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一个感人的瞬间

第十一章


学校就像一个未涉世的少女一样,总是那么慢热。陆陆续续的,大猫、杏子都回来了,当然还有祁月。祁月回来后似乎也不那么爱出门了。每天待在寝室上网,看着一部部苦情剧。
    大猫:“你们说......这祁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也不去找他那男朋友了?还看上苦情剧了......”
    杏子:“谁知道呢,说不定真让人给甩了!晓卿你说是吧?”
    晓卿:“啊?哦,不知道......行了行了咱们别去议论人家的私事。对了大猫,我暑假的时候见到谭白了,他还跟我提起过你呢。你可真不够意思,勾搭上你的心上人了也不告诉我们!”
    她想岔开话题。
    杏子尖叫一声:“什么?大猫,你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勾搭上人家的啊?”
    大猫撇撇嘴:“什么呀!他老是把我当哥们儿,哼!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减肥!”
    杏子:“得了吧,你管得住自己的嘴吗?”
    “哼!你们等着看,我保证可以。”
    晓卿在一旁笑着,她并没有怀疑,因为她觉得爱情的力量是足以大道让大猫挑战自己的。
    一天,纪玲玲突然回来了,这么久的时间,晓卿想尽办法也没有联系上她。问余鹏,余鹏说应该是家里有事回不了。纪玲玲回来后,余鹏看她那样子似乎已经想了足够多,似乎也已经想通了。于是约了她和晓卿一块儿吃饭。
    “玲玲,你是怎么了?电话打不通,QQ消息不回,可把我担心死了。”晓卿看见纪玲玲的第一句话就是拉着她问个究竟。
    玲玲似乎很没有精神,勉强笑了笑:“没有,就家里有点事,我好久没有上网了。电话也没空回。”
    晓卿见玲玲无精打采,心里自然有些担心,便摸摸她的额头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就是累着了而已。”
    “玲玲,我可是从来没有瞒过你们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我啊,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兴许我和余鹏还能帮你解决呢。”
    “真没事,你别想这么多了,好啦好啦!咱们快去吃饭吧,再饿下去我可就真没精神了!”
    “嗯......那好吧,咱们快去吧!”
    余鹏见晓卿挽着玲玲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得走了,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知道,有些疙瘩是长在心里的,永远也祛除不了。
    少男少女的情绪就是这样委婉而又易生长。自从开学以后,沈源便时不时地给晓卿发短信,后来有经常在QQ上聊天。人就是这样,有些话当着面不会说,却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可以讲得肆无忌惮。看不见犹豫,看不见思考,看不见脸上的红晕,也看不见内心的跳动。
    QQ上弹出沈源的消息“你现在不在咖啡店里上班了?”
    “没有,只是去得少了。不知怎么的,这个学期的课突然多起来了,时间就没那么多了。”
    “是这样的,大二的时候你们课还会多,一直要持续到大三。”
    “是吗?那我可得做好准备了。”
    “没事,再忙也不会比高中课多,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也是,不过我觉得我大学过得特别没有意义。看人家,社团、比赛、兼职、旅游,过得多精彩。”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过法嘛,大以后毕业找工作,人家又不是看你过了些什么,而是看你能做些什么的。所以把东西学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嗯,说得在理。咱没有见识有知识啊!”
    正聊着,正在一边玩儿的大猫突然问了一句:“晓卿,谭白让我把你的QQ号给她,你说我给不给?”
    晓卿当然知道谭白想做什么,但她也不可能说是因为纪玲玲,于是说道:“我的QQ号?你要是放心的话就给她好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你!”大猫还是这么神经大条。
    不一会儿,谭白的验证消息就过来了。通过验证,晓卿也和他聊起来了。
    “知道我是谁不?”
    “知道,谭白。陈梦告诉我了的。”
    “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加你QQ吗?”
    “知道,纪玲玲。”
    那边发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晓卿忍不住笑了笑,她实在想不出玲玲要是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她那样没心没肺的。想着想着,眉头又禁不住皱了起来......
    可是大猫,她该怎么办?
    “你想追玲玲是不是?”
    “额......嘿嘿,被你发现了。”
    晓卿觉得自己不该挑明了,说,正想该怎么回答,沈源又发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那当然,爱情这东西啊,局外人往往比当事人更早看清。”昏头昏脑的晓卿一部小心吧这话发到了沈源的对话框里。
    沈源:“?”
    晓卿:“对不起,我发错了!”
    沈源:“你跟谁聊天呢?还‘爱情爱情’的......”
    “哦,是谭白。”
    沈源有些生气,死盯着电脑,不再回话。过了一会儿,晓卿又发来一条消息:“嘿!你知道吗?他想追咱们玲玲呢!”
    “......”
    正聊着,祁月进来了,晓卿并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妥,也没有回避。祁月阴沉沉地走进来,经过晓卿背后,瞟了一眼晓卿的电脑,见有沈源,脸色更加阴沉了。晓卿听见祁月的一声轻哼,方才想起,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关了,显得自己太心虚,虽然并没有什么。若是不关,又怕祁月以为自己是在炫耀什么。
    可是,一切只是她想得太多而已。不管她怎么做,祁月还是那个祁月,想法永远不会变。晓卿无论做了什么,只是给祁月提供一个借口而已。
    沈源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发了几个大笑的表情,就下线了。
    晚上,夜深人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室友们都已熟睡,晓卿却是睡不着。警察带走父亲的那天,也下着大雨。只有十岁不到的晓卿,眼见着父亲消失在雨中。宋骋怀手拉着晓卿,不让她冲出去,而他自己此刻也已是憋着满眼的泪水,努力不让它流掉下。就从那一天起,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变得冷冷清清。
    从此之后,每到下雨天,晓卿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念爸爸,想他陪在自己和母亲的身边。
    也许是春雨的声音总是那么微弱,晓卿听到祁月的被窝里传来一阵轻轻的啜泣声。晓卿轻轻地叫了一声:“祁月,你怎么了?”
