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心如故

在往里面走，见到了一句枯骨，碧瑶见张小凡吃惊的脸色，解释道：“这是八百年前炼血堂名震天下的黑心老鬼。”
  张小凡见此，不在多看一眼，两人又走了一段，在次踏入一个石室中，只见碧瑶径直走到石室最后一格，拿起一个小铁盒，那盒子朴素非常，看上去貌不惊人，碧瑶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微笑。
  盒子里面的是合欢铃，前世为她留住了一魂一魄的宝物，因为有它，她魂魄才得以陪在他身边，虽然他不知道，但她一直都在，碧瑶小心的捧着盒子，想了想，示意张小凡站到她身后，然后念动法诀，形成一股强大的结界，这才按了盒子上的机关，然后将盒子直射而出。
  盒盖打开，一股黑烟随之冒出，正是黑心老人所炼制的古尸毒，因结界挡着，这毒气没有渗透进来，但却将地面融化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张小凡变了变脸色，暗道，魔教果然作风狠辣，谁能想到还这小小铁盒之中还会藏着如此剧毒，要一个死了八百多年的人还想着要害人，此番若不是碧瑶机灵，两人只怕很有可能都丧命于此。
  又过了一会儿，这直到黑烟完全消散干净，碧瑶才撤了结界，捡起从铁盒中掉落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金色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耳之极，碧瑶喜爱之极，将铃铛系在了腰间，行进间，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两人又走向左边的另外一间石，碧瑶心里砰砰跳，这里是她此行最为重要的目的，天书，这里有第一卷天书，果然进了那间石室，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碧瑶细细看着，同时之前看过的第二卷与第四卷天书也浮现在脑中，相互相应。
  碧瑶找了个位置坐下，脑中放空，几乎进入一种无我的状态，青云功法，天书功法，以及前世所学的圣教功法在脑中全在脑中一一略过，过去修为中遇到的瓶颈，现在竟然一个个有所突破，每解决掉一个瓶颈，她便感觉自己修为提升一分。
  这样大概过了三天三夜，她将大部分瓶颈都解决了，她才停止下来，修为大进，让她心情好了很多，睁开眼，就见张小凡面色紧张的盯着她，欲言又止,不禁嘻嘻笑道：“小凡，你是不是想问什么？”这家伙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她不提还好，一提张小凡便露出困惑迷茫之色，这墙上的天书似乎和他修炼的青云道法与大梵般若有殊途同归之势，而且这天书中似乎既有道家心法也有佛门法礼，可它却出现在魔教炼血堂的滴血洞中。
  这天书到底是什么？
  张小凡不由自主的将疑问问了出来，碧瑶却是笑道：“这天书乃是圣......魔教的经典，里面内容神通广大，是魔......魔教不外传的经典。”
  张小凡皱眉，讶然道：“既是如此……你刚刚怎么还修炼它？"那可是魔教的功法。身为青云弟子，学习魔教功法万一被师傅知道了免不了一段责罚，小到废去修为，大到逐出师门，碧瑶一向机灵，这其中利弊，她该清楚。
  碧瑶却是面色一沉，反问道：“小凡，在你心中，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魔？”
  什么是正？什么是魔？张小凡身子一震，转头盯着石壁上的字，久久不语，这天书给他冲击太大，以前从未有过的一个想法，慢慢的形成，一点一滴的占据着他的脑海，挥之不去，隐约间他觉得一个大秘密就在眼前，等待它挖掘，等待它发现.
