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虞生活日常

66 陆陆 白家表妹


之后的几天,虞娘深刻领会到了宇文翦那句,“好吃你就多吃点。”顿顿都是大肘子,卤肘子,烤肘子,冷拼肘子,凉拌肘子,红烧肘子,糖醋肘子,酥炸肘子,黄焖肘子,肘子锅子,肘子汤,全部都是肘子。虞娘吃到一闻到肘子的味道就想吐,看见肘子就腻歪地不行,一口也吃不下去了。虞娘愤恨地盯着宇文翦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吃肘子。”
    宇文翦翘着二郎腿,叼着枯草疵着牙笑道:“阿虞,你说是肘子好还是我好啊?”虞娘狗腿般地讨好道:“自然是阿猷。”心里却暗骂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自己这是找谁惹谁了。要不是她打不过宇文翦,她真的很想一盆大肘子扣宇文翦的头上。
    再往后的几天,虞娘一直都只挑青菜吃,安慰一下自己那可怜的肚子,宇文翦还是大鱼大肉的,气得虞娘差点摔了筷子。撒着娇地让宇文翦陪自己吃素,看着宇文翦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这才嗤嗤地笑了。
    从上京到岩云府,宇文翦慢悠慢悠地带着虞娘足足晃了八日,窦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觉得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自家大人自从遇到尤虞后,就从来没有正常过。
    宇文翦刚到岩云府的城门,吴长柏早就迎了上来,对着马车抱拳行礼道:“将军别来无恙。”宇文翦下了马车忙说道:“世子爷客气了,宇文翦不敢承受。”两人一阵寒暄,之后来到了广兴侯府邸。
    广兴侯府地方不小,但是稍显得颓败,可见真的是落没了。虞娘之前见过吴长柏,行了礼喊了一声:“姐夫。”吴长柏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小姨子,只觉得虞娘比之前更加明艳动人。
    如今已是世子夫人的婉娘看见五妹妹,眼泪巴巴地落着,拉着虞娘的手不放。婉娘打发了下人出去,只留下陪嫁的一个丫鬟流莺。虞娘打量着婉娘,满头珠翠,一身华服,看着十分风光,只是脸色暗黄有些愁容。
    婉娘在西北孤苦无依,丈夫也不是个体贴的,吃了许多苦这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有多傻多天真。她哭哭啼啼地跟虞娘诉说自己这些年的不幸,虞娘也不禁跟着感伤起来。
    宇文翦那边,广兴侯吴安省与世子吴长柏都陪着。吴安省已经白发苍苍,年轻时也是个人物,如今却佝偻得不像个样子,那件麒麟袍子穿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而吴世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三十出头大权独揽,听说又刚得了唯一的儿子,真是万事顺心如意,连带着面容也是红光散发。
    魔羽骑一直以来都是扶持吴长柏的,如今他的上位,也是二者合力的结果。吴家的内乱,对于宇文翦来说,并不想要干涉。宇文翦直接说明来意,“家舅母听闻白家的事情,日夜担忧在下的表妹白氏,我此番前来是特意接回表妹,不知侯爷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吴长柏心有不舍,他刚尝到白依依的甜头,至今还未得手,这会儿让他放人他着实有些舍不得,但是宇文翦他也是惹不起的,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吴长柏只得痛快地应了。
    自从吴丰元被杀后,白依依就一直被关在家庙里。这会儿宇文翦来了,她自然是要被放出来的。白依依一看见宇文翦,犹如看到了希望,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章法,大庭广众之下就扑到了宇文翦的怀里,嘤嘤嗡嗡地哭了起来。
    吴长柏没想到原来白依依与宇文翦还有这一层关系,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唐突了她,不然宇文翦这么护短的性格还不直接铲平了广兴侯府。
    宇文翦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白依依也是习惯了他这位表哥对她一直都是冷漠脸,当年但凡他对自己哪怕是有一点情意,她也不能心有不满地嫁给吴丰元了。吴丰元虽然窝囊,但是对白依依极好,真的是百依百顺,只是得不到总是最好的,白依依一直对她这位表哥念念不忘的。甚至午夜的时候,白依依很多次地暗想,如果当年不是她意气用事,如果她当年能够答应宇文翦的婚事就好了。至少当年宇文翦是真的打算娶她的。
    白依依一直赖在宇文翦怀里不肯放手,窦炎的眉毛都纠结了,都想下手把白姑娘给拉开了。宇文翦道:“舅母让我接你回家,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跟我走吧。”白依依哭得楚楚可怜,又断断续续地问了家中的事情,直到宇文翦脸上露出十分不耐烦地表情,白依依自然是知道自家这位表哥最讨厌自己粘粘糊糊的,这才罢了。
