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尧本纪

第127章


诸位大臣还有其他要事商议否?若无事起奏,那就退朝吧。”
  陶唐氏说罢,等候片刻,见无人在奏,于是起身离去,女皇愤愤地瞪视了一眼儿子丹朱,跟着离去。
  “臣等恭送王上王后圣驾……”
  而在众大臣叩拜离殿之时,叔均不禁在心中偷笑了起来:原来丹朱只不过是一个沉溺于对弈的傻殿下而已……
  
☆、第二十章 彼可代之
  【三月后,秋分】
  “崇地姒鲧,治水有功,王恩浩荡,特赦姒鲧禁足之令,并加封姒鲧伯爵之位,以正崇伯之名,钦此~”侍卫传完尧王的口诏之后,朝姒鲧伸手道,“崇伯,请起吧。”
  姒鲧再次叩拜道:“谢吾王封赏,臣感激不尽,愿吾王吾后万寿无疆!”
  “崇伯,在崇地呆了十年,想必都呆得腻乏了吧。如今这禁足令已解除,不知崇伯打算去哪走走看看?”侍卫问道。
  姒鲧起身道:“其实我还好,只是委屈了我夫人,回个娘家探亲每次都是只身一人。”
  “哦?崇伯的夫人不是崇地人?”
  “非也,她是高辛人。”
  “哦,原来是高辛人啊。那崇伯这外出的第一站看来非高辛莫属了。”
  “正是……”姒鲧含笑颔首道。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波,姒鲧携妻子及三个家仆抵达了妻子在高辛的娘家。
  待到一切安顿好后,已是深夜。
  当城门的钟鼓楼传来四声鼓声后,姒鲧带上一顶蓑笠,披上一件黑色外套,离开了妻子的娘家。
  在走过两条寂静的街道后,姒鲧停在了某户人家的门前。
  “咚咚——咚——咚咚!”姒鲧有规律地敲了五下。
  片刻之后,门开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叔父,请进。”
  原来此处正是叔均在高辛的住处。
  姒鲧跟着叔均疾步朝里屋走去,而就在姒鲧踏进里屋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全身僵硬,眼眶湿润,只听得他颤抖地说出两个字:“族~长~!!!”之后,便泪如雨下,双膝下跪,“嗵!嗵!嗵!”连叩三个响头!
  而站于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经历了十年的沉淀之后,身上已褪去了霸气与孤傲,闻不到半点利欲熏心的气味;当年那不可一世的眼神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显颓靡的无神双眸;你若与他在街上擦肩而过,你甚至不会注意到他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玄武族族长北冥挚;与他那象征着高贵地位的北冥氏氏名被一同夺去的,似乎还有他的骄傲与欲望……
  然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挚的伪装,当他看到姒鲧的那一刹那,原本毫无神采的双眸突然之间又奕奕生辉起来,挚端详着眼前曾跟随自己征战沙场的忠贞之臣,心中百感交集,激动不已。昔日的君臣重逢,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无声的对视……
  片刻之后,挚才后知后觉地扶起姒鲧:“崇伯快请起,十年不见,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姒鲧起身,抹去眼泪:“族长,在姒鲧心中,族长也永远是当年那位端坐于玄武宫大殿之上指点江山的王!”
  挚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往日之事无需再提。来,崇伯,请坐。”
  说着,挚已入座,姒鲧随之入座,叔均为二人倒好茶之后,也跟着入座。
  “是微臣无能,让族长受苦了!”姒鲧含恨道。
  “崇伯哪里的话,当年我失势之后,那些玄武族的少将长老就立刻与我撇清干系!尧给他们封地封侯,一个个又立马倒戈相向!唯有崇伯你!依然衷心于我!这份情与义我没齿难忘!”
  “族长言重了!要不是族长,姒鲧早就饿死街头了!姒鲧的命本来就是族长的!”
  “我得崇伯,如鱼得水也!崇伯,我敬你一杯。”说罢,挚一饮而尽。
  “谢族长!”姒鲧也端起茶饮之。
  挚感慨道:“蛰伏十年,如今终有一丝起色了。尧能解除你的禁足令,又封你为伯爵,可见他对你的戒心消减了不少。”
  姒鲧认同地点点头。
  “不过此次事成……呵呵,倒也多亏了共工。”挚含笑道。
  “嗯,也亏他想得出来,竟用白蚁蛀堤,洪水不冲毁堤坝才怪。”姒鲧不禁摇起头来。
  “与你一道治水的姚舜可有起疑?”挚问道。
  “他只不过一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做事倒是勤快卖力,跟着我忙前忙后修护堤坝,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挚哼笑一声:“那就好。”
  “族长,但共工此人可靠否?他若叛变去告诉尧,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姒鲧面露担忧道。
