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虞生活日常

80 捌拾 出嫁


“这么多人,我们等到哪辈子啊?”虞娘叹道。
    冯叔尧道:“山人自有妙计,我喊你来,自然都安排好了的。”说着领着虞娘走到一辆马车前,喊道:“贤侄,冯三来了。”
    马车上下来一个约二十岁的男子,虞娘只觉得眼熟,秋河叙笑道:“五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冯叔尧不愧是跟虞娘同窗几年的人,一眼就知道虞娘犯迷糊了。他跟虞娘说道:“太子爷。”
    虞娘这才记起曾经在西北貌似见过的。虞娘上前请安,却被秋河叙拉着说:“宫外就不要拘礼了,跟我进去吧。”
    虞娘跟着太子爷秋河叙从后门进了九门提督府。太子爷秋河叙问管事的道:“仲父可是在?”
    管事的说是,太子爷秋河叙看见江庸迎上来行礼,江庸说道:“主子爷,侯爷等候多时了。”
    太子爷秋河叙见了清河侯,冯叔尧与虞娘上前行了礼。太子爷秋河叙问道:“仲父,宇文将军的病可有起色?”清河侯康殛樽答道:“看着尚可,只是睡着的时候颇多。前些年把身子掏空了,如今也只能好好养着了。”
    虞娘心里暗急,冯叔尧笑道:“我们来看望宇文将军,要是将军不便见我们,我们就先告辞了,别扰着将军养病。”
    清河侯康殛樽笑道:“阿猷这会子正好醒了,说他闷得慌,天天一看见我就烦,把我撵了出来,他怕是看腻了我们,叙儿,我们就别进去招人烦了。让冯三与尤大人进去见见他吧。”
    太子爷秋河叙应下道:“仲父,不如我们去盛和楼听曲去吧。”清河侯康殛樽与太子爷秋河叙自去不提。
    窦炎把虞娘与冯叔尧带了进去,一路上窦炎都不言语,虞娘问道:“窦小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沉默寡言了?”窦炎突然跪下说道:“夫人,请你见了大人,不要与他置气,这些年,大人一直昏迷着,直到去年才醒过来。大人的身体本来不适合奔波劳累的,可是他非要回京。”
    虞娘看着窦炎脸上的伤疤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了?”窦炎心里一痛,六年了,他每当看到脸上的那块疤,就想到护着自己的哥哥窦冽。哥哥是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还要活下去。
    窦炎说道:“不过是沙场上留下的印记而已。”
    虞娘并没有看见宇文翦的真容,他卧床不起,床幔遮挡。冯叔尧与虞娘行礼,那宇文翦许久也未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咳,撕心裂肺的,虞娘攒了几年的怨气早就忘在脑后了,此时满满的全是心疼。
    最后,还是窦炎请他们出去了。一路上,虞娘都不言不语,心情低落。
    又过了几日,朝中传出要给宇文翦冲喜的消息。清河侯康殛樽特意诏虞娘前来问:“阿猷的情况那天你也看见了,我想着他如今都三十三岁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成家,不想他走后也是一人,不知你愿不愿意嫁给他?你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想要嫁过去的,都在我这里排队等着了。不过阿猷对你还是念念不忘的,你要是同意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虞娘点点头,即使被推开,她还是很在意他。
    清河侯康殛樽办事很迅速,直接跟长亭伯府下了定,日子定了下月初,连嫁妆都给虞娘备齐了,只需二太太沈氏张罗一下即可。
    二太太沈氏却不满意这门亲事,虞娘虽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到底养了一场,怎么能看着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可是二老爷尤安正想走清河侯的门路而不得,这会子一看虞娘居然巴上了宇文翦,真是喜出望外。
    自从宣景帝即位后,长亭伯府就走下坡路。元妃尤妙被送往庙里清修,惜花娘子也逝了多年。长亭伯尤平的爵位虽在,却没有实差,就连二老爷尤安的差事也丢了,赋闲在家。长亭伯世子尤仲一直在吏部主事的位置上未动。
    相比之下,二房的几个姑爷都还是很有出息的,这点大房怎么也比不了。七姑娘娴娘如今做了太子爷秋河叙的侍妾。就是二老爷尤安的差事怎么都下不来,把二老爷尤安愁得不行。
    二老爷尤安从知道虞娘又是个女儿的时候,就不怎么待见她们娘俩儿,如今见虞娘要嫁给宇文翦,真是百般觉得自己长脸了。要知道三年前虞娘也回过家,那时候他知道虞娘未婚生子以后,当场就把虞娘赶出了家门,还说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女儿。
    这会子,虞娘看见自家爹爹那一脸谄媚的表情,心里直犯恶心。清河侯康殛樽这事办得十分体面,虽说是冲喜,可是请的是靖国公老夫人来提的。
    尤家的事情,清河侯康殛樽也全包了,虞娘的小弟尤佑,他都给在太子府安了一个职位,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可如今太子府挤都挤不进去。谁都知道宣景帝怕是没有几年的活头,太子秋河叙用不了多久就能即位,有清河侯在,谁也动不了太子的位置。
    尤准可不太高兴了,可是也无可奈何。就连赵文生的差事,清河侯康殛樽也给解决了。不过赵文生没有接受,他并不图虞娘什么,高官厚禄他想过但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依靠一个女人得到。
    赵文生走了,但是他留了一封书信,他说,早晚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会回来拿走属于他的一切。他说,他如今什么也比不了宇文翦,可唯有一样,他比宇文翦年轻,比宇文翦活得长。
    宇文翦听说此事后,只说了一句话:“他做梦。”
    虞娘出嫁那日,许多人都好奇会是谁来迎亲,宇文翦并无兄弟,有人猜,不会是清河侯康殛樽吧?
