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如画,每个人都感慨万千。
侯府大门口,如画不顾一旁洒扫小厮的目光径直就跪下了身,重重的给三娘子磕了三个头。
子佩见了,正想去拉她,却被三娘子的目光制止了。子佩一愣,横在了半空中的手堪堪的顿了顿,然后只能默默的收了回来。
“三姑奶奶!”如画声音微颤,“咚、咚、咚”的磕头声一记一记的撞在地上,也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抬头的时候,如画额头通红,子佩见状,瞧瞧的别过了脸,心下对三娘子方才制止自己的举动万分的不解。
而三娘子却依然的不为所动,只微微的冲她点了点头道,“起来吧,让子佩先带你去梳洗一下,吃点东西,我们一会儿见。”她说着,握紧了拳,然后目不斜视的转了身,在众人肃穆的注视下稳稳的迈开了步子,走进了侯府的大门。
半个时辰以后,子佩先一步进了内厢房,见三娘子正单手托腮靠在窗边发呆,她轻轻的行礼问了安,说道,“如画姐姐吃了东西马上就来。”紧接着子佩又问了个一直憋着没时间问的问题,“夫人,您的脖子怎么了?”
三娘子淡淡的说了一声“没事”,随即转过了头,见子佩正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她笑了。“你想问刚才我在大门口为何会阻止你对吗?”
“夫人……”子佩忽然就跪下了,“奴婢昨日去了邵阳的庄子,见着如画姐姐正在……正在给那庄子上的老庄头倒粪桶……”
那场面,是子佩完全不曾想到的,曾经在许家那么八面玲珑的三房大丫鬟如画,当时正穿着一身破破旧旧的衣裳,吃力的提着一个散发着熏臭味的粪桶,在村口费劲的走着。
三娘子心头一沉,却终究耐着性子道,“子佩,你可知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温柔心软。慈悲怀恩,可偏偏这也是你最大的缺点。”
子佩愣愣的抬起了头,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夫人……奴婢不懂。”
“我今日让你不远长路去邵阳把如画接回来,不是为了把她带回侯府来享清福的,让她来,是因为我要让她来帮我打点这内院的里里外外。一个有威严的主子,人前必要有所抛舍,一个有威严的奴才,人前也必要学会屈尊,方才在大门口,左右也有五、六个负责洒扫的下人看着,他们是这个侯府里头最卑微的仆役,因为卑微所以无所顾忌,因此他们会把看到的一切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娘子说着,便听见了门口传来的浅浅脚步声,她朗声继续道,“如果今日在大门口我让你搀了如画,所有人就会知道她是个在主子心中有分量的丫鬟,而她进侯府,可能是因为主子喜欢,而并不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本事和能耐。我问你。这一个打从一开始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丫鬟,以后要如何在内宅服众?”
子佩闻言,一张脸迅速涨了个通红,半晌才垂了眼帘糯声道,“是奴婢想的不够周到。”
“子佩,虽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可如今我在这家的身份地位和从前已大不相同了,很多事,咱们若是按着以前那般循规蹈矩的去做,只怕将来别说是这个侯府了,便是桃花坞里头也没法由我说了算了。成大事者。虽不能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可若是太过妇人之仁心存慈念,那难免会让有心人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的。”
“奴婢明白!”子佩重重的点了点头,见三娘子的眼神正看着门口,她便自然而然的转过了头。
门外站着的,是已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发髻整齐,素面朝天的如画。
子佩赶紧走了过去,先是将如画迎进了屋,然后便退了出去,顺势还轻轻的合上了门扉。
见如画一进屋就又跪了下来,三娘子便盘腿挺直了腰身,正色看着低头垂目的如画问道,“难为你为了名节,在那庄子上卑躬屈膝了。”
如画身子一颤,诧异的抬起头,愣愣的望着这个可以算是自己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小主子,眼里露出了敬佩,“三姑奶奶……夫人如何知道我……”
改口的当下,如画的思绪如潮水一般翻涌而起。
想她刚被老夫人送去庄子的当天晚上,那见色起意的老庄头就摸黑偷偷的进了她的屋子。她抵死不从,甚至拿起了桌上的烛台,用插蜡烛的铁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索性她并非是罪奴的身份,再加上从许府出来的时候,老夫人是特意派了两个家丁相送的,排场虽然不大,可多少也能唬住那素来不曾见过大世面的老庄头,这下才勉强的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可是清白保住了,接踵而来的却是各种非人的待遇,大正午天的下地除草,半夜睡得正紧被喊起了倒夜香,一日三餐不管饱,难得有时候能见着一点儿肉腥也有着一股子馊味儿。
