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经理,怎么回事?”为首的男服务员追问不休。
“我的未婚妻,找我来了。”他为自己的大胆表白而有些心里没底,他看看刘宇燕,她正低着头,用鞋尖蹭着一个小石头。
“我们怎么称呼呢?”男服务员20多岁,很会说话。
“她比你们全大,叫嫂子或者燕姐都行。”他拉着她的手,挺着胸昂着头,后面跟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小青年回餐厅了。
安在野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张小美。
“我们再来一次吆喝吧,看那群人围前围后看热闹,真过瘾。”宋汉桥满不在乎。
“胖子,你可真没脑子,你再阻碍交通,妨碍人家工作秩序,你想吃牢饭吗?我可不陪你。”唐鹏程狠狠瞪了宋汉桥一眼。
“那总不能抢人……更犯法。”宋汉桥犯愁了。
“活人能让……那个憋死,诚心诚意,张小美会来,”唐鹏程瞅着安在野大声地说,“广告公司里除了肖载阳,也有‘熟人’。”
安在野站在窗边,手中的烟蒂快烧到手了,他都不觉得。
他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她身边的人全仇视他,根本不可能通风报信,曾经和他联手害过……
对,蔡雪丹。
蔡雪丹看到过安在野宁愿受辱也要接走张小美的痴情,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头绪,现在他又来了电话问张小美的行踪,告诉他吗?
张小美还在加班,今天肖载阳没在,去深圳讲课了。
不告诉,让他急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行,告诉对,因为他们恋上了,肖载阳没戏了。
于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安在野站在门外等。
来来回回地走……
满地烟头。
张小美出来了。
推着她的小铃铛自行车,还轻声哼着歌。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也记下了安在野家的地址,但她不想去。
哥给她上多少遍“课”了,如果和安在野说不清道不明,后果很悲摧。
女孩子,千万千万……
“钱我们合伙行,反正咱们诚信经营,挣钱了大家分红,安在野还能要挟什么。”哥天天唠叨这事,她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看不到奶奶,张小美还真不舍,像我的奶奶一样对我,奶奶还像小孩子一样精灵古怪。
她忍不住笑了。
安在野握住了她前车把。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她实在憋不住了:“好狗不拦路。”
“我是狗。”他还“汪汪”几声。
“行吗?”他问。
“不行。”她去夺车把。
又“汪汪”几声,“行吗?”他死死地握住。
“你干什么,继续害我吗?”
“现在没害,将来也不害了,”他目视前方,庄严地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如果再害,天打五雷轰。”
“哼,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么?”张小美嗤之以鼻,“之前害过多少次,算我命大没死。”
“以后,再不害了,加倍补偿你。”
“最大的补偿,再别来找我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奶奶想见你。”
“也不能老这样。”
“奶奶想见你。”
他像只鹦鹉一样一遍遍重复着。
她放弃了,站在旁边,“行,你喜欢这车,给你,我走。”
“我是喜欢……自行车。”
她在前面走,他骑上她的车跟在后面。
“奶奶和梅姨一直在门口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她们说想你了,我手机里有录音,如果你想听,我放给你。”
没回音。
“用我放给你听吗?我真的没撒谎。”
她低下了头。
“上来吧,我带你。”
“然后,把我甩到沟里,再杀我。”
“你怕甩怕杀么?就地挖坑掩埋,尸骨荡然无存,化作一缕青烟……”
“我当然不怕,变成厉鬼吓死你。”她坐到后座上。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只不过,她再不敢搂着他的腰了。
“本司机开得很快,请扶稳坐好。”他真的很开心,又开始吹口哨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是个乡下人,能听得懂吗?
☆、第 49 章
“奶奶,梅姨,张小美我给你们接回来了。”安在野欢快的话语一进院子就嚷嚷到奶奶耳中了。
奶奶和梅姨快步迎上前来。
“奶奶你慢点。”张小美扑到奶奶的怀里。
“我也不耳聋,早听到了小铃铛叫呢,就知道小石榴回来了,孩子,你饿坏了吧,那什么班,这么晚,七月,你怎么做丈夫,还让她做事,天黑了也不知去接,还有心玩游戏,出了事咋办?”
