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尧本纪

第126章


  叔均作揖告谢,入座,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露出一丝笑意,道:“好茶。”
  三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之后,修己面露倦意,欠身道:“那你们叔侄聊,我回里屋小憩片刻。”
  叔均立刻作揖恭送修己离去,姒鲧则顺势摒退左右。
  待到庭院之中只剩下其二人后,叔均开口道:“叔父,三日前那位的两个女儿与姚舜在妫水结亲了。”
  “此事我已知晓。”姒鲧淡淡地应声道。
  “那叔父可知和叔将军已在幽都随他兄长及另外两位将军过世了?”
  叔均的话音刚落,姒鲧拿起茶杯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是吗……连和叔也走了……”
  叔均点点头:“当年那尧统一四族之时,族长曾断言十年之内天下必定大乱,但如今……却天下太平,我犹记得三年前还有人会说起玄武族朱雀族之类的族名,但如今已鲜有人提起四族之名了。”
  姒鲧将茶杯放于石案上,淡淡地说道:“是啊……如今……只有华夏族……了。”
  “而自天下变成华夏族之后,族长的玄武之石便失效了,这就意味着……”叔均眉头深锁道,“玄武神兽已离族长而去……叔父,如今我们势单力薄,长此下去,复仇大计何日才能实现啊?”
  姒鲧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片刻,又饮了一口茶,然后道:“叔均,你不是方从高辛回来吗?这番话你可曾问过族长?”
  “问了。”
  “哦,那族长是怎么回复的?”
  “族长只说了一个字。”叔均放下茶杯。
  “什么字?”
  “等。”
  姒鲧听罢,笑而不语。
  
