌的照片,说,「有了。」用手指指其中一个人,「他就是于强。」
  范泽天凑过去一看,他指的是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留着平头,长脸浓眉,穿着背心,露出胳膊上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文身。
  他问:「还有谁知道这个于强的其他信息吗?比如说他租住在哪里,在这里有没有亲人,或者说具体的户籍地址?」
  众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于强本来有个手机号,但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停机了,说是回家会换新手机号。
  范泽天只好让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把这张照片发给文丽,让文丽回市局到户政科再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第二天,文丽从户政科的计算机里查到了这个于强的身份证信息,他是湖南省邵阳市邵东县人,今年26岁。但他并没有在青阳市办理流动人口居住证,所以没有办法查到他现在的租住地址。
  文丽把这个情况向范泽天汇报后,范泽天立即向湖南省邵东县警方发出协查通报。
  下午的时候,有消息反馈回来,说于强18岁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期间除了五年前他父亲去世时他回过一趟老家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近段时间于强也没有在家乡出现过。
  既然于强并没有回家,那他为什么要对菜市场外面那些同伴说自己回家盖房子去了呢?他没有回家,那他又去了哪里呢?是不是他对别人谎称自己回老家了,实际上却并没有离开青阳市,而是一直在暗中准备对马旺财实施谋杀呢?5月19日,他终于找到了对付马旺财的机会,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方法,先是将马旺财制伏并捆绑起来,把他塞进了一辆偷来的车子里,然后将他载到荒郊野外,将其杀死。
  这个推理,是文丽提出来的。范泽天也觉得根据目前警方所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推理是可以成立的。如此一来,于强身上的杀人嫌疑,就更重了。
  就在范泽天准备对于强展开重点调查的时候,邵东警方又传来一条消息,他们从于强的母亲那里打听到,于强确实没有回家,但他却在十天前乘坐长途汽车回到了邻近的新邵县。他在那里处了一个女朋友,这次是专程回女朋友家,准备盖房子结婚的。
  范泽天在电话里追问了一句,能确定他真的是十天前回去的,而且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新邵县吗?
  对方说:「这个我们也不能肯定,我们只是走访了于强的家人,这个消息是从他家人那里听来的。」
  范泽天把这个情况向项目组的几名组员做了通报。
  李鸣问:「有于强女朋友家在新邵县的具体地址吗?」
  范泽天说:「有。」
  李鸣说:「范队,还是让我跑一趟新邵县吧,我想亲自去把情况调查清楚。」
  范泽天想了一下,点头说:「好,那就辛苦你了。」
  第二天,李鸣带着一名同事乘坐长途车,赶到湖南新邵县,找到了正住在女朋友家的于强。
  据调查,于强确实是于十天前坐车从青阳市回到新邵县的,而且回来之后,一直在帮女友家盖新房,并没有离开过新邵县。
  听到马旺财被杀的消息,于强大吃一惊,看了李鸣一眼,忽然明白警察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他向警方解释,自己前段时间,确实因为打牌赌钱的事,跟马旺财发生过冲突,还说过要弄死马旺财之类的狠话。不过这都是一时气话,事情一过,自己也没有记在心上了。
  李鸣说:「可是有人看见你跟马旺财打架之后,身上带了一把水果刀,而且还在水泥台阶上磨刀。」
  于强苦笑一声说:「你不知道,我从18岁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那时我太老实,总是被人欺侮。后来我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所以就文了身,对人说话也是粗声恶语的,把自己弄得凶巴巴的像个混黑社会的。结果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侮我了。那天我跟马旺财打架后,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我怕他对我下狠手,所以就在身上别了一把刀防身,没事的时候还故意把刀拿出来磨一磨,为的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对我心存忌惮,不敢把我怎么样。若说叫我真的拿刀去杀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经过细致的调查,李鸣确认于强说的是真话。
  马旺财是在5月19日凌晨被杀的,而这个时间里,于强一直待在女朋友家里,并没有离开过新邵县。他没有作案时间,也有案发时不在场的证明,所以说他是凶手的推断是不可能成立的。
  离开新邵县后,李鸣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邻近的娄底市,这里是死者马旺财的老家。
