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眼

“他没资格，我总有吧！我可是留着莫家的血。”穆若跟明心艾走进来。
    “她执意要来，不然就自杀，我也是没办法。”面对莫宁责备的眼神，明心艾表示她也是被逼的。
    上飞机之前还挺好的，飞机起飞不久，穆若突然要她改变航向去泰国，明心艾严重怀疑她之前那无害的小白兔根本就是装的，她才是真正的演技实力派。她拿把水果刀对着脖子就抹，一点都不带犹豫，那血顺着刀刃往下直流，吓得明心艾脑门汗直流，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明心艾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全世界都知道她们是情敌来着。
    “你是有资格。”莫辰突然笑了，他的人没能绑住这丫头，原本还担心治不住莫宁，这下倒好，她上赶着送上门。
    莫宁招手让穆若过去，本以为会被一顿痛骂，谁知道他只是让她乖乖坐好，什么都没说。
    “这下愿意给了？”莫辰看着穆若，对莫宁说。
    “您拿着它，也没用，不信您试下。”莫宁把玉珏递给莫辰。
    莫辰走向里屋，不一会儿一脸灰败的出来。
    “这是假的？”
    “真的，这花纹是莫氏一族的图腾，你该识得。”莫宁看着里屋，原来莫氏一族的秘密基地在这里，想来莫辰也是花费不少功夫的。
    “为何打不开。”莫辰一脸的气急败坏。
    “密匙总共两块，这只是其中一块。”
    “另一块在哪儿？”莫辰很想问莫宇，只是他那随时准备喷火的眼睛，让他却步，只能继续追问莫宁。“熙成，难道在莫熙成那儿？”
    莫宁从莫辰眼里看出恐惧，他在害怕，他竟然怕莫熙成。“您也没把握吧！虽然他是您亲外孙，但您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如何？”
    一直亢奋的莫辰默默回到座位上，半天没有话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在莫熙成的眼里，他这个外公向来就没什么份量，顶多算一个不太合格的合作者。莫辰为何要如此急切的得到密匙，跟莫熙成也有很大关系。
    他费尽心机也只从他那儿得到一个新型狙击武器的外形图，那还是在他体力不支昏迷的时候，从他手上偷拍而来，核心部件更不用妄想。莫辰已经不敢对他抱有幻想，这次他重病卧床，对莫辰来说是一场机遇，他决定放手一搏。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熙成怎么可能乖乖交出另一块密匙，他跟莫宁不一样，莫宁重情，他对外人冷漠，对家人还是珍爱的；莫熙成冷血，他对自己都可以手起刀落，家人算个屁。
    冷血，不对，他也有珍爱的人！莫辰原本灰败的脸色突然转晴，贪婪的眼神，让他的在暗处的脸更加狰狞。
    莫辰慢慢走到莫宁面前，庞大的身躯将莫宁笼罩在黑暗之中，“有你在，他会乖乖交出密匙的。”然后又将头转向穆若，“丫头，最近是不是很嗜睡，法国那种粉红色的酒是不是味道很好。”
    莫宁一只手在穆若后背轻拍，示意她不用紧张。
    “外公，这么多亲朋光临，想来今日心情肯定极好。”莫熙成由纪母推着，来到屋内。
    莫辰嘴角有些哆嗦，“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你不是准备扣着他，我就算爬也要从病床上爬来啊！”莫熙成的每句话都犹如一把寒刃，插在莫辰心上。
    莫熙成本是莫辰的一把剑，当年把他与莫家的孩子调包，本指望待他长成，可以替他夺回莫家。没想到他压根就不受操控，甚至为了摆脱这种无聊的宿命，年少的他竟然选择开车自杀。自此，莫辰再不敢威胁于他。反倒是他，无数次将剑直指莫辰，只要他一个不乐意，随时玉石俱焚。
    纪母将莫熙成推到里面，外面风大，她不能让他受凉，全程没看莫辰一眼，她对这个父亲的爱和恨早已用完。
    “外公，在这个给你之前，你是不是得向莫爷爷和穆奶奶赔个罪，人家好心跑去泰国找寻你，你却将他们心爱的儿子撕票。”莫熙成拿出一块通体白色的玉佩，正是当年他要送给穆若的见面礼。
    莫熙成的一番话如同平地炸裂一颗□□，炸的所有人头晕目眩。穆奶奶一口气没上来，晕倒过去，幸好莫爷爷及时接住。明心艾跑过去帮忙掐人中，总算给缓过来。本以为只有明家够乱，没想到莫家也够热闹。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穆奶奶醒后，捶胸顿足。穆若震惊于亲生父亲竟然是被他伯父给撕的票，人还真是为了欲望什么都干的出来。
    “这是他们欠我的。”莫辰有些语无伦次，坏人做下恶事，心里也是会害怕和愧疚的，只有不断自我催眠，才会让他们心中好受些。
    “他们真是欠的够多，还得搭上亲孙子一条命，那个跟我调包的孩子可不欠你什么？”
    “他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身体太弱。”莫辰的嘴唇在哆嗦。
    莫熙成看着窗外的天空，娘亲，我会替你和你的孩子报仇的。花溪的笑脸映在庭院上空，她在对他笑。她是莫熙成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可是她因眼前这个疯癫的男人而死。
    “是吗？那你得去地府问问他怪不怪你？”莫熙成趁莫辰手舞足蹈靠近他之时，一把匕首直插他的腹部。
    “熙成，不可以？”纪母企图阻拦，但为时已晚。
    “你。。。来人啊！”莫辰一脸震惊，倒在血泊之中，外边的人试图冲进来，但被人半路拦下。
    莫宁看着莫熙成一脸无所谓的用布擦着匕首，他初到莫家，莫熙成曾经用这把匕首刻过一只飞鸟给他。到现在，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是让他离开莫家，做个自由的飞鸟。
    “问题，我已经替你解决，高兴吗？”莫熙成回看莫宁，像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
    “小心。”穆若突然挡在莫宁身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枪响。
    “穆若。。。”
    穆若没有感觉到疼痛，而她身后一个身影却重重倒地，纪母飞奔过来。
    莫辰用劲最后一丝气力开完枪后，彻底闭上眼睛。他本想带莫宁一起上路的，这样莫熙成才会痛苦一辈子，没想到他却替莫宁挡下子弹。黄泉路上，他们这对爷孙又可以做伴了。
    “熙成，熙成。。。”纪母抱着奄奄一息的莫熙成哭的死去活来，她好不容易才和他相认，他怎么就这么傻。
    “母亲，对不起，下辈子你不要再让我这样的人做您儿子，我不配。”莫熙成用手摸着纪母的鬓发，她是个善良的人，她应该得到幸福，而不是被他这样的人拖累。
    “孩子，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好儿子，是母亲无能，没有保护好你。”纪母死死地用手按住流血的部位。
    “莫宁。”他的气力消失的很快，声音已低不可闻，莫宁从纪母手上接过莫熙成，
    “下辈子我做你的女儿可好。”
    “好。”听到他的回答，莫熙成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六年后，元宵节
    “妈妈，我想把这个灯笼送给叔叔，可以吗？”
    “好。”穆若点头。
    小女孩将她新做的灯笼和爸爸的鲜花并排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男人笑的一脸和熙。
    “我以为你会恨他，毕竟他曾经打算伤害你和孩子。”
    “但他终究没有。”穆若后来才知道，莫辰的人原本对法国那种粉红色的果酒做过手脚，被莫熙成在最后一刻换掉。“那你呢？”
    莫宁将一杯水酒洒在坟前，“男人之间，一笑泯恩仇。”他只是在爱情里迷路的小孩，他又有什么理由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