因为没有从了那老庄头,那老头儿便变本加厉的折磨她,还明着放话,什么时候等她想明白了愿意点头做他的填房了,那这苦日子就会到头了。
想到这里,如画瞬间就湿了眼眶,她虽不是许家的家生子,可五岁被卖进许家以后就一直跟在老夫人的身边,虽也不是一路的富贵,可却真的没有吃过这样扎扎实实的苦,眼下想起,她自己都不禁唏嘘了起来。
见她神色动容。情绪也有了波动起伏,三娘子方才冲她柔柔一笑,轻声道,“方才子佩来替你打抱不平,说昨儿去接你的时候见着你正在给那老庄头倒粪桶,若是你真的被……庄子上的人哪儿会让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去做这些腌臜的事。”三娘子语气淡淡,但目光中透着欣赏和欢喜。
“原奴婢也不知道那般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却不曾想真的等来了……等来了夫人。”如画说着又激动的冲三娘子磕了一个头。
眼下三娘子的出手相助,对如画来说无意等同于再造之恩,这几个响头,她是磕得心甘情愿的。
“这是我与你缘分未尽。”三娘子伸了伸手。示意她先起来,然后便是定睛看着她确有消瘦的脸颊道,“从前我在许家,多是由你照拂着的,母亲心思的宽窄我常常拿捏不准,可只要你出声提点了,我多半就不会出错。母亲这一次……”
“夫人,您信我!我五岁就在许家为奴为婢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夫人心比针尖这个您是知道的,我打小看着老夫人如何挤兑那些姨娘和想要变成姨娘的通房们,姨娘这条路,我如画是真的想都没有想过的。”
“那日真的是个意外?”三娘子是决定要用如画的,如今她身边正缺人手,且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来的难得可贵,在如画落难的时候伸手相助,三娘子敢保证,如画是肯定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可是她还是想亲口听她说一说当天在明月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老爷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除虫,您是知道的,太太晚上浅眠。一入了夏,有的时候睡不踏实了总会嫌院子里的虫鸣声闹得慌。”见三娘子点了点头,如画继续说道,“既是捉虫,院子里就没有点太亮的灯笼,结果老爷一回来,险些在院子口磕了个跟头,我见了自然上前去扶,结果……那两天雨一直下不下来,晚上闷热的紧,我没穿褙子,老爷手一撑,就碰到了……”如画目光素沉,脸上未见羞涩,有的却是悲愤交加的神情,“我当即就喊了正在堂屋里的田妈妈来避嫌,可老爷醉得云里雾里,当下以为还在花楼不曾出来,把我当成了那边伺候的女子,所以说了些不敢入耳的话。我事后是特意叮嘱了田妈妈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老爷本就喝多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回头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那就是无中生有了。”
“父亲从外院回来,怎么入了内院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三娘子也是奇怪。
“事后夫人也问起过,老爷醉得隔天也记不得了,后来夫人去外院问,外院的小厮才说是老爷自己不肯让伺候的人跟着的,小厮就在垂花门那里止了步。”
“那几日你是不是和田妈妈起了什么争执?”其实如画和田妈妈两人不对盘也是众所周知的。田妈妈此人其实功利心强的很,总想在秦氏跟前装个大,而如画是个心思缜密的,平常的时候也知道明的暗的让着,一直让田妈妈倚老卖老着。
如画闻言瞳仁一闪,越发的对三娘子服气了起来,便连忙点头道,“您知道田妈妈有个侄女,之前一直住在邵阳,今年那侄女成了亲生了两个孩子,一家人就来了帝都想谋生,那侄女自然就寻到了田妈妈。”
“田妈妈想让她侄女顶了你的位置?”三娘子不由冷笑。
如画微微的点了点头,“田妈妈没有明着说,不过却暗示着夫人我年纪大了,一直这样待在明月居里也不是个事儿。”
“也亏得田妈妈这份私心,让我如今得了你这左右臂膀。”三娘子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眼都沾了和悦。“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这侯府,你可以愿意来?”