  按照马旺财身份证上的登记信息,李鸣找到他家里。他老家在乡下农村,一间旧砖房早已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破败不堪。问了几个邻居,才知道马旺财父母早亡,老家已经没有至亲之人,他出去打工之后,已有好多年没有回过老家。
  李鸣回到青阳市,把调查结果向队长做了汇报。
  范泽天说:「这么说来,凶手不可能是于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咱们警方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嫌疑人。既然他身上的嫌疑被排除了,那这个案子又回到了原点,咱们还得继续查下去。」
  文丽说:「咱们从死者马旺财的老家查不到任何线索,而在他的租住地,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对死者的情况了解得太少了,调查起来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感觉。」
  范泽天想了一下说:「咱们还是去青龙咀菜市场吧,也许现在最了解马旺财的,就是平时聚在一起的那帮民工了。」
  他带着文丽第二次来到菜市场门口时,因为换上了便装,看起来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扎眼。
  两人走上台阶,台阶上的情况跟上次来时一样,只是聚集在这里揽活儿干的民工,似乎多了几个。
  范泽天一屁股坐在一群打牌的民工后面,几个民工回头看他一眼,没理他,继续打牌。过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他一眼,这才记得他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警察,急忙把牌扔到地上,抓起地上一把零钱往口袋里塞。
  范泽天笑笑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打牌,我们不是来抓赌的,我只是来打听点情况。」
  上次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凑过来问他:「警官,于强抓到了没有?」
  范泽天说:「我们对他做了详细调查,最后证实他不是杀死马旺财的凶手。于强确实在十天前就回他女朋友家盖房子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到过青阳市。」
  老头儿说:「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咱们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对马旺财心怀杀机了。」
  「你们最后一次在这里见到马旺财,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5月18日下午吧,那天刚好我女儿从老家打电话给我,所以日期我记得比较清楚。」老头儿说,「当时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正围在一起打扑克牌,我接了个电话,马旺财嫌我出牌慢,还骂了我两句。」
  「后来呢?」
  「后来他的钱输光了,就坐到一边抽烟去了。」
  「那天下午,他一直没有接到活儿干吗?」
  「好像接到了一个活儿吧。」老头儿说,「大概是傍晚的时候,我们都准备回去吃晚饭了,忽然有一辆小车停在马路那边,司机坐在车里冲着离小车最近的马旺财招手。马旺财跑过去,跟司机说了两句话,应该是在谈价钱之类的,然后他就高兴地坐上小车,跟着那个人走了。从这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了。」
  范泽天皱起了眉头,这倒是一个以前没有掌握的情况。
  马旺财傍晚的时候被人叫去干活儿,几个小时后的第二天凌晨,就被杀死在郊外。凶手同样也是有车一族。那么,这个叫马旺财去干活儿的车主,是不是跟凶手有什么关联,或者这个车主就是凶手呢?
  他问那老头儿:「那是一辆什么样的小车,司机长得什么样?你记不记得那个车的车牌号?」
  老头儿回忆了一下说:「当时我也没有多留意,只记得那好像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司机好像是一个女人,车牌号嘛,这个实在不记得了。」
  「那辆车当时停在什么位置?」
  老头儿带着他横过马路,在一个路灯下站定,说:「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吧。」
  范泽天站在路灯边,往四周看了看,这个位置的对面,是菜市场,后面则靠近一家超市。
  他走到超市门口,看到超市的房檐下,有一点红光闪动,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监控摄像头。他走进超市,找到里面的保安员,亮明身份后,提出要查看一下5月18日下午超市门口的监控视频。保安员把他带进保安室,从计算机里调出他需要的那个时间段的视频文件。
  范泽天点开视频看了,因为角度问题,视频只能拍摄到超市门口半条街道以内的画面,无法看到街道那边菜市场门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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