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榴火

妈妈说，将来让你接爸爸的班，但她还担心，怕你真接管，对我……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呢？”她喃喃地说。
  戴银森抱起秦翘翘上楼，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他也随后钻进去。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秦翘翘在身上又扯又拽，让戴银森阻止了：“翘翘，我也不起誓，但我会遵守承诺，等明天领证后，我们再……其实我……翘翘，你身上好烫，快把我烫熟了，我摸摸，没发烧，我……好在衣服没脱。”
  他笑了，更紧地搂住了他的未婚妻。
  生怕有一天再也抱不到了似的。
  赵清莲其实很担心。
  他和何志远，艾蓉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是父女母女关系。
  何志远为了稳妥起见，他和艾蓉全与赵清莲做了鉴定。
  因为怕艾蓉受刺激，她们分别采的血样。
  “没事，你只管做何家的大小姐就是了，其他的我来办。”戴银森拍拍偎在她怀里的赵清莲的脸蛋。
  她又往他怀里钻：“如果我们能天天在一起，我宁愿不去做何家大小姐。”
  “那是你的荣华富贵，放开再无机会。”
  “你不没结婚吗？”她还满心期待，他们在床上肯定很和谐很像夫妻，“我肯定能做贤妻，如果你和别人生的小孩，带回来，我肯定也能做良母。”
  “伪命题，我们会合作愉快，好聚好散，”他把脸侧过去，“睡吧，明天，好多戏需要投入地演。”
  他们靠在沙发上睡了。
  他已经响起了呼噜声。
  “戴先生。”
  她在他的脸上留正了无数个口红的印记。
  “如果秦翘翘见到了，肯定会得意忘形……他的未婚夫太有魅力了……多少女人主动献媚……”她有自拍杆，换了好多角度拍下来。
  再解开他的衬衫扣……
  她现在觉得自己正慢慢升入云端……
  “赵清莲小姐，不可以。”他并没睁开眼睛，又搂紧了他，她的双手再也不得施展了。
  “你看到了吗？”
  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删掉。”
  “我不，留着做纪念，我有时……很寂寞。”
  “删掉。”
  “好吧。”
  安在野没理由找张小美了。
  他又和宋汉桥、唐鹏程晃悠到餐厅。
  “快开业了。”纯属没话找话。
  “有名吗？”
  “有名没名用不着你管。”许英泽没好气的回答。
  小美竟然又被他拐带走了好几天，深更半夜才回来。张小美没回来，他能睡吗？他阻止不得，安在野来回接送……
  情长意也长吗？
  小美还一直躲着他，生怕他问东问西。
  他一直生闷气。
  “我们投资了，为什么不能参与起名？”唐鹏程诘问道。
  “小美起好了。”
  “七月榴火，榴花似火，我们正在研究不知用哪个。”正在纸上不知写什么的许英泽不得不应付难缠的魔头，他暗下决心，快点挣钱，还他钱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再踏进餐厅。
  小美安生了。
  大家都安生了。
  安在野一听张小美起的名，马上来了精神：“先别着急挂牌子，我问问奶奶，一起研究研究。”
  “什么？”奶奶一听声音提高了八度，把安在野吓了一跳。
  “奶奶，不好么？”他还挺担心。
  “好，谁说不好了，七月，你知道，我看石榴的长相，怎么和何家的去世的姑娘有点相像呢？”
  “奶奶，一你想象力太丰富多彩，二你不要吓我吧？世上哪有鬼神……”
  “何家爷爷，当年和我，算了……你们小辈也不懂。”奶奶脸竟然起了变化，白皙的脸庞上升起了一层红晕。
  又抬手拢拢头发。
  像热恋中的少女模样？
  “奶奶？何家爷爷……”起初安在野有些蒙头转向，之后摇头晃脑，挤眉弄眼了。
  “阿婆还似初笄女，头未梳成不许看。”
  “七月，”奶奶拍了几下孙子的头，“跟奶奶没大没小，对了，石榴的身世……”
  “她，父母早没了，唯一的奶奶也过世了，有名有姓，没听说捡来的。”
  “哪天你带石榴过来，我问问她。”奶奶终于恢复了平静，脸上的云霞散去了呢。
  安在野的心里无数个问号在扩大……
  却经久不散。
  “好。”安在野知道，他带她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因为张小美哪能听他的。