“奴婢自然……”
“你先别着急。”见如画急急的想要表决心,三娘子径直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老家在槐东,双亲健在,家中还有弟弟妹妹,你是家里的老大,养家之责不敢推脱,可你是女儿家,除了要养家。也是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的。你今年已经二十了,这般年纪,即便是我有心,也未必筹谋得到怎样体面的人家了,更何况你一旦留下来帮了我,那从此以后,但凡是前院有些能耐的小厮便都配不得了,你可愿意?”
“夫人!”如画一听又跪了下来,郑重其事道,“奴婢这小半生看尽了人情冷暖,虽没见过如侯府这般泼天的骄奢。但自问也是不愁吃穿见惯了富贵的。就算能得有能耐的好男儿又如何?奴婢觉得再好的男儿都不如有一颗真心实意的心。奴婢原先在太太身边伺候的时候就想好了,只要有一个男子是真心实意待奴婢的,那不论他的身份贵贱,家室好坏,奴婢都是愿意的,可如果此人并非一心一意,那便是皇亲贵胄,奴婢也不见得瞧得上眼。”
“你能这样想便好。”毕竟住在一个屋檐下多年了,三娘子对如画还是了解的。这个明月居的大丫鬟,最合她心意的除了她的机敏谨慎之外,还有她的淡泊名利和一视同仁,“可是如今侯府正值变动的当下,母亲和田妈妈那些伎俩拿到侯府都是不够瞧的,你一旦沾了我身边的事儿,可就要有个准备,没有一年半载的,我不会放了你去成亲的。”
“夫人是知人善用,奴婢是认主为亲,只要夫人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必定肝脑涂地!”如画目光坚毅,磕头而回。
三娘子嘴角笑意明显,此刻终于放了心。可正当她还想再和如画叙叙旧的时候,却听门口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三娘子看了如画一眼,如画便迅速的一抹脸上已不明显的泪痕,然后恭谨的垂首站在了一边。
“夫人,袁妈妈来了。”门口,子佩朗声通传。
三娘子微微一怔,随即对如画道,“知人善用方见时,一会儿我就让你瞧瞧侯府那几位主子和奴才的厉害。”
如画一愣,一颗心顿时骤跳不已。
而就在这时候,袁妈妈已经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一见三娘子,她便仔细周全的先行了个安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老夫人遣了老奴来瞧瞧,若夫人得空,老夫人想请夫人过去一趟。”
“劳烦妈妈了,我这就去。”三娘子说着就下了罗汉床。
袁妈妈见状也不急着回去,只驻足而立,眼看着三娘子不紧不慢的张罗了自己一番后准备要动身出门了,她方才挪着步子跟了上来。
三娘子顺手带着如画,如画后面跟着个如盯梢一般的袁妈妈,三人便就这样一路齐齐的到了霁月斋。可一进屋,三娘子才发现,昨儿刚来过的长房老夫人和四房老夫人竟又成了座上宾,这会儿正一左一右的和老夫人说着悄悄话呢。
“母亲,大伯母,四伯母。”三娘子站定,笑眯眯的和长辈们行了小礼,仿佛昨儿大家在祠堂撕破脸的事儿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三位老太太的目光皆在三娘子脖子上缠的药带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老夫人便开口道,“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磕磕碰碰意见相左是难免的,说话快了,上下两排牙齿都还有咬着嘴唇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人了,你说是吗?”
