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的美好

三十一、无能为力
    李思翔坐在车子给助理打去电话，让助理取消掉儿子周岁的宴会。
    的确，在这件事上，他只是想将她一军，可是反过来他还是被她将了一军。每每对她，他最终还是向她妥协了。
    现在看来，他永远是妥协退让的那一方，可是她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意，两人之间的鸿沟，目前仍无法逾越。
    他坐进车里，点起一支烟，想起昨晚。明明两人身体靠的那么近，心却离的很远。
    他无声地叹息，把烟灰点至车窗外。朦胧的天色，不见晴朗，这样的雾霾天，在沪市也越来越多。人们也只能隐在人群里看人，一切都是模糊的，如天空，如心情。
    儿子的周岁宴，怎么办都行，只要她开心。他想他的目的达到了，至少，他与她的距离不再像原来一般，老死不相往来。他感谢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至少这是他们关系的纽带，现今也只有通过儿子，能和她有接触的理由。
    过去的事情发生了，他无从改变，唯一能改变的只有现在，只有他。每每他摸着儿子的小脸和小手，心情激动万分，这是他的骨血，小家伙眉眼已长开了，十分像他。他心里也乐着，想着肖晓蛸每天对着一个小版的自己，心情会是怎样？
    至从姚滨，他心里是清楚，这个人在商场同他一样是个狠角色。身边女人少的可怜，这么多年也很少传出绯闻，在这方面洁身自好的很。
    目前这人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他心里明白姚滨对肖晓婕是动了真情，他也曾找过他，可是两个男人的对弈，不到最后，谁也不会认输。
    从昨晚肖晓婕对他的的态度，他知她已有些松动。也许是家里的婚纱照还摆在那里，家里的一切陈设都是她离去的样子，不曾动过，他知她心里起了波澜。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儿子，她可能早就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转眼儿子的岁月宴的日子也到了，那天李思翔很早就在肖晓婕家楼下等她。妈妈抱着儿子出来，肖晓婕也是略施粉黛，红润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直不停的逗着儿子，直到看他时，才收住笑容，神情微敛。
    他对她说：“我可以抱抱吗？我一直没抱过。”
    肖晓婕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明知他说假话，但看着儿子，没有爸爸的关爱，于是心软了一下，对他说：“抱吧，儿子已会叫爸爸了。”
    李思翔小心翼翼地抱起儿子，儿子的小手飞舞着，嘴里果然叫着爸爸，在李思翔的怀里开心的的蠕动着。
    显然两父子早已见过，看两人这熟稔的程度，还不只见过一会，一看这两人互动的神情便知。
    儿子向来怕生，见了生了只会往妈妈的怀里躲，可是现在见到李思翔，也应了那句话，血浓于水，就算分隔再远，父子亲情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断开的。
    父子之间很是亲热，儿子钻进李思翔的怀里，不停的又啃又亲起爸爸来。李思翔也回吻着儿子，那画面，父子情深，不用说也是让人动容的。
    肖晓婕眼睛酸痛，知道自己的心太硬，是她生生剥夺了儿子的父爱。这一点，她是对不起儿子肖逸凡的。但转念又想，从她怀孕开始，他便没有尽过一天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这一点，自己一时心悸。
    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她心生难过。她怨不得谁，如果要怨，怨得还是自己。
    明明这个男人就在眼前，和儿子一样的眉眼，她发现自己却恨不起来了。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那一晚在他的别墅里吗？她不敢再想，明知这个男人坏至透顶，她又怎么可能再把心给他。
    明知他身边女人无数，玩弄感情，也是张扬高调，从来不考虑过她的感受。其实也没有必要考虑她的感受，毕竟她是他仇人的女儿，她也只是他的前妻而已。
    但是那些新闻，那些关于李思翔和肖晓妍在一起的画面，还是深深刺痛着她的痛感神经。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坚强，也不知这种痛从何而来，难不成自己还在乎着这个名义上的前夫？
    因带着宝宝，她还是跟着儿子，上了他的车，就没有再另外打车去酒店。儿子一天天大了，她也不想在儿子面前，与李思翔发生不快的冲突。
    李思翔开车，肖晓婕抱着儿子坐在后面，妈妈坐在边上。妈妈眉眼里尽是笑意，肖晓婕看着妈妈的面部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用眼神告诉她，我和你儿子不可能复婚，想都别想。