  “崇伯,你可知共工之父乃何人?”挚道。
  “共工之父?”
  “火融。”
  “火融……”姒鲧惊诧不已,“东夷族最后一个族长火融?”
  “正是。”
  姒鲧恍然大悟:“原来共工是火融之子,而那火融死于尧之手,哼……怪不得……”
  “如今你已可以自由出入崇地,我要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找何人?族长请说。”
  “欢兜。”
  “欢兜是谁?”
  “九黎族族长黎尤之养子。我曾在平阳见过他一面,但后来黎尤在平阳战死后,欢兜便不知所踪了。他在北狄仍有一定地位,若能找到他,我们或许就有兵马了……”
  姒鲧点头道:“族长放心,我一定把欢兜找出来。”
  这时,挚望向一旁的叔均,含笑道:“这十年来,唐宫那边不断派人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凭我一己之力,根本做不了事。终于等到叔均你年长,可于我与崇伯之间做传信人,我们的复仇大计才能渐渐展开,叔均,你功不可没啊!”
  叔均害羞地挠了挠头:“族长过奖了,叔均未能替族长与叔父分担更多事,是叔均愧对族长,功根本不抵过。”
  “啊,原来我们的叔均知道自己功不抵过啊。”姒鲧佯装一副吃惊的模样道。
  叔均听罢,顿觉无地自容。
  挚见状,笑道:“哈哈,你叔父是在与你说笑呢。”
  “哈哈哈,族长,你看这傻小子还当真了!哈哈哈!”姒鲧摸着侄子的头大笑起来。
  三人正说笑着,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咚咚!”
  三人都是停下嬉笑,叔均警觉地站起身,走出屋外。
  不一会儿,叔均慌慌张张地跑回了里屋,道:“叔父,是你的家臣,他说叔母要生了!”
  话音刚落,姒鲧立刻冲了出去!
  挚见状,寻思片刻,随即也跟了出去。
  话说修己临盆从鸡鸣一直到平旦,产子过程甚是艰辛,最后于日出时分才诞下一名男婴。
  当男婴的哭声传来之时,姒鲧心中高悬的大石方才下落。
  “恭喜崇伯,喜得贵子!”挚立刻道贺。
  “恭喜叔父,喜得贵子!”叔均紧接着拱手道。
  姒鲧抱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这时,他突然朝挚叩拜道:“族长,臣有个不情之请。”
  “崇伯请说。”
  “臣想请族长做我儿义父。” 
  挚听罢,愣了一下:义父?义父……义父啊……
  自从木青曼死后,挚就再也没有过娶妻的想法,更不用说子嗣。而现在姒鲧突然提出这一要求,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挚是那种反应极其敏捷之人,他转念一想,心中顿生一个念头,一个野心勃勃的念头……
  “崇伯,”挚有些喜不自禁道,“挚能有崇伯之子做义子,荣幸之至!”
  “臣代我儿谢过族长!”姒鲧感激道。
  “崇伯,既然我已是他的义父,不知我这个义父可否为义子取一个名?”
  姒鲧听罢,受宠若惊道:“当然可以!能有族长赐名,是小儿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崇伯言重了,请崇伯容我思虑片刻。”
  “族长请随意。”
  于是挚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起来,片刻之后,他走到木案前,蘸了一下木案上的茶水,在木案上比划出了一个字,姒鲧与叔均走到木案前,定睛望去,只见此字形状如玄武之龟,只是尾巴之处比一般的龟更长。(此乃“禹”字的甲骨文)
  “这是何字?”叔均问道。
  挚语重心长道:“崇伯,在我听到贵夫人即将临盆之时,我有一种预感,若诞下的是一个男婴,他将来必成大器,所以我才跟了过来。果不其然,是个男婴。因此我以为要为他创一个新字,来做其名,而这个新字便是形同我玄武族之神兽的玄武龟,不知崇伯意下如何?”
  姒鲧听罢,喜不自胜:“族长竟用玄武神兽之形创造新字为我儿取名,臣感激还来不及,哪敢还有异议?!”
  “族长,那这个新字读作什么呢?”叔均立刻问道。
  “读作什么……”挚喃喃着迟疑道,“读作什么好呢……”
  就在这时,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响雷,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雨声震耳欲聋。
  “雨……”挚望向窗外的大雨,“看来我们的这位小公子是与雨结下不解之缘了……那这个字就音同雨吧。”
  “雨?yu……”姒鲧越念越觉得顺口,“妙哉妙哉!禹儿,你以后就叫禹了!哈哈哈!”
  挚看着姒鲧怀中的禹,听着屋外的大雨声,不禁笑了:禹儿啊禹儿,有朝一日,你定能将他取而代之!
  次年,舜与女英生下男婴,尧与女皇大喜,尧赐名曰商均。
  同年,皋陶与妻子女华也生下一个男婴,取名曰伯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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