“谨遵奶奶懿旨。”又来一个立正敬礼。
“应该跪下来接。”张小美小声嘀咕。
“听你的。”他真“扑通”一声跪下了。
磕了仨响头。
把奶奶和梅姨逗得不住地笑。
“媳妇的话真圣旨呢,早把太皇太后的话扔到脑后了。”
“快进屋,我们吃饭吧。”
奶奶牵着张小美的手上了楼:“七月。”
“到。”响亮的回答在身后呢。
“看看,这挂满墙,谁的照片,你心里还有奶奶么?”奶奶明明生气了,怎么还笑容满面呢。
张小美看到了她的照片挂在楼梯墙上,几步一幅,还有一幅大照片装裱了画框放置在客厅。
她正舔冰淇淋,舌头一伸,脸蛋上……
谁拍的?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吗?
进到卧室,她想转身。
“陪我们‘外人’进去瞧瞧可以吗?”奶奶一直拉着她的手。
他们接吻的巨幅照片也装裱放在安在野的卧室里。
她从油锅里抢救过的一模一样的芭比娃娃安静地躺在双人床的中间……
她晚上搂着芭比睡觉。
他晚上也搂着芭比睡觉。
安在野疯了。
我也疯了吗?
有这样干的吗?
“床上的睡衣七月挑选的?情侣套装,不错,不错。”奶奶不住地赞叹。
张小美看到了梳妆台上摆着30多只发夹,还有他们曾经抢过的书,安安静静地放在书桌上。
一大束红玫瑰……
若遇玫瑰开,哪枝应寄来?
有些事,还历历在目……
张小美在厨房里洗碗。
水声“哗哗”,她洗得很慢,百洁布在一只瓷碗上擦来蹭去,被人“监视”手脚都难自在。
安在野倚在门边看着,张小美准备绳锯木断的架势。
浪费资源,她去缴水费吗?
奶奶和梅姨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两人不时递个眼色。
“石榴,奶奶真希望天天看着你。”奶奶对给她捶腰的石榴说。
“奶奶,我也希望天天见到你,像看到我的奶奶。”张小美低下了头,她咬咬牙,没让泪水流出来。
“答应奶奶,无论七月怎么犯浑,也不要离开他,他比奶奶喜欢你。”她轻轻地抚摸着张小美的头发。
“奶奶。”
“孩子,你们的爸爸和叔叔,都不让我省心,七月呢,我们安家,绝对不允许离婚,既然选择了另一半,必须为对方的后半生负责,七月呢?”
奶奶找孙子,安在野躲在她身后,正给奶奶捶背呢。
“你们年轻人追求什么时尚,赶潮流,我管不了人家,但自家的孩子,总不能胡来,你们两个过来。”
奶奶一手拉着一个:“七月,石榴,”她哽咽着说不说话来,“你们不能让奶奶伤心吧?”
张小美想往外抽手。
安在野很虔诚地望着奶奶。
“石榴,你,”奶奶往回拉她的手,“孩子,一家人不要轻易分开,杯子打破了,勉强合上,盛水肯定滴答啊。”
奶奶也许累了,在张小美和安在野的服侍下早早就寝了。
“我走了。”她轻声说。
“你……这样……走吗?”他吞吞吐吐地说。
“明天早上,说我着急上班。”
“奶奶……梅姨……”他不答应。
“我都发誓了,再不害你,还不行吗?”他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和我没关系。”她轻描淡写回了他一句。
“有关系。”他脸都红了,抻长了脖颈。
“我走了,等奶奶回去,你把照片处理掉,或者给我,让……外人看到不好。”
“外人……看到……是吗?”他很失望,以为,她……
“给。”他递过来一串哗啦作响的钥匙。
“奶奶在,也不用开门,以后……”她扭过脸。
是的,以后还用得上吗?
他没摇动,手中的钥匙哗啦哗啦……
张小美感觉太刺耳朵,她捂住双耳。
“我走了。”
这算告别吗?
他送她回去。
他推车在前。
她跟在后面。
他走得很慢。
希望路再远一些呵。
她呢?
希望路再近一些呵。
和他算什么?
一路无话。
蔡雪丹当然把这个重要的信息传递到了肖载阳耳中。
肖载阳一手摘下眼镜,上霜了,需要擦拭,还有额头见了汗了。
“张小美老支着腮发呆,工作进度明显缓慢了。”
汇报到张小美的工作状态时,蔡雪丹特别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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