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画不眠

最近沐棉上班总是心不在焉，这是办公室里大家的共识。
    比如她会不小心把放在桌子上的茶水打翻，或者在给别人送文件的时候少送或者多送，要么就是送错，自己翻译的东西经常一句不接一句。
    或者常常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棉，沐棉。”章蒙推了推还在发呆的沐棉：“想什么呢？”
    “嗯？”反应过来，沐棉看着章蒙：“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吗？”狐疑的看着沐棉：“可是你最近看起来好像有点什么事？”
    沐棉笑笑：“能有什么事？不是盼着放长假呢。”
    “长假，啊，你说的是国庆啊，对啊，快要放假了。”一提起放长假，章蒙显然很开心：“我要去规划规划去哪里玩了。”
    今天比平常下班的有点晚，沐棉回到家已经七点多了，意外的是，平常本该在家的人，今天一个也没有见。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下意识的穿好衣服出门，刚走到外面，就见顾倾城从外面回来，沐棉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
    顾倾城看了眼停在一旁的沐棉，淡漠的眼神扫过，没有丝毫的停留跟沐棉擦肩而过。
    他刚刚还期待着她会跟她说些什么，顾倾城自嘲。
    手里的钥匙被沐棉紧紧的攥住，硌的心都狠狠得生疼，他们，以后就真的是陌生人了吗？不，是相识的路人了吧。
    时间紧紧凑凑的慢慢过着。
    傅毅好像在沐棉的生活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仿佛不经意的，就被称为了沐棉的男朋友，在办公室人的羡慕中，沐棉只是笑笑。
    生活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只是偶尔会遇到顾倾城，但也只是擦肩而过。听顾阿姨说，顾倾城搬出去住了。
    她想，他大概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
    这样也好，沐棉吸了口新鲜空气，背着包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好，来笑一个。”摄影师找准位置，按下快门。沐棉驻足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一对情侣，笑容停在嘴角。
    “看什么呢？”傅毅从后拍了拍沐棉的肩膀：“这么入神。”
    “嗯？”看到傅毅，沐棉有些微微的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刚好有点事情，在这附近，看到你，就过来了。”
    沐棉四下望了望，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商业区，笑笑：“国庆，你们也这么忙啊！”
    “嗯，有几个大的项目正在筹划。你呢？在这里干嘛？”温柔的的眸子略带笑意的看着沐棉：“逛街吗？怎么一个人？”
    “没有，出来散散步，就走到了这里。”
    “嗯，吃过饭了没有？”
    沐棉摇摇头，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这么晚了，我都没有发觉。”
    “怪不得你不饿。”傅毅四下望了眼：“走吧，去吃饭吧。”
    沐棉点点头：“今天一定要我请客，上次是你买的单。”
    “好。”傅毅笑笑：“那就今天你买单。”
    透过玻璃窗，顾倾城的视线落在渐行渐远的两个人身上，直到那相依相偎的人消失不见，顾倾城的视线才收回来，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见。”
    “嗯。路上小心。”
    送走傅毅，沐棉边走边从包里掏出钥匙，抬头时，募得怔住。
    昏暗的灯光下，顾倾城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就那么斜斜靠在一棵树上，深沉的目光牢牢的锁住她。沐棉的步子顿住，也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碰上，先移开的却是他，顾倾城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沐棉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他？”沐棉疑惑的看着顾倾城：“他是？”
    “都送你回家了，还不知道他是谁，是不是要等到结婚领证了，你才知道他是谁。”
    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顾倾城，一时间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跟他在一起你不是很多话吗？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说话了？”
    “不是。”
    “不是？那你怎么不说话？嗯？。”顾倾城步步紧逼，可是眼睛却是牢牢的锁住沐棉，不容她有任何的逃避：“是不是谁都可以，是不是除了我，谁都可以？”
    “你弄疼我了。”沐棉的胳膊被顾倾城的手牢牢的锁住，动弹不得。
    “说，是不是，是不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都可以！”
    “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谁都可以，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刚刚傅毅已经送我回家了。”倔强的眼睛回望着顾倾城：“是，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
    “好，好，好的很。”顾倾城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又带着深深的绝望，募得，幽深的眸子冷冽的看着她，低头就吻了上去。
    直到口腔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顾倾城才抬起头来。
    “对不起。”沐棉低下头。
    “呵。对不起？”顾倾城悲凉的声音传来：“一句对不起要是就能解决这么多年来这里的空洞。”顾倾城狠狠的指着自己的心狠狠的说道：“这句对不起我情愿是自己开口说的。”
    沐棉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妈妈站在玄关处看着自己。
    “小傅送你回来的，你们吃过饭了没有。”
    “嗯。”沐棉脱下鞋子：“吃过饭了。”
    “锅里还炖了点冬瓜排骨汤，你要不要喝？”
    “不用了。”沐棉拿过包：“我先上去睡了。”
    刚到房间，沐棉就重重的将自己甩在了床上，目光盯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兀自出神。
    “别喝了。”阮明浩一把夺过顾倾城手里的酒杯：“你不要命了？”
    “呵，命？”再次夺回自己的酒杯，张嘴一杯就已经见底：“命要是没有了，或许这里就不会这么疼了。”
    阮明浩漠然，却也无法，只好陪在一边，悄悄让上的酒添了些水。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公司了都弥漫着低气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生怕一个不下心就被开除了。
    看了眼正在收拾行李的人，这已经是这个礼拜被开除的第三个人了。
    阮明浩站在顾倾城的办公室门口问道：“他这已经工作多久了。”
    “从礼拜一进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阮明浩讶异，看了眼小柳：“吃饭了没有。”
    小柳摇摇头：“没有，送进去的饭根本没有动过。”刚刚她进去送资料看见桌子上摆了大概快有六七份饭了，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不行，这样子下去，谁受得了。”说着，阮明浩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一巴掌拍在顾倾城的桌子上：“你这样子工作下去，你还要不要命了。”
    顾倾城抬头开了眼阮明浩：“是你啊。”说着把桌子上的另一件文件递到阮明浩面前：“这个文件我明天要用，你今天帮我改一下。”
    “你是不是疯了。”说着伸手就去拉顾倾城，手刚放到顾倾城的衣领上，刚刚还说着话的人，突然晕了过去，阮明浩一时心急，伸脚过去，只听砰砰的声音，低头看下去，就见到大大小小的酒瓶，横七竖八的躺在顾倾城的脚下。
    不由得低声咒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