    妈妈不理她，拿出奶瓶，伸手递给肖逸凡，喂着孙子喝水。妈妈是有孙万事足，随他们小两口闹去，两个不省心的孩子，都是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忍气吞声的那个还是自己。个个都是鞭炮，一点就着的性子。
    就连这一岁的小家伙，也是和爸爸一个性子，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八个月就开始懂得放赖，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直接躺地上，哇哇大哭。没人教，天性。
    很快酒楼里还有王亦夫妇和赵慢慢已经在等着了。
    肖晓婕低头问她：“怎么一个人来了，不是说把我儿子的姨父带过来的吗？”
    “这两天在闹脾气！不理他了！”赵慢慢低头说着，神情有些黯然，一付失恋人该有的表情。
    “那你不能让让人家，就你这性子，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的。”肖晓婕鄙夷她。
    “得了！你好！你看你把李思翔折腾成什么样子的，原来一个大高威猛的大BOSS，现如今成了一个受气的小男人了，再发看他看你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唯诺诺的了。”赵慢慢得理不娆人地说。
    “我哪有！是他一直威胁我！我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我们和你们不一样！”肖晓婕不再和她说，前去招呼任芸芸去了，到底当妈的人与当妈的人才有共同语言。于是便把赵慢慢和李思翔冷落在那里。
    酒店就在肖晓婕所在医院的附近，她在这里设宴也是方便医院的同事，走路就可以过来，只隔了一条马路。
    待医院领导和同事落座，陆续还有一些校友，同学也都赶来酒店。
    来的客人全是肖晓婕这边的人，自然李思翔认识不了几个。但是大家全都认识李思翔，毕竟他时常会上电视的财经频道和娱乐频道。
    他站在肖晓婕身后，显然就是家里的男主人的架势，帮肖晓婕招呼着来客。肖晓婕不多做解释，但来客们大多也都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就是肖晓婕儿子的爸爸。大家眼神里多是羡慕，仰慕。
    能亲自见到这样的人，还是真人，许多人还把他当成了名星似的，排队拉着与他合影。更让肖晓婕吐血的是，就连院领导都来争着和李思翔握手合影，一时间现场成了明星见面会了。
    李思翔今天的表现，温文尔雅、斯文有礼。对请求与他合影的宾客，也是来者不拒，客客气气地每一位客人合影留恋。更有甚者，不明就理，拉着肖晓婕和她儿子，与他们一家三口合影。
    这样的场合，肖晓婕不好驳了来客的兴致，只能配合，言笑晏晏招呼着，毕竟大家今天过来，都是来给她捧场，她不能随意甩出脸色，总要顾忌着些，她克制再克制。
    装出来的表情，到后来已顺其自然了，笑也笑的开怀，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合影之时，肖晓婕抱着儿子，李思翔站在她边上，手自然垂落，时而放在她的肩上，时而搂住她的腰。
    她望着镜头，满脸堆笑，心里却腹绯了某人几千几万遍。有同事把一家三口的合影传到她的手机上，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删，儿子可爱，某人帅气，自己也美丽依旧，多好的画面，只不过是个表像，她心里遗憾着。
    大家齐齐落座后，随后抓周环节开始了，桌子上放了一本书、一张百元钞、一支毛笔、一只口琴等几样为讨好彩头的物件。结果肖逸凡直接拿起那张粉红色的人民币，拿到就往小嘴里塞，估计觉得这个相比其它本样，味道会好一些。
    大家掌声雷动，哄笑声此起此起彼伏，把肖逸凡小宝宝逗哭了。
    肖晓婕急忙哄起肖一凡，就听赵慢慢说：“到底是李总的儿子啊，这么小就会理财的啊，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小家伙现在就知道钱是好东西，将来大了可了得！”
    “嗯！等他妈妈退休了，我到时也退下来，也就把公司全都交给他。”李思翔端着酒杯说。
    肖晓婕当着众人的面拆他的台说：“我儿子姓肖，不姓李，儿子自有儿子的出路，不会像你！”
    “不管是肖逸凡，还是李逸凡都是我儿子。不都一样！”李思翔重申着。
    这时妈妈看不过去了：“都多大了，儿子都有了，还当着这么多朋友们的面斗嘴，饭菜都凉了！快去吃饭！”
    一顿饭不咸不淡的吃完，王亦与肖晓婕打完招呼便带任芸芸离开了。而赵慢慢站在饭店门口，正泪水涟涟地看着门口的那辆车，车里正坐着那天那个伴郎。
    看来两人冰释前闲了，肖晓婕把赵慢慢往前推着：“快去吧！你看人家主动向你承认错误来了！”
    等赵慢慢上车后，她才转身，差点撞进李思翔的怀里。再看妈妈已经彻底倒戈了，早已抱着儿子肖逸凡，坐进了李思翔叫来的七座商务车里。
    “这是什么情况？”肖晓婕冷着脸问李思翔。
    “我不是喝酒了，所以让司机来送我们回家？”李思翔拉着她的手往车上走去。
