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之湄

第60章


  可他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动她……
  他将人重新放倒在床上,他爱着的姑娘,脸色绯红,眼神迷乱而清明,美丽的身体随着她呼吸而有轻轻欺负,如瓷的肌肤让他心道失守,“之湄,我们会在一起,我要娶你,我们会在一起。”
  那就是一种拒绝。
  郑之湄觉得自己有些委屈,眼眶一下子湿润,抬起手去摸他的脸,“可我就想要现在,现在就要和你在一起。”她又去吻他,白玉藕臂死死攀着,两人肌肤紧贴,彼此都烫到不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曲线和最真实的反应。
  她的蹭动让他的身体坚硬似火,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款款温柔,林惊羽慢慢咬着她的唇,细致温存,不给她热情的缠绵,只以手去抚弄她颈窝间的肌肤,想要把她安抚下去。
  但渐渐地,他自己又有些收不住,甘甜香软的滋味重新让他下腹灼热起来。
  某种让两人都陌生又期待的情愫,像是一缕一缕的丝,渐渐缠绕,把他跟她密不可分的绕在了一起。
  大概是最后一丝自制力要瓦解了,“之湄,告诉我,你会后悔吗?” 
  “不后悔,不后悔。”她的脸颊上还浮着两朵红云,眼睛里藏着天空中最好看的星星,细碎的星光像是在诉说她的坚定,看得他心中升起一团灼热的气流,弥弥漫漫地堵在胸口,心头狂跳。
  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怎么消下去过,难受又舒服,辣而火热,像是喝了一杯浓烈的醇酒般。
  原来,喝酒的感觉是这样的。
  那么就让他喝醉吧。
  林惊羽掌心运起青碧色的光芒,往紧闭的房门上打去,于此同时,房间内的灯光暗了下来。
  地上的衣服一路散乱到床边,男男女女的。
  郑之湄胆子不算大。
  但真的到最后关头的时候,她也没害怕。
  最多,最多也就是有点紧张。
  当她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时,疼得痛呼出声,却也能够咬牙坚持。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她被他全心全意地爱着。
  “惊羽……”她喃喃地叫他,和他的粗喘交织在一起。
  “疼吗?”
  她使劲地摇头,可那种撕裂又满涨的疼痛没有消减分毫。
  “别咬自己,咬我。”林惊羽不会错过她的那声痛呼。
  他也疼。
  也急于在紧致和温热中寻求着什么。
  可他还不敢动,他怕她的疼。
  “惊羽……”
  只叫他的名字,只叫着他的名字。
  林惊羽也如醉了一般呢喃,“爱你,之湄,我爱你。”
  两个人都在对方温柔又青涩得不成样的爱抚下,十指紧紧相扣。
  粗喘的呼吸声与细细的低吟声纠缠在一起,尽数被无形无色的结罩挡了回去。
  仿佛世界在他们周围转动,但所有人和事都被隔绝之外,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永远。
  几座巫山。
  几番云雨。
  林惊羽滑上她光滑的裸背,动作是安抚,“难受吗?”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姿势能够让她舒服一点,这次,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郑之湄枕在他的胸膛上,半点力气也没有,听着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她很诚实地回答他的问题,“难受。”
  身上有汗渍,他还在她身体里没有出来,大腿间是湿漉漉的滑腻不堪,明明在过程中淡褪了的痛楚,此刻又弥漫上来,一丝丝地抽着,火辣辣地疼,还混着涨涨的饱实感。
  很不适。
  而且,她怎么可能嗅不到,房间里除了充斥着淡淡的麝香味,还有血腥的味道。
  一想到那是什么,她只想捂住滚烫的脸。
  他们真的做完了最后一步,出了格,越了界,破了礼。
  林惊羽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她软趴趴地压着他,声音那么低,跟小猫咪呜似的,搅得他才下去的火好像又烧起来。不能继续了,他告诉自己,到此为止。
  身体里运转起太极玄清道,他握上她的细腰侧身,虚压着把人平放在床榻上,然后动作轻柔地从她体内撤出来,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不要了吗?”几次,她迷迷蒙蒙不知道也没数,可她不会感觉错,他是还想要的吧。
  他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了,你身子骨受不住。”翻身下床,掌心运起微亮的火光,打开柜子拿了什么东西又回来。
  心念他的体贴,郑之湄即使口干舌燥也觉得灌了糖水一样。感受到两腿被他拉开,丝滑的触感擦拭着她腿间的黏稠湿润,想到最隐秘的地方就这么没有任何遮挡的呈现在他视线中,难堪的同时又没办法。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这么胆大直接,居然真的就勾得他行了夫妻之实。
  林惊羽帮她清整着,既心疼又惭愧,就算她不说他也清楚明白,她在忍疼,起初身体上的痛苦和战栗没有办法骗人。她那么温柔也那么努力,配合着他的动作在身下承欢,就算到后来他愈发索取,她也只是抽抽嗒嗒地嘤咛低诉,明明是想要求饶让他停下,可什么都没说。
  她下身艳丽得像是一朵娇嫩的花,却遮盖不住红肿和撕裂的伤。这样微弱的光芒下,素色床单上的一小滩血迹对他来说那样触目惊心。
  “后悔了吗?”痛,又难受,你后悔吗?
