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心如故

  “小凡，”碧瑶放柔声音，生怕吓着那个仿佛已经陷入梦魇的人：“我在这里，这个痴情......不，厉血咒，我答应你，不会用，永远不会用。”
  听着她的保证，张小凡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然后他便感觉四肢无力，连站的力气几乎都没有，在看碧瑶担忧的目光，他无力的笑笑，有些吃惊于刚才自己几近癫狂的态度，这不，碧瑶正好好的在眼前呢，只是刚才那不详的画面......张小凡皱了皱眉头，无论为什么会想到那些，他都会守护她，不会让那些事情有机会成为现实。
  两人又在滴血洞中呆了几天，因碧瑶带着些干粮，这些日子两人也没饿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小凡却越来越显得急躁，再找不到出路，两人可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这日碧瑶修行完功法，却见张小凡在他身边来来回回的踱步，知道他的心思，她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她是真的愿意和他两个人呆在这里，就像她前世说过的，不会后悔，可是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太多的牵绊与放不下的，怎么可能愿意与他就此隐居，起码现在不行，罢了罢了，留了他这些日子，也到头了。
  碧瑶看着他，平静的问道：“小凡，你是不是想出去了？”
  张小凡顿住了脚步，疑惑道：“碧瑶，在这样下去，我们便饿死在这里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师兄师姐他们这几日找不到我们怕是极坏了吧，也不知道陆师姐怎么样了，那日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好啊，原来你是为了陆师姐。”碧瑶有些不高兴了，撇过头，不在看他。
  “当然不是。”见碧瑶动怒，张小凡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我......我只是担心她的伤，毕竟她当时也救过我。”
  哼，碧瑶重重的哼了一声，不依不饶：“好啊，她救过你，怎么不干脆以身相许的了。”
  “我......我也救过你啊。”张小凡嘀咕了一句，说完，觉得不妥，赶紧捂住了嘴巴。
  他这句说的极为小声，碧瑶却是没有听清，只见她沉着一张脸，气冲冲的走近了内容，进入一个放满兵器的石室，指着一个巨大的铁斧头道：“把这个拿起来。跟我走。”
  张小凡跑了过去，拿起斧头，巨大的重量几乎让他载倒，试了几次竟然没拿起来，他苦笑的看着碧瑶，却见对方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大小姐还在生气，张小凡无奈，只能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手臂，勉强将斧头拿了起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斧头拖到放到神像所在的那个石室，按碧瑶所说的将这斧头装到了石象上。
  片刻后石室想起巨响，然后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同时石室剧烈震动，头顶石头纷纷落下，两人对看一眼，拼命向牵头的石阶跑出，直到跑出了洞口，两人已经累的瘫倒在地。
  “终于出来了。”张小凡心里十分高兴，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碧瑶明明知道怎么出来，怎么先前什么也不说，不过想归想，碧瑶不愿意说，那肯定有她的道理，他便不多问了，他深吸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才感觉肚子饿的咕咕作响。
  两人合计捉了一只兔子烧烤起来，等尝完张大厨子的手艺，吃饱喝足的碧瑶感觉有些困顿，双眼迷糊，她打了个哈欠，竟然就在原地睡着了。
  张小凡小心翼翼的走到少女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少女完美的睡颜，肤润柔光若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角上翘，似乎做了个美梦，这样美丽温馨的画面，就算是一生一世这么看着，也是说不出的恬静与幸福，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缕笑意，就这么痴痴凝望着。
  突然，少女则朱唇微微轻轻，唇齿间轻轻的唤出一个名字，声音太小，张小凡凑近，拉起耳朵倾听，隐约间却只听见一个，厉字。
  那是谁的名字，张小凡心中酸涩，心底将油然而生的失落空虚几乎要将他淹没，已他对她的了解看，在梦中唤人，可见那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极为重要，他将所有认识的人名字全部过滤了一遍，也没找出一个符合的，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那日在山海苑碧瑶提到的那个傻小子，那神情似怀念，似感叹，还有深深的眷念。
  张小凡的一分一分冷下去，沉到无底的黑暗里，那个人是她什么时候遇到的？是她下山游历的两年里么？他们又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自己思念的人，而自己又被她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有时候执着是一种负担，放弃是一种解脱，可是要他已经将她融入生命，想放弃，那便是挖心挖肺的疼，张小凡头脑里一片晕眩，好似梦呓一般说：“真是不公平……你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你还是更爱你……”说着这话，无边的痛意瞬间像海啸一般扑过来淹没了的眼眶，每一下心跳，都那样的艰难，他想了很多，初见时候的惊艳，青云门中朝夕相处，还有滴血洞中的相依为命。