    “等等！我不会让儿子去你那里，也不会让他叫另一个女人妈妈！”肖晓婕甩开他的手，往车边走去。
    “那你是想我儿子叫姚滨爸爸是吗？”他有些气愤地说。
    “今天姚滨没来！你扯别人干嘛？你不要惹我不痛快！”她气愤地说。
    “他没来是因为生意的事去了北京！如果不是我给他使些绊子，他今天能不来？你不是之前叫了他？”他也同样脾气不好地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这种事你也能做的出来，做的出来也就算了，还能说的出来。我从来没见过无耻的像你这样的人。”肖晓婕已忘了这是酒店门口，声音也越说越大，幸好她把客人们都已一一送走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偏袒他，好！儿子的扶养权我是要定了！不要再逼我，肖晓婕！逼我只会让你更痛苦，你知道我最擅长这样！”说完他坐进车子里，让司机开车离开。把她丢在了车外。
    “你混蛋！李思翔！你停车！”肖晓婕追了一会，气喘的蹲在街边，她知道他对她一直是如此绝情狠心，可是他们都触碰到了彼此的底线。
    当她打车赶到李思翔的别墅时，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肯定狼狈不堪，披散着头发，红肿着眼睛。
    妈妈把门打开时，对她说：“宝宝正在楼上的婴儿房睡着了，回来和他爸了一玩，他爸心细，房间里堆满了玩具。”
    肖晓婕听得出这个即是婆婆也是妈的话里意识，明显是偏袒儿子。她径直上了楼，推开李思翔早就弄好的儿童房，一个房间是粉色的，一个房间是蓝色的。
    她推开那扇蓝色的房门，看到儿子睡的香甜，不忍心这里把他叫起抱走。
    看着儿子入睡，自己坐在边上默默垂泪。这种伤悲，又不知从何而来，可却止不了眼泪肆意流淌。儿子跟在杨思翔身边，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会比跟在她身边更好，他定是会给儿子最优渥的生活条件，最好的教育。这是她比不过和，她唯一能给儿子的，只有一颗强大的母爱了。她如果没了儿子，想来也没了活着的意义。
    她来的时候，李思翔就已离开了，她等了一会，给他打了电话也没有接。她想着怎么带儿子离开，这个点打车已不太好打。把儿子抱出去，再走到别墅区的门口，就得走好远的路。况且这个地方，每家基本都是私家车带步，的士在这边很少出没。
    守了一会，肖晓婕没有自行离开，妈妈给熬了一些糯米粥，她下楼来吃了一小碗，又去了宝宝的房间，并和宝宝睡在一起。
    等夜里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李思翔和她的婚床上，而李思翔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
    她推开他的手，起身想去看看儿子，可是腰再一次被人箍紧在某人身上。
    “李思翔！松手！”她把脸侧过一边看着他。
    他把头发埋在她的发丝里，没有吭声。
    她转过身来，推开他。
    “李思翔！”她想和他谈谈。
    “肖晓婕！你搞什么？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我明天早上还有会！”他气恼地说着，继续把她拉入怀里。
    “我睡不着！你醒醒！我们好好谈谈！”她推着他，并不想再激怒他。
    “谈什么？谈你要把我儿子抱走！”他眯着眼看着她。
    “是！”
    “你觉得可能吗？明天我就去给儿子改姓！”他说。
    “你敢！”她气了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我有什么不敢吗？”他也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她气的站起来，往外走。
    结果可想而知，她被某只大手拉入床上，又被搂进怀里。
    再一次被某人钳制在身下，只听他说：“想把儿子抱走可以，但是你必须每天陪着我。”
    “你无赖！”她推搡着他。
    “我又不是无赖一两天了！”他抓住她乱舞的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和儿子！”她无力地说。
    “放了你可以，但是儿子我不放！”
    “不行！”
    “那没的谈！”他躺下睡下。
    “那以后我休息，把儿了抱过来陪你，也让你尽尽爸爸的义务，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已经做最大的让步了。”她知道在这件事上得顺着他，不能逆着他，她也知儿子大了，也汉有缺少父爱，对孩子性格成长不好。
    “好！不过不准再和姚滨接触！否则，我让你见不到儿子！”他又威胁她。
    “我和姚滨没什么！”她盯着他的背影说，明明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又是咫尺天涯，一阵阵心酸起来，竟和他讨论着两个人的儿子归属问题，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