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往事

第26章


诺亚道歉。
  “我从来没让其他男人碰过我,诺亚。我只有你,一直都是。”我向诺亚保证。
  那天晚上,诺亚多次索取。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怕弄疼我,而是以一个征服者的姿势强有力地进攻征服。我主动迎合着他,像当时就是世界末日般疯狂放肆。
  第二天一早,诺亚坐最早一班车回了上海。临上车前,他亲吻了我的额头,欲言又止。我们从没有再提过那个晚上的事情,就好像那晚仅仅是一场梦。
  
☆、离别在即
  我觉得我们的爱情病了。我知道这主要是我的责任。我对任性多疑而且愚蠢的自己很失望,我讨厌那样的自己那样的状态。诺亚会不会也厌倦我了?我没勇气问。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怕再次吵架,怕再吵我们的爱情就会走到尽头。
  诺亚一如往常地来慈溪陪我过周末,只是我感觉他变得沉默了好多。有时遇上他凝视我的目光,复杂而忧伤,令我不安。他回瑞士的归期渐渐逼近,我开始在心里倒数着,不知道他回瑞士后我们的恋情将如何继续,还能不能再见面,不知道他有怎样的想法和打算。我耐心地等着他在他认为合适的时间告诉我。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圣诞节学校本来不放假的,但那年圣诞正好赶上周末。诺亚说留学生公寓附近的酒吧有平安夜狂欢活动,他很感兴趣,叫我去上海陪他过圣诞节,我答应了,却在圣诞节前得了重感冒并发高烧。我让诺亚和同学去参加狂欢活动,我感冒好之后再去上海陪他跨年;他却不放心,来慈溪陪伴病中的我。
  摸着我滚烫的额头,诺亚好像比我还难过。他想起当年他在阳朔感冒时我给他喝过姜茶,在厨房里捣腾着,给我煮了一壶姜水。下午他还无师自通地到我家楼下的西餐厅订了圣诞大餐,叫服务员送到家里。
  晚上诺亚和家人通电话后陪着我躺在床上;他看书,我昏昏沉沉地看着电视。浙江的冬天阴冷潮湿;房里没有暖气,感觉如冰窖般寒冷。我发着高烧,浑身滚烫却感到冰冷, 躺在诺亚的胸口,抱着他取暖。
  “诺亚,我是不是成了你的负担?你本来可以和同学在酒吧喝酒狂欢的,现在只能在这里陪着我。” 我担心诺亚无聊,很内疚。
  “圣诞节本来就应该和家人在一起渡过的。我在中国只有你一个亲近的人,我不和你过,应该和谁过呢?”诺亚摸摸着我的头,宽慰道。
  “我是你的家人吗?”
  “嗯,离家人最接近的人。” 诺亚不经意地说。
  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不远的将来,我们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诺亚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病中的我却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们的平安夜,很无聊很单调,我却觉得很温馨很幸福。
  2005年的最后一天是星期六。我高烧已退,感冒也好了,于是如约去了上班陪诺亚跨年。仍是在复旦留学生公寓附近的酒吧,仍是和诺亚语言班的一些留学生在一起。大家在谈着一周后的考试,以及放假,回国等等;我安静地倾听着诺亚和他们高谈阔论,偶尔有人问及我的观点时插嘴几句。
  安娜和另外一个女生出现时我并不意外。她说是被同学拉来一起跨年的,没想到碰到我们。为了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刻意制造偶遇,也真是用心了。我猜想着,暗暗欣赏安娜的勇敢。安娜在大家热情邀约下加入我们这一桌,就在我身边坐下。
  我记得安娜在诺亚生日那晚对我冷冰冰的,因此没有主动和她说话;没想她却主动并且热情地问候我。我于是祝贺了她顺利地通过德语等级考试。
  “诺亚回瑞士后,你们怎么办呀?有什么打算吗?”安娜问我。
  “没什么计划,像以前一样吧,等着诺亚找机会回来看我。”
  “等到他研究生毕业,至少还有三年吧?有信心一直这样等吗?”
  “不等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诺亚不是要到日内瓦大学读研究生吗?我如果是你,也申请到日内瓦大学去读书,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日内瓦大学?他还说跟你说了什么?” 诺亚还从没有和我说过他读研的具体计划。
  “他跟我说他在考虑亚洲学研究专业,你不知道吗?” 安娜很惊讶。我摇摇头。
  “可能他还没有最终决定吧!我明年秋季去苏黎士大学交换学习,要我帮你看着诺亚吗?”安娜说。
  “好呀!你的申请通过了?”我问。
  “嗯,我得到了消息说是批准了,复旦下个学期一开学就会公布提名。”
  “那祝贺你,如愿以偿!”
  正在这时,新年倒计时开始了,整个酒吧沸腾了起来。刚才一直和身旁的人聊天的诺亚推了推我,给我递过一杯香槟酒。倒计时一结束,诺亚给了我新年的第一个吻:“宝贝,新年快乐!”,接着大家举杯庆祝。我这才明白,陪着爱人跨年的意义就在于在新年的第一分第一秒,给心爱的人一个全新的吻。
  倒计时结束后没多久,大家就散了,我们也回了酒店。诺亚似乎喝多了酒,一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
  “诺亚,为什么你很少和我谈你的学业和你读研究生的计划?”我躺在诺亚身边,想好好谈谈。
  “你不是也很少和我谈你的工作吗?恋人应该谈情说爱。” 诺亚笑着说。他看来心情很好,我放弃了质问他为什么告诉了安娜他将到日内瓦大学读研却不告诉我的原因。我怕破坏他的心情,再次吵架。
  “诺亚,为什么我们总是吵架,俩败俱伤?你还觉得我们是最般配的一对吗?”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文化差异吧!”诺亚随意地回答着。
  “我们如果分手,你会找到更好的女朋友,对吗?” 我很想知道诺亚有没有过换个女朋友的想法。
  “可能吧。你什么意思?你要找个更好的男朋友吗?” 诺亚开始变得警惕。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不是个称职的女朋友。你值得更好的恋人。” 我有些气馁,那段时间的争吵令我对自己很失望。
  “那你改进呀,做我更好的女朋友。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诺亚忽然翻身,把我压在他身下,手在我的衣服下不安份地游移。
  “诺亚,今晚我们不脱衣服,什么都不做,就抱着睡一个晚上,像以前在阳朔时你要求的一样,好吗?” 我真想和诺亚好好聊聊,我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和忧虑,足够彻夜长谈了。
  “为什么?你要我做和尚吗?” 诺亚不接受我的建议。
  “你做不了和尚吗?那以后你回了瑞士,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会不会很快就把我放弃了,在瑞士找个新的女朋友?”
  “以后回瑞士就靠现在积累的回忆想念你,所以趁着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不要浪费光阴。” 诺亚开始脱下我一层又一层的冬衣。
  我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诺亚对我的身体的热情似乎胜于对我的所思所想的好奇。为什么他不和我讨论他读研的具体计划?是认为我不懂吗?还是认为他的未来与我无关?难道我能给他的只有身体上的愉悦了吗?我忍不住猜想,情绪低落。
  诺亚的吻铺天盖地,温柔地侵袭着,我瞬时意乱情迷,放弃了胡思乱想。
  