    宇文翦难得来一次岩云府,吴长柏自然是要盛情款待的。婉娘亲亲热热地挽着虞娘的胳膊入了席,却看见白依依坐在一个俊美的男人身边,面露娇羞。婉娘最是讨厌白依依,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给谁看,偏偏男人还都喜好这口,真就像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虞娘看到宇文翦身边坐着的女子,一身白麻衣,身段风流,容颜姣好,犹如一朵梨花,小鸟依人地靠在宇文翦的一侧。
    因为吴长柏身边早就坐着两个夭夭娆娆的美人了,婉娘本来想邀虞娘一起入座的。哪知虞娘径直走到宇文翦的面前,宇文翦伸手扶她,虞娘顺势坐在了宇文翦的怀里。宇文翦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显得不太庄重,但是他拿虞娘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随她。吴长柏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
    虞娘并不在意众人诧异的眼光,只是瞥了一眼宇文翦右侧的白依依,只见她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摇摇欲坠,更加惹人怜爱。只不过宇文翦的目光全在虞娘身上,并没有扫白依依一眼。
    虞娘倚在宇文翦的怀里,看在案上的佳肴,心情甚好。虞娘舀了一勺蜜汁山药,先尝了一口,只觉得有些甜腻了。转身放入宇文翦的嘴中,宇文翦皱着眉头还是吃下去了,端起酒盏灌了好几盏烧酒。白依依心中是震惊的,宇文翦最讨厌吃甜食的,以前自己做的糕点全部进了窦炎的嘴里,宇文翦一口未动,连敷衍都不屑。
    宇文翦贴在虞娘耳边小声说道:“你真是够了啊。”虞娘却笑嘻嘻地说:“自古男儿多薄幸,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宇文将军,你说是不是啊?”宇文翦看了右侧的白依依一眼,只见她眼里含着泪花,心中十分恼怒,他可从未欠过白依依什么,她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道人还都以为自己辜负了她呢。
    婉娘看着虞娘与宇文翦亲亲我我,心里十分羡慕,只是想到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可怜孩儿,心中又无限酸楚。
    宇文翦一盏接一盏地喝着,与吴长柏交谈得十分融洽,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宇文翦装醉拉着虞娘,不让她离去,虞娘半推半就地进了宇文翦的房中。
    白依依想着表哥喝醉了,就亲手煮了一碗表哥以前常喝的醒酒汤。她没想到看到窗户纸上印着两个身影,隐约看着宇文翦歪在榻上,而虞娘趴在宇文翦的身上十分亲密。白依依把汤交给窦炎,哭着就跑了。窦炎端着醒酒汤,一脸无奈。自从上次被暗波所骗,他就不敢在自家大人面前晃悠,生怕他家大人心情多变,拿他撒气。
    这碗汤,窦炎是打死也不敢递进去的,只能咬牙自己一口气喝了。虞娘此时正在榻上给宇文翦按按他的头,这厮喝多了直嚷嚷头疼。虞娘不禁叹了一口气,她这就是做牛做马的命。哪知道宇文翦却揽过虞娘,缓缓说道:“阿虞,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跟表妹的事情?真的这么相信我吗?”
    虞娘笑道:“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她?无论她是否嫁人,无论她在哪里。”宇文翦没想到虞娘居然这么了解自己,是的,如果他当时很在意白依依的话,他怎么可能看着白依依嫁给吴丰元。虞娘抱着宇文翦接着说道:“既然当初你都放她走了,那么现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宇文翦亲了亲虞娘的脸颊,轻轻笑道:“是啊,我的阿虞最是英明的。”宇文翦还是跟虞娘说了以前的事情,毕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白依依自幼跟着白舅母长大,宇文翦那个时候整日不是操练就是打仗,基本上很少在家。到了宇文翦该成家的年纪,白舅母天天为他操心,宇文翦的父亲之前为他指了一门娃娃亲,就是旧日同僚的闺女陆佳宁。宇文翦从未想过要娶她,他可不想娶个母大虫回家,陆佳宁身上的匪气太重,从小在山匪窝里长大的。白舅母一直想亲上加亲,让宇文翦娶白依依,宇文翦对于白依依倒是不讨厌,毕竟一个柔情似水,一个河东狮吼,任谁也会选前者的。
    本来是要先定下来的,只是陆佳宁十分讨厌白依依,死活不肯把婚书退给宇文翦。那时候魔羽骑在西北刚刚成立,根基尚不稳定,宇文翦的全部精力都在魔羽骑,根本就无暇顾及家里。宇文翦想着晚个几年也没有关系,只是没想到等他再回家的时候,白依依居然要嫁给吴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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