  原来与她的回忆那么多，那些甜蜜，心酸如同干涸的墨迹，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他竟然也就这么睡着了
  谁曾从谁的眼中走过，留下了笑靥，谁曾在谁的心中里停留，温暖了想念，谁又从谁的生命里消失，泛滥了眼泪。
  次日清晨，张小凡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转头看看身边的人，然而身边空无一片，哪里还有那个碧衣青衫的绝美少女，他吃了一惊，四周看了看，发现了唯一的小路，他快步而行，林间落英缤纷，美不胜收，侧耳倾听，远方似乎还传来哗哗的水声。
  张小凡顺声望去，只见阳光下被风吹下的花瓣，林林落落于水面上，清澈的水潭见浮出一个背影，婷婷于烟波间，那人微微侧着头，拢过一丝乌黑的秀发，露出一张倾世的容颜，端得是青雪之素，雅菊之洁，与浅笑间，勾略出一副晓风清月。
  碧瑶……
  
  ☆、巫女玲珑（一）
  张小凡的脸瞬间红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幅香艳的画面，水中的少女身姿妙曼，如同一朵芙蓉，亭亭于碧水之间，这是在沐浴?张小凡他赶紧背过身，这样占碧瑶便宜，未免太亵渎他，他不敢在看，正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却不料惊动了水中的少女，只见那水中的少女微微抬眼，喝道：“谁？”
  张小凡手无足措，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半晌才低声道：“碧瑶，是我.......对不起，我.......我.......”
  我，什么我啊，还不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碧瑶一怔，一脸懊恼，她本是想趁张小凡未醒，起来洗漱一番，在滴血洞呆了几日，都没有清理过，依照她一向爱干净的习性，根本忍受不了，可没想到张小凡这么快醒过来，还找到了这里，她红着脸道，愤愤开口：“呆子.....前面......不，山脚下有个茶摊，你到那等我 ”她顿了顿，似乎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今天的事，记住，你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对吗？”
  “是，”几乎本能的张小凡大声回答，既然碧瑶让他当做没看见，那便听她的，不过心里到底升起一股小小的失落，张小凡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落寞，乖乖的听话下山，这边先不说张小凡在茶摊遇到装成文士的鬼王万人往，开启了一凡正邪之论，再次让他心中信念动摇，且说碧瑶见张小凡下了山，心却不再平静，而是安静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滴血洞中的天书和合欢铃都已经得到，按照前世的记忆，便是小城镇遇狐妖，张小凡在那个时候得到了焚香谷的镇派之宝玄火鉴，传说玄火鉴可以唤出焚尽世间万物的八荒火龙，如配合八凶玄火法阵更是有毁天灭地之势，只是如今这唤出八荒火龙的真诀如今只有兽神知道，虽然传闻兽神穷凶极恶，可碧瑶知道，那也不过是受尽情伤的伤心人罢了，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碧瑶下定决心先前往十万大山寻找兽神，看看能不能弄到这唤出这八荒火龙的真诀，既然已经答应张小凡不用痴情咒了，那便真不在用了，只是万一无法改变命运而到了那一日，她也得要有应对之策。
  想通了其中的关卡，碧瑶整个人放松下来，将整个人埋进水中，水潭不深，但清澈见底，清波荡漾,碧水悠悠，耳边是阵阵鸟鸣，仿佛是来自大自然的乐音，叩击心扉。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碧瑶收拾妥当来到茶摊，就见张小凡拿着他的宝贝烧火棍，怔怔出神，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就见对方一脸的茫然的回过头，碧瑶神色一动，见桌面上摆放着的两个茶杯，瞬间明白了。
  鬼王爹爹到底还是出手了，只是张小凡性子倔强，心智坚定，轻易动摇不得，爹爹怕是得失望了，碧瑶淡淡一笑，从茶盘中取出两盏空杯，在次将茶水满上，顿时茶香四溢，轻轻的放嘴边抿了一下口，碧瑶才道：“小凡，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张小凡把玩这手中的烧火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万人往的话对他冲击太大，大到他不停的反问自己，自己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到底对不对，甚至怀疑，人活在世上到底为了什么，听到碧瑶的问话，他才稍微中断了思考，偏头想了想，万人往提到的魔教在东海流波山聚集，青云门不少弟子都赶去了，自己也是要去帮忙的，于是道：“我们一起去流波山看看，听说魔教在那聚集，我想师傅他们也会去的。”
  碧瑶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事不急，一时半会他们也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