    声音停止了,无人答话。
    晓卿也许知道祁月是因为沈源。只是不敢想,她怕自己在自己心中成为罪人。她总是那样,虽然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因为头天晚上睡得太晚,晓卿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有沈源的一条信息:“中午请你吃饭,十二点在你们寝室楼下见。”
    晓卿看看祁月,也是刚醒,可能昨晚睡得也很晚。
    也许自己此刻不应该随着自己的心意走,晓卿从小就知道,人在很多地方都要委屈着自己。
    她拨通沈源的电话,想着告诉他自己有事不能去。可是电话始终无人接通。
    终究无法,晓卿只好起床梳洗。本来是午饭时间,祁月也起来准备去食堂吃饭。晓卿一直注意着祁月的一举一动,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人一样。
    也许回避也是一个办法。晓卿就等着祁月下楼之后,自己才慢摇摇地下去。
    百密一疏,祁月还是在楼下和正在等晓卿的沈源相遇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沈源对她笑了笑,毫无歉意的笑。祁月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径直去了食堂。
    沈源早已习惯女生和他分手之后的这种态度,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不一会儿,晓卿也下来了。
    “你想吃什么?我请!”
    “你是不是发什么财了?干嘛请我吃饭?”
    沈源笑容灿烂,望了望天空:“嗯......就是觉得今天天气特别好,想请你吃饭。”
    “那要不我们把玲玲和余鹏也叫上吧?”
    “啊?他们......改天再请他们,今儿就请你一个人。”
    晓卿:“那可真就是我的福气了。”
    两人一起找了一家店,最然第一次一起吃饭,但好像是多年的朋友,并不拘束。边吃边聊天,沈源第一次感觉到和女生吃饭可以这么舒心。
    下午,晓卿班和祁月她们班一起上思修大课,晓卿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她急匆匆得跑回寝室拿上书,又一刻不停地往教室跑。跑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坐满了人。晓卿小心地从后门进去,找了最后一排的一个位子坐下。刚坐下时,就看到早已来到教室占好位子的纪玲玲在前面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坐。晓卿连忙起身朝前面挤过去,走到教室中央,就迎面碰到正要出去的祁月。晓卿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屏住呼吸给她让道。
    擦肩而过的祁月突然在晓卿的耳边说道:“哼!原本以为你是个淳朴的女生,没想到心机这么重。贱人,我坐等你遭报应的那一天!”
    晓卿愣在那里,一时连呼吸也忘记了。贱人?第一次有人这么骂自己。此刻晓卿却有些想不通,自己没有当小三,没有破坏人家家庭,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称呼?她慢慢沉下气,心里顺畅一些。只是还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
    晓卿深吸一口气,突然叫了一声:“祁月!”
    祁月一愣,转身看晓卿想要做什么。晓卿慢慢地向祁月走来,祁月还是那一副高傲的姿态看着她。
    啪!
    晓卿一巴掌打在祁月脸上。
    整个教室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了,纪玲玲惊叫一声:“晓卿你干什么?”
    谁也没想到平时嚣张跋扈的祁月如今也会被人扇耳光,更没想到文文静静的晓卿今天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玲玲连忙跑过来,见祁月想要还手,便一把将她拦住:“祁月,你敢!”
    “你们在干什么?”老师突然进来了。思修老师是个刚出来教书的年轻女老师,待人温柔,从不发火。
    众人一看老师来了,慌忙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句话也不说。只剩晓卿、纪玲玲、祁月站在走道中间。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老师继续用她那毫无威慑力的声音问道。
    还是没人回答。
    老师走过去,问前排的一个同学:“你说,她们在干什么?”
    “哦......没事没事,就是要上课了,大家都往教室赶,她们三个在过道里挤了一下。”
    老师又抬起头问祁月:“祁月,是不是他说的这样?”
    祁月默默地点点头:“是的老师。”说完便走回了座位。
    打架这种事,没人会承认的,若是承认,谁也脱不了干系。祁月自然不能说晓卿打了自己。
    只是晓卿,还是僵在那里,纪玲玲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回了位子。
    整节课下来,晓卿都是浑浑噩噩的,祁月的责怪,祁月的骂声,以及自己忍不住扇的祁月那一巴掌始终在她脑海里回荡。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纪玲玲才打电话把余鹏叫来,一起把晓卿劝出教室,去操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纪玲玲问道:“晓卿,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扇祁月?虽然我觉得她平时是挺欠揍的,但她也是你的室友啊,你们以后该怎么相处呢......”
    晓卿却是不说话,像是失了神一样。
    余鹏连忙说道:“哎呀玲玲你现在别问了,晓卿她现在也不想说。”
    “可......唉!好吧,晓卿,等你心情好了再告诉我们也行。她祁月要真挑战到了你的底线,我帮你出气!”
    余鹏:“我的姑奶奶,你就消停点吧,哪有你这么劝人的。”
    说着,晓卿突然就哭起来了,或者说,是终于哭了出来。她一直觉得对一个女生骂“贱人”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没曾想今天自己也会被人这样骂。她也更没想到今天自己会动手打人,没想到自己会扇出那让自己后悔的一巴掌。祁月也许是可恶,可是也情有可原,不至于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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