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魔咒

在父亲给我的伤害纠缠后，我想就这样下去了，我都有些不愿面对我的前途了，只要以后能没有了精神负担后干什么都行。但两个月后父亲又向我提到了去复读的事，他说落榜了也没什么事可做，父亲认为我除了考大学读医学外没有其他的事可做，也没有钱让我自费上学，只好重温旧戏了。而我就故意流露出闷闷不乐、胆怯羞涩的样子，我自己也是捉摸不定无所适从。不过我最后还是以委婉拒绝的口吻回了父亲。
    我在潜意识中还是有点愿意去复读的，但我心里还是在想，除了考学的精神负担外，明年考不上怎么办？还有如果我去补习，重见昔日教师与同学该说什么呢。我的生活环境已造就了我内敛的性格，我在读高中的时候我一向是以小年龄而自居的，当初高一高二的学弟们也赶了上来，我还是真有些自惭形秽的，心中隐隐作痛。
    当时叔叔生病住院了，就在父亲所在的医院。我一天去医院看望他，在闲聊中他问我：“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对他人问怎么办的时候就是一阵心酸，我沉默不语。
    叔叔说：“我知道你想干大事业，但大事没有在等咱，因此你犹豫、彷徨。”
    是的，我考不上大学要是在其他方面有一些让家人另眼相看的本事，父亲还说什么呢？
    叔叔又说：“你爸爸前天夜班时给我谈了此事，你爸爸还是想让你去复读。我过去是赞成及早就业的，但现在我是赞成你爸爸的看法的。你们兄弟三个连上致中是兄弟四个，老大就是一个工人了，你二哥大学毕业后也是一般工作，致中我早让他就业了，也不过是一个技术工人了。他们都已定型了，只有你若能考上大学当个医生就能接触一些人，家里有点事好办点，并且目前医生的收入也是不错的。叔叔过去不理解你爸爸，其实在社会压力还有现在家庭经济不好的情况下仍然是要你有出息的考虑真是是不简单，这样的人不多啊！”
    在今天看来，作医生是子承父业、收入高些、能交往一些人，这就是父亲多年的经验了，这是何等的肤浅。正是他的这种浅薄的思想让我有了伤害的残缺不全的青春。
    叔叔就是这样成了父亲很好的说客，还有后来更沉重的一次是叔叔还要为我的婚姻作说客，叔叔当的这一次说客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了父亲而毁了我一生的幸福。这是后话了，以后再谈吧……
    第二天父亲给我说已见了一中校长，校长给我安排了一个班级，恰巧还是去年的那个补习班，隔了几个月后我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教室真是高兴不起来。重返校园，蹋上那熟悉的上学路线，想起来也真够寒碜的，我再次背负着父亲的殷切期望而来，还得一年啊，又是一年青春年华就这样度过……
    我今天重新来我这次的复读，是有很多遗憾的，我当初本应该去选择一个外地新的学校，这样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全新的复读环境，新同学新老师，我想对自己的学习还有心理是有好处的，但我没有这样做，有一定社会经验的父亲也没有这种想法，我就一直在当地的一中，当然那时也是有经济状况不好的原因便不能我有外地花钱的选择，但钱又算得了什么，很多事在当时都是一种困惑迷茫的心理状态，又没有老师家长的疏导便一直这样麻木地活着，当一切明白过来的时候已为时过晚了。真的是这样，作为知识分子、作为医生的父亲从来没有给我任何心理上的指导，从来没有教过我怎样去活跃身心健康，遇到一些挫折也没有为我分忧过，在他的心中，“考大学、考大学……”就是他的所有人生经验。就是这一次重新复读，他是本该让我去一个全新的环境让我学习的，我当时什么也不懂，我的思想总是随波逐流着……
    我的心绪不能镇定下来，但上学第二天，父亲的谆谆教诲来了：不要看电视，清晨起来背英语……
    是的，爸爸就是这样背着沉重的精神负担去开始自己的补习生活的，那他如何能快乐地学习？他又如何能学好呢？还有，如果爸爸当初能去外地的学校复读，那样一个全新的环境对爸爸的身心还有学习一定有莫大的好处，纹溪是这样想的，她与爸爸的心是息息相通的，他听到爸爸的倾诉是能感到那一刻爸爸复读时心中的痛苦，痛苦还是又回来了，它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难道家里那么多人就没有人愿意理会他的无边无际的痛苦吗？爸爸的冷淡和沉默寡言是痛苦的表现，但是那痛苦却偏偏没有人能看见，只是让爷爷感到了屈辱，爷爷又不由得既烦忧又有点气愤……那痛苦就这样包裹地爸爸渺小的躯壳内，二十多年，没有人能触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