“母亲说的是。”三娘子垂首而立,恭谨的很。
老夫人暗笑在了心里,便是从一旁小丫鬟的手中接过了一个上了铜锁的雕花红漆大木盒子,说道,“如今连朝廷都已经改朝换代了,咱们这侯府啊,也是时候该换个女主人了。老二既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靖安侯了,那这内宅的一应事宜,以后就交给你吧。”
“要说三弟妹您心里也是敞亮啊,这么大的事儿,不过一宿的功夫就想明白咯。”这边,三娘子还没有接话呢,那边,长房老夫人就尖声说开了,“老二媳妇啊,你可是遇着一个明事理的好婆婆咯,能这般干脆利索的把主持中馈的大权放手给小辈的婆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呢。”
三娘子转头对着长房老夫人意味深长的一笑,压着嗓子不费力气的说道,“贵胄宅门的规矩自然比商贾之家的要严谨的多,大伯母见不着里头的门道也是自然的。”
佟氏一愣,总觉三娘子这句话有些别扭,可不等她细细琢磨,却见三娘子已经转过了头,上前了两步就双手接过了老夫人捧着的木匣子。
沉甸甸的匣子让三娘子微微一惊,正想问,老夫人倒先开了口,“里面是应事的对牌、内宅的公账、仆役的名簿卖身契,地契房契还有各屋的钥匙。老侯爷走了,老二承袭爵位,我这个老太婆说话也变得人轻言微起来,你瞧,别的不说,如今这内宅里头的大厨房就已经是一团糟了,打从今儿起,就要看老二媳妇你的能耐了,什么时候能把大厨房的那几个妈妈拿捏妥当了,你这掌家之路才算是摸出些门道咯。”
三娘子捧着手中沉甸甸的盒子,眯着眼看着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夫人,不曾想她竟会把“甩手掌柜”的姿态做的如此堂而皇之到令人无语的地步。
老太太说了放权,其实是彻底的放手。而她眼底露出的满满“期许”,其实全是等着看她笑话的虚情假意,这一张“欲擒故纵”的牌打得正是时候,内宅那几个身兼重职的管事妈妈罢活儿甩手其实当初还不是老太太自己下的暗令?偏现在妈妈们都还没回来,老太太自己反倒先挨不过这素粥糟糠了,再加上陆云英的自有主张,老太太一闹心,干脆拱手就把这一堆的糟心事全丢给了三娘子。
可是三娘子几乎都不用去查也知道,这里头,除了那几个还没有回府当职的妈妈之外,老夫人肯定是还动了别的什么手脚的。不然之前一家女眷闹的那么凶。岂不是真就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但,三娘子却恭敬肃穆的敛神,沉心镇定的福身,声音沙哑道,“孝熙定不负母亲之托。”
老夫人一愣,下意识就想张口,可一肚子的话却卡在了嗓子眼儿,如吞了一只还在扑翅的苍蝇一般咽不下,吐不出。
真这么平静就收了盒子,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吗?老夫人睨着眼,看着神色毫无波动的三娘子,只觉得她忽然就和块木头一般,与昨日在祠堂里那犀利如剑的模样判若两人。
是这个许氏真的心够大还是因为背后有老二撑腰而变得天不怕地不怕?
老夫人心下天人交战的琢磨了一番,满心疑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袁妈妈,竟见袁妈妈一个劲儿的在冲自己眨眼睛。
老夫人一个激灵回了神,想着到底是自己硬着一口气把东西交出去的,这会儿哪里能表现出一点异样的神情,便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一派长者的姿态,和睦笑道,“都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我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各种苦楚,你慢慢就能体会了。”
“是。”三娘子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盒子,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发冷。
老夫人见状,心有不甘,左右又碎言的嘱咐了几句,偏不管她说什么,三娘子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冷静的叫人找不出半点的破绽。
说的多了,老夫人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的,可三娘子却如同一口铁钟一般,屹立不晃,纹丝不动的。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回两声“是”,可到了后来,三娘子竟沉默得连这一个字的回答都省了。
老夫人见了只觉无趣,本她打定了主意是想见一见三娘子的慌张和无助的,谁曾想这小小的丫头却根本没有如她的愿。老夫人很失望,又有些气闷,当即便挥手道,“罢了,我一个老婆子说多了都是泛泛之谈,你回去吧。这两日估摸着有得你规整了,若是遇着什么不明白的事儿便来问袁妈妈,她之前一直帮着我打点内宅庶务,指点你是绰绰有余的。”
“多谢母亲。”三娘子行了礼,告了退,对老夫人的话几乎是置若罔闻的。
可就在所有的人诧异于她那冷静受之的姿态时,出了霁月斋大门的三娘子却在院墙的墙根下软了腿,险些就跌坐在了地上。
“夫人!”一旁的如画眼明手快的一边搀住了三娘子的小臂,一边托住了快要从她手里掉下来的那只木匣子。
可不托不知道,这一托,如画才发现那只看着不算特别大的木匣子竟沉的要命。
而三娘子虽觉得一双小腿一直在打颤,可也知道此处根本不是喘气的好地方,便当机立断的问如画,“认识回去的路吗?”见如画点点头,她又吩咐道,“你拿着盒子先回去,把瞿妈妈、单妈妈,子衿和子佩给我喊齐了,我随后就来。”
如画自然知晓轻重,闻言便没有耽搁,点头后转身就往桃花坞跑去,而三娘子则是挨着墙根喘了好几口大气,不一会儿才抚平了衣袖和衣摆上的褶皱,又捋顺了鬓边微乱的发丝后方才身姿略见虚浮的迈开了脚下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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