  仇怨太深，化解太难。
  “奶奶，你别出国了。”
  “为什么？”
  “我们……一起孝敬你。”他开始支支吾吾。
  奶奶恍然大悟，“我们，哦，我是尚方宝剑，因为你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就一个小石榴对不对？”
  “七月，七月……”
  安在野却连个招呼也不言一声，就此溜之乎也去了。
  梅姨看着祖孙俩斗法，抿嘴直乐。
  肖载阳回来了。
  例行惯例“开会。”
  “张小美呢？”蔡雪丹一听心里就来气，这也成了肖先生例行的惯例么？
  “她家里家外，快成小蜜蜂了，在楼下电脑上不知抠什么？”
  “让她来，全员开会。”肖载阳又托托眼镜。
  蔡雪丹瞅了他几秒钟，下楼了。
  张小美在前，蔡雪丹在后，像押着犯人一样进来了。
  “我们开会吧。”肖载阳清了清嗓子。
  她比从前更漂亮了，目光怎么有些飘忽，脸上分明写满了幸福……
  安在野，我们从上学一直争到老吗？
  吊儿郎当还能赢时多输时少？
  天理何在？
  “张小美，你的设计稿，并没按我的之前说的思路走，客户跟我说，需要返工，这些天……”
  他的话里明显……
  “肖先生，我有了新的想法，客户还不能理解，我正想跟你说说，如果再照搬从前，很难与国际接轨……”
  她还滔滔滔滔不绝开了。
  她与国际接轨，安在野给洗脑了……
  “你说完了吗？”
  “还没……”
  室内鸦雀无声，火药味已经浓了。
  “国内还竞争不过，能马上走向世界吗？你思维太超前了吧，改回来！”
  “肖先生！”张小美惊呆了。
  “我命令你！”
  一锤定音了。
  “散会。”
  他一挥手，人群散了。
  张小美坐在那发怔，她还想辩解，口没张就被蔡雪丹扭着胳膊架走了。
  “先生快让你气出心脏病了，就你独出心裁，就你创新思维，先生走南闯北，你井底之蛙瞎呱呱什么？不知好歹。”
  出了门张小美使劲甩开她：“我会走。”
  “真以为自己成人物了。”
  “自己半斤八两不知么？”
  “出头的椽子先烂。”
  那些话像寒光四射的刀子在空中飞来飞去。
  安在野竟然提出在除卫生间、淋浴房、员工更衣室、管理人员办公室外，悉数无死角的全安上监控探头。
  美其名曰：“打造全透明大厨房，让食客吃得放心安心，而且还可以成为一景，有好事的，再发到网上，直播，岂不成为活广告。”
  说到动情处，眉飞色舞。
  “厨房也安？”许英泽脸色铁青。他能不生气吗，因为留过洋的安在野太崇洋媚外了，好的没带来，坏的全学会了，后厨人相继都辞工走了，这还没开业呢。
  “严把原料进货关，卫生……”安在野还说得振振有词，“全员培训……推出特色菜品……”
  “就你唱高调，没钱了。”许英泽脸色黑了下来。
  “就知道你会……哥，”安在野的一声哥，许英泽更火冒三丈，“我不是你哥，干脆我不开了，你经营，我们再无瓜葛。”他一甩手，抬腿便走。
  “行，哥，我再追加400万投资，你听我的，没错，赔了，算我的行吗？”他拉住许英泽。
  “别叫我哥……我跟你水火难容。”更戳到了许英泽的痛处了。
  许英泽想按部就班，行业潜规则，以为差不多行了，哪那么多讲究。
  “胡搞，被洋人麻痹，再来教育我们。”他相当生气了。
  “三人，投票吧？”
  张小美，看看他们。
  两张男人的面孔，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第 51 章
  
  “从长远看……哥，他的……有道理。”张小美站在公正的立场上。
  她真不是偏袒谁。
  光赌气当然做不好生意。
  安在野脸上阳光明媚。
  “小美，你生了外心，”许英泽黑了脸：“我走，宇燕，你走不走？”
  “姐，哥，不要走。”张小美焦急万分。
  “我们离开……小美心里会不好受。”刘宇燕左右为难。
  “如果你也有外心，你也留下。”许英泽喝道。
  刘宇燕被许英泽拉着往外走。
  张小美在后面拽着她：“姐，劝劝哥啊。”
  “小美，你跟他合伙吧，别拉我们。”许英泽豁出去了。
  张小美眼泪流了下来：“哥，你真扔下我吗？”
  “你不是有……再说现在到哪雇不到人经营……”
  许英泽快走到门口了，张小美不管不顾往楼上冲，结果一不留神滚了楼梯。
  “张小美。”
  “小美。”
  安在野三步并作两步，抱住了张小美。
  “你没事吧？”他从头发开始一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