  可是这个秘密该不该被挖掘出来，张小凡迟疑着，自小师傅教导的理念让他不敢在深究下去，张小凡全神贯注的看着石壁，眼神迷茫无措，表情更是古怪万分。
  却听碧瑶又道：“小凡，你说着是魔教功法，学不得，可若我用这功法来救人，那它也算魔教功法吗？一套功法，本没有正魔之分，关键是用它的人拿它来作什么。什么是正什么是魔，魔教一定杀人如麻么？正道一定解救苍生吗？在我看来，不过在人心而已。”
  张小凡“啊”的一声张大了嘴，脑中仿佛有惊雷劈过，这话冲击了一直以来的信念，魔教真的都是坏人嘛？这个问题他未想过，随着碧瑶的话，他惊恐的发现，自小开始一直坚信着的东西，开始一点点瓦解，在崩塌，他又想起了自己所在的草庙村，那满地的尸体，那血流成河的画面，对，只有魔教才能刚出那般残忍的事情，他咬了咬牙，坚定的吐出一个;”是。”
  碧瑶冷笑道;“张小凡，你觉得魔教杀人多，正派人士就杀人少么？人在江湖，不是杀人便是被杀，归根到底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因为草庙村的原因你对魔教一直有所偏见，可说话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魔教人所为？若有一天你发现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杀人的不是你以为的邪魔外道，你又当如何？”
  张小凡用力甩头，一时觉得胸闷无比，喃喃道：“不可能。”
  碧瑶面上渐渐露出讥讽之色，她哼了一声道：“张小凡，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一日，我告诉你，我便是你口中的邪魔歪道，魔教妖人，你会怎样？杀我吗？”
  张小凡几乎想也不想，道：“不会。”
  碧瑶却冷冷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我是魔教妖女，你是名门正派，我杀人如麻，更是你以为的仇人，我在你的对立面，为什么你却不肯伤我？”
  张小凡震了震，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深深看着碧瑶，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可他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他有些急躁的抓了抓头发，辩解道：“可你说的都是如果，这是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碧瑶嗤笑一声，定定看着他，知道看的张小凡心里都发了毛，她才转过头，一声不吭的走出石室，徒留张小凡一人面对这一片天地。
  又惹她生气了，张小凡不由苦笑，他转头看向天书，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越看越困惑，同时碧瑶说过的话又一次次闪现在他脑中，仿佛又千金的重量，动摇着他的信念，他抿了抿嘴，喃喃道道：“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魔？”
  他闭了闭眼，将脑中纷乱无章的思绪压了回去，追着碧瑶的步伐离开石室。
  等他找到了碧瑶，却发现对方怔怔的在看一方石壁前，表情诡异，似哭似笑，甚至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不回头。
  张小凡奇怪的凑上去，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石壁上的文字，只见上面短短的几句话：“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这里碧瑶开始敲小凡的正魔观了，甚至隐约透露了自己的秘密，其实小凡也猜到一些，只是目前他不敢认真往下想罢了！话说，小凡，碧瑶啥也不想要，只要你的一颗真心啊！！！
  ☆、滴血洞（四）
  等他找到了碧瑶，却发现对方怔怔的在看一方石壁前，表情诡异，似哭似笑，甚至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不回头。
  张小凡奇怪的凑上去，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石壁上的文字，只见上面短短的几句话：“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轰隆，张小凡只觉的脑中一声巨响，伴随着那声响出现的却是一个绿衣女子将他推倒一边的画面，她漂亮的面容毫无血色，然而眼神却坚定无比的盯着面前巨大的古剑，她睁开双臂，口中幽幽念出：“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坠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片刻间那无数的雾气从她体内喷出，染红了面前的血墙，也染红了他的眼睛，一时间排山倒海的痛苦几乎将他淹没。
  “不......”黑暗中是谁在怒吼，那么仓皇那么绝望，仿佛一匹失了伴侣的孤狼，在痛苦的哀嚎，撕心裂肺.
  张小凡跪倒在地上，捂住头，身体不停的颤抖，心底阵阵尖锐的疼痛传来，仿佛那里有一把小钻子在使劲的钻。悔恨的心情、压抑的感觉，都让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他甚至不敢思考，不敢睁眼，不敢看那个从空中跌落下来的苗条身影。
  碧瑶，碧瑶，你什么那么傻，该死的人是我啊，我宁愿永坠阎罗地狱，也不想你有一丝一毫的受伤，三生七世，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你可知，你才是我唯一不变的信念，永生永世唯一的期盼......唯一的。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全身颤抖、冷汗直冒，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魇，直到碧瑶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他才微微找回了理智。
  她的声音柔和，如一阵细雨微风，将他心中的恐惧一点点熄灭。
  还好，她还在，张小凡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面前苗条的身影，放佛搂住天地间唯一的温暖，人生中的所有，他开口，隐隐有悲泣之声：“碧瑶，那是厉血咒，不要学，不要用它。永远也不要用它。”
  耳边却是她轻轻的叹息声。
  “答应我。”张小凡忍不住提高音量，刚刚那股失去他的恐惧与不安几乎要将他逼疯，她是他的全部，是他倾尽所有也要保护的人，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救赎，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温暖。
  碧瑶，别伤害自己，哪怕是为了我。
  碧瑶却是奇怪他的反应，张小凡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抖上一抖，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具她这些年的观察，他没有前世的记忆，碧瑶看向他，却见他脸色白的透明，几乎不像活人一般，额上更是冷汗琳琳，被她握的手，冰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