    宇文翦却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去了,二太太沈氏看到他的时候,都愣住了。是谁说的宇文翦命不久矣,二太太沈氏看宇文翦只是脸色白了一点,可是一点也不像个将死之人。
    妍娘一脸花痴道:“五妹夫还真是英俊啊。”陈瑜一把拉过妍娘道:“看上人家了?晚了,你家夫君在这里。”
    清河侯康殛樽为首的迎亲团,还有孝武侯桓翀,往门前一站,尤家的亲戚哪里敢拦着他们,就让他们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还好门里姜嫄带着陈醉与海菣守着,不过清河侯康殛樽带头抱起自家媳妇,孝武侯也不甘示弱扛走了陈醉。
    宇文翦直入里屋,虞娘已经覆着鸳鸯红绸盖头坐在床上等着了。宇文翦抱起虞娘就往外走,虞娘只觉得抱她的人气息十分熟悉,只是二太太一早就嘱咐她道,红绸盖下后,不能说话。
    宇文翦轻声道:“是我。”虞娘闻声泪下,伸手就要揭开盖头,却被宇文翦按住说:“不要动,不吉利。”
    虞娘强忍着,与宇文翦拜完堂,宇文翦也没有陪酒,全部交给了清河侯康殛樽,可是外面那些宾客有谁敢灌他酒呢?最后那些宾客一个个地全都喝倒了,清河侯康殛樽一点醉意也没有。
    宇文翦不过露了个脸就回后院去了。宇文翦揭了虞娘的盖头,又喝过交杯,就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虞娘问:“阿猷,你觉得怎么样?可有不舒服”宇文翦抱着虞娘说道:“嗯,心里不舒服。”
    虞娘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道:“你又骗我。”宇文翦闷哼了一声,倒在床上。虞娘慌了,忙问道:“怎么了?哪里又疼了?”宇文翦趁机抱紧虞娘,覆了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曾经朝思慕想,只有这样抱着感受到她的心跳,才觉得是真的。
    宇文翦说道:“夫人,我心疼。”虞娘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可是她乖乖躺在宇文翦的怀里,不想推开他。她怕宇文翦不过是在强撑着。
    虞娘问:“有没有后悔当年推开我?”
    “没有,这六年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我又庆幸当年推开了你,不然你陪着我如何度过那漫长的岁月呢?可是,从你走后,我就很想你。”宇文翦低沉地说道。
    虞娘再问:“如果我已嫁人了呢?”宇文翦自嘲道:“那也是我活该。”虞娘笑道:“我还以为我值得你去抢回来呢。”宇文翦眼睛一亮道:“好,听夫人的。”
    虞娘道:“那下次,你不要忘了啊。”宇文翦黑着脸说:“你做梦,还想下一次。我就算死了也会带着赵文生的。”
    虞娘一脸疑惑,“这跟赵文生有什么关系啊?再说,没有赵文生还有李文生张文生呢?你不是应该带着我才对吗?”宇文翦眼睛黯了下去,“我舍不得。”
    虞娘凑过去,笑着亲了宇文翦的脸庞一下。宇文翦又覆了上去,亲吻着虞娘的耳垂,笑着说道:“你都知道了?”虞娘挑开宇文翦的玉带说道:“想知道?那你陪我演一出女土匪与病弱书生的戏,我就告诉你。”
    宇文翦不满道:“额?我哪里像病弱书生?病弱书生能满足大王你?夫人的口味还真是不一般。”虞娘跨坐在宇文翦的身上问道:“演不演?”
    宇文翦无奈道:“演,舍命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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