  “没有。”她才不后悔,一早就说过的,这有什么后悔的。
  虽然不适,可更多的是喜悦,很羞涩,很甜蜜,也很幸福。
  他抚摸着她,亲吻着她。
  两人那样密不可分,像是要融为一体。
  她顿了顿,又问:“你后悔了吗?”
  光线重新黯淡,他拥着裸身的她入怀,“没有。”他也没有后悔,没有后悔要了她,没有后悔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他想要跟她一辈子在一起,至此终年。
  “我不敢回小竹峰了。”
  “怕被看出来?”
  “嗯。要是让文敏师姐知道我这样视女子贞操为无物,把我关起来都是轻。我也不想、不想她们对你印象不好……”
  “那就留在这里,借口我来想,不会让人知道的。”他没有关系,敢做敢当,什么样的处罚他都认。然而他却舍不得让她承受非议。
  “好……”
  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郑之湄最后的意识是,尝过这世上最美的爱,此后死去都不觉得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嗯……算是大章了
郎有情妾有意,才等不到洞房花烛夜。
周末大福利……我向来慷慨
☆、草庙村
  郑之湄和林惊羽尚未有夫妻之名而已有夫妻之实,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因为林惊羽根本就阻隔了她见到第三个人的机会,第二天一早就把她带下了山。
  林惊羽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微蹙眉心,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合适。
  “我没事。”她站不太住,靠在他怀里宽慰他,“不是说要祭拜父母吗?”
  林惊羽对龙首峰的师兄弟说的就是回草庙村一趟。
  他也告诉她,这是他自入青云门后,第一次回到这里来。
  草庙村这些年依然没有任何人烟,一切的一切都保持在被屠戮的时候,隐隐的,还有肃杀之意。
  他们从村子西面进去。林惊羽揽着她,弯弯绕绕走了一些地方,一一给她介绍着。
  “这是朱大伯家,他家是杀猪的,前一天晚上汤猪的时候,总会吸引很多孩子去看。小时候不懂事,还跑到猪圈里打开了栅栏,把所有猪都放跑,还是青云的师兄们帮忙抓回来的。”
  “这是严伯伯家,他儿子是痴傻的,不过儿媳严嫂子烧炒得一手好茶,还没有入水就已经茶香四溢。”
  “这是周大哥家,他武功很好,是草庙村著名的猎户,每次从山里回来,都会给我们这些孩子带一些野果,也会给各家各户分一下野味……”
  “这里就是王二叔家,你见过的,他现在疯疯癫癫的,其实也好,无忧无虑生活在山上……”
  郑之湄看着这个朴素的小村落,一间间房屋黑瓦灰墙,虽然陈旧显老,可哪一处都没有残败破旧的味道。还有那些茅屋,没什么章法地叠出来,却古拙若巧。
  这里就是他出生的地方。
  他成长的地方。
  经历过地狱般的一夜,空荡死寂得如同残垣废墟。
  “这里——”林惊羽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我家。”
  感受到他紧绷颤抖的身体,郑之湄抓住放在她肩头的手,“没事,惊羽,带我回家吧。”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收紧了他的手,“走,带你回家。”
  “好。”
  林家住在村东头。
  是一个个小小的庭院,有几棵常青的松柏还生长,杂草丛生。
  林父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走上台阶,一入家门看到的,首先是一个简单的学堂,摆放了十来张桌椅。
  林惊羽松开了斩龙剑,指尖一动,地上的一根藤条抖落了灰尘到了他的手中,目光很怀念,“我爹以前总拿着这根藤条唬人,谁也没有背出文章来,谁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他就对他们说要打人……可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小孩子们都知道,我爹从来没打过人,他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所以大家越来越无法无天,我爹也拿我们么有办法。”
  “哪个是你的座位?”
  “那个。”他指了一个靠里侧的方向,碧波荡漾流转,斩龙已经“嗖”的一声盘旋在上空。
  郑之湄看着积了一层厚厚灰的桌椅,对他温笑说:“你小时候也不听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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