☆、忍痛割舍(1)
  第二天,也就是2006年的第一天,诺亚说要在回瑞士前好好看看上海,我们于是坐公车到了人民公园。那一天,我们先是在南京路闲逛,坐船游览黄浦江,下午时到我们心心念念的豫园湖心亭茶楼喝茶吃饭,晚上逛城隍庙后又慢慢走到了外滩。
  风很大,诺亚怕我着凉,把我裹在他的大衣里。我们就这样站在黄浦江边,看着对面灯火闪耀的浦东和夜色中依旧闪亮迷人的东方明珠塔。
  “诺亚,你这次回瑞士后,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我问道。
  每每感到甜蜜幸福时就会忽然担心失去担心未来。诺亚在两个星期后就要回瑞士,焦虑的我己经没有耐心继续等着他主动告诉我他的计划。
  “我会想办法的。我现在学了中文,应该还会有机会再来中国的。” 诺亚安慰道。
  “那如果你暂时找不到机会回来,你会不会就像两年前一样在电话里跟我分手?”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我这才明白,两年前的分手始终是我心里没有治愈的一道伤疤,也是我一直以来隐隐不安的根源。
  “暂时找不到,就再耐心等等,即使不能回中国长期居住,回来短期探望你应该不难。总会有办法的。你别太悲观。”诺亚仍是很平静地回答。
  “可是我怕,诺亚!我怕你会像上次一样,轻易地把我放弃了!”  我知道诺亚的父母支付着诺亚读书的各种费用,可如果他要单独出国旅行或渡假,只能他自己想办法。诺亚如果想假期回中国看我,只能自己在学习之余打工赚钱。可是他有这个计划吗?我不知道。我怕,怕他不会再为了我而努力。
  “如果你对我没有信心,我还能做什么令你安心呢?” 诺亚有些沮丧地说。
  “要不,我们订婚吧,诺亚!我不要钻戒,你把我上次挑中的红珊瑚戒指给我就好了。” 我转过身,抬头看着诺亚的眼睛,满心期待地说。
  “梅雨,我们还不具备结婚的条件。现在订婚有什么意义吗?” 诺亚依然冷静地问道。
  “有!只要你承诺你会回来娶我,我就有信心等着你,直到你读完研究生,做好结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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