☆、第十九章 泗水告急
  【华夏十年,夏至】
  是日,唐宫大殿之上,气氛异常肃穆,百官各个脸色阴沉,眉头不展,陶唐氏与女皇坐于大殿之上,双双焦虑地望着殿外。
  这时,只听得殿外传来一身通报“司马瞽叟进殿——”
  全场众人顿时将目光齐刷刷移到了瞽叟身上。
  只见瞽叟神色凝重,步履沉沉,大步迈进大殿,朝陶唐氏与女皇作揖道:“王上,王后,泗水决堤,被黄河淹没过半,臣已即刻派兵前往泗水营救百姓,然洪水滔天,若不及时治水,恐有没了整个泗水乃至往东朝唐城发来的迹象!”
  话音刚落,殿下一片哗然!
  “这可如何是好?!”“今年的洪水为何如此凶猛?”“需赶快派人治水啊!”……
  这时,姚舜出列,作揖道:“父王,母后,儿臣愿前往泗水治水。”
  姚舜说罢,司空姬弃司寇子契紧跟着出列:“王上,王后,臣等也愿往泗水治水。”
  然后是年近五十的司徒披衣司士许由也纷纷出列请命。
  女皇见状,朝一旁的儿子丹朱使了一个眼色,丹朱授意,但未做回应,这让女皇心有不悦,于是说道:“诸位爱卿有此心意,我与尧王在此先谢过。然司徒与司士两位卿家年事已高,不宜奔波操劳;洪水泛滥,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势必要司空去各地调配粮食赈灾,所以司空恐难抽身治水;而难民暴增之时往往是罪案高发之时,届时司寇恐怕也是□□乏术吧……”
  “母后此言有理,所以就让儿臣去泗水治理水患吧。”姚舜再次请命,同时瞽叟也应和道:“王后,不如就让我儿舜去试试?”
  “可舜儿方才大婚,加之年纪尚轻,恐难当大任……不过,”女皇说至此,看向了儿子丹朱,“若舜儿与丹朱一起去治理水患,兴许可以,尧王以为如何?”女皇说罢,又侧身看向了丈夫。
  “尧王?你意下如何?”女皇见陶唐氏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次征询道。
  陶唐氏这才回过神:“哦,关于这个治水之事……”
  “崇地使者进殿。”陶唐氏才开了个头,便被突如其来的通报打断了。
  而当“崇地”二字出现在唐宫大殿之时,众人皆惊:
  “崇地使者?”“崇地不是那个谁,姒鲧的封地吗?”“听说他在崇地还自封了伯爵,崇地的人都称他为崇伯。”“伯爵?是什么官位?”“十年未闻崇地之事,今儿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崇地使者?”“王上正商议治水之事,哪有空接见崇地使者。”……
  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神态自若地步入大殿,而他正是叔均。
  叔均朝陶唐氏与女皇作揖道:“属下叔均,参见王上,王后。”
  “叔均?”陶唐氏喃喃道。
  女皇立刻附耳轻声道:“他是姬台玺的独子。”
  陶唐氏听罢,微微点头:姬台玺啊……
  “叔均,你千里迢迢从崇地赶来唐宫所谓何事?”女皇问道。
  叔均道:“为治水而来。”
  言闭,立刻引来第二轮议论纷纷。
  陶唐氏摆了摆手,示意百官停下交头接耳:“叔均,你该不会也想去治水?”
  叔均摇头道:“叔均不懂治水。”
  “大胆!”瞽叟立刻厉声呵斥道,“你年纪轻轻,就口出妄言,君前岂容你一个小子胡乱戏言?!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慢着。”陶唐氏制止道,“诸位放松点,深呼吸,放松点,我知道你们为了治水一事,搞得有些神经紧张。但他只不过还是一个……少年,我们让他把话先说完再来判断他是不是口出妄言,好吗?”
  瞽叟听罢,闷声叹了一口气,站回队列。
  “好了,叔均,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既然不懂治水,那为何要说为治水而来?”陶唐氏循循善诱般语气平缓地说道。
  叔均再次作揖道:“回禀王上,叔均虽不懂治水,但叔均知道有一人可治水。”
  “何人?”女皇迫不及待地问道。
  “叔均之叔父——崇伯姒鲧。”
  果然……我记得大禹治水前是他父亲鲧先治的水,只不过……
  “姒鲧也懂治水?”女皇质疑道。
  叔均道:“王后,崇伯认为泗水之所以会泛滥成灾,关键在于堤坝长年失修,若能将泗水堤坝加固,堵住洪水肆虐之缺口,便能解决泗水之水患。”
  许由听罢,颔首道:“姒鲧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此法或许可行……”披衣也赞同道。
  这时,丹朱突然出列了:“父王,母后,儿臣以为治理水患应派一位成熟老练之能手,儿臣虽有治水之心,但比起姒鲧,儿臣以为能力不足姒鲧。姒鲧曾经做过将军,指挥过千军万马,光是调度人手一事,儿臣便望尘莫及。加之姒鲧既已想出对策,何不让他一试?”
  陶唐氏点点头:“丹朱此言有理,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尧王,但姒鲧被禁足于崇地,派他去会否不妥?”女皇有所担忧。
  “女皇此话正好提醒我了,姒鲧已于崇地禁足十年,而这十年里,崇地一直相安无事,我想是时候解除姒鲧的禁足令了。”
  “王上,”瞽叟再次出列道,“此时解除姒鲧的禁足令还为时尚早,不如先派其去泗水治理水患,如若成功,再予以赏赐解除禁足令。”
  “司马所言极是。”姬弃颔首道。
  “但是……”子契迟疑片刻道,“若治水失败又当如何处置?”
  叔均信誓旦旦道:“王上,王后,诸位大臣,崇伯此次派我来唐宫请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崇伯道,若治水成功,则正如王上所言,还望吾王能解除其禁足令,如此崇伯便可以带夫人回娘家探亲,但若治水失败,则任凭王上处置。”
  叔均言闭,皋陶出列道:“叔均言重了。我华夏族现乃法度之邦,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吾王当政以来一直提倡的治国之道。若姒鲧治水失败,自然有其相应的惩处之法。”
  叔均朝皋陶作揖道:“素闻理官皋陶大人秉公执法,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有皋陶大人的这番话,崇伯治水便无后顾之忧了。”
  “诸位爱卿,那治水一事可还有异议?”陶唐氏再次向众人征询意见。
  片刻之后,众人再无意见。
  “好,你就依司马瞽叟与理官皋陶所言。”于是陶唐氏宣旨道:“叔均,传我旨意,派姒鲧前往泗水治水,司马监督并辅佐之,若姒鲧成功治理水患,赏其解除禁足令;若治水失败,依法处置。”
  叔均听罢,立刻叩首谢恩:“那叔均先在此代崇伯感谢吾王吾后圣恩,叔均即刻赶回崇地通报。”
  “父王,”这时,姚舜上前一步,道,“正如母后所言,儿臣年纪尚浅,历练不够,因此儿臣希望能辅佐姒鲧一起治水,也好增长见闻,体察民情,还望王上恩准。”
  “嗯,准了。”陶唐氏不假思索道。
  几乎同时的,女皇又朝丹朱使了一个眼色,丹朱依然毫无反应,于是女皇开口道:“尧王,我提议让丹朱殿下也一同前往,尧王以为如何?”
  “丹朱?”陶唐氏听出了女皇的意思,但他显然也看出了儿子勉为其难的样子,“丹朱,你母后让你去泗水辅佐姒鲧治水,你可愿意?”
  丹朱作揖道:“回父王,丹朱不想去泗水。”
  女皇听罢,脸色立刻下沉,而朝中大臣也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你为何不想去?”陶唐氏又问。
  “因为儿臣近日与姬象弟弟对弈斗棋,正到紧要关头,儿臣无暇顾及其他。”丹朱如实回道。
  “丹朱你!”女皇欲要发怒斥责,却被陶唐氏立刻拦截:“王后莫动气,丹朱,既然你无心治水,父王也不勉强,那治水一事就这么定了,由姒鲧主事,舜儿辅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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