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俭惊讶地勒马停下。
他觉得不可思议:宇文思竟然如此直接地、以毫不掩饰的恶意暗示,表达自己的不祝福。这种近似于冒犯的失礼,与宇文思素来不置可否、温和微笑的好涵养大相径庭,以至于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脑中忽然空白地怔住。
宇文思眼神里带着点微妙的冷意,却神态亲和地注视他。
宋行俭终于缓过来了。
被冒犯心中神圣情感的愤怒一瞬间淹没整颗头颅,他反击似地瞪向深不可测的宇文思,却又很快败下阵来。
他对那样洞悉一切、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出的威严冷酷感到不堪忍受,只好恶狠狠地偏头,看向腐烂枝叶铺了一地的松软的山路。他死死抓着缰绳,不自觉咬牙用力,以至于被缰绳穿鼻而过的骏马不得不仰头高声嘶鸣了一声。
“君侯何必如此,不会觉得有**份吗?就因为她曾经是您的王妃,而我是您的臣下,所以我们没有权利在一起?如果我们相守,是否君侯就会觉得被冒犯、被降低了身份?倘若您真的这样在意,那何必还要分开呢?难道分开了,还不代表着结束与放手么?她就应该永远在君侯的阴影之下,孤独凄冷地活下去吗?”宋行俭回头冷笑着睨了一眼风姿出众的刘姑娘,道,“而君侯却可以一如既往地……”
宇文思微笑着打断他,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感到生气:“你很快就知道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但我希望你一直不会知道是最好,那样很伤人心。”
宋行俭不相信地嘲笑了一声。怒火使他终于不再顾忌宇文思的身份,直接策马先一步奔了出去。
宇文思不为所动,仍从容自如。
紧随其后的李为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当他看见宋行俭一骑绝尘后,他的眸光转向宇文思的背影,慢慢皱起了眉,神情悲怆而不舍,显出无比挣扎的内心。然而这一切的情绪,随后都融化在眼底浮现出的稀薄的浅笑里。
他们终于迎接到了姬初的队伍,在滚滚的江水边。
帘子被卷起来,惊涛拍岸激起的迷蒙水雾朦胧了姬初的眉睫,使她眼前的景物都逐渐混沌起来。
明明相隔不远,她用尽半生的时光,却仍然把宇文思看不真切,只留得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她想,或许不必再费尽心机去看了。
姬初眸光一一扫过众人:宋行俭心花怒放地上前,宇文思他们不紧不慢地跟着进入伏击的范围。更远处太子眼中闪烁兴奋的神色,迫不及待地一下抬起手来。
她倏然听见四周微弱的刺耳的声音——那是兵戈出鞘后的第一次挥动划破了空气。
顷刻之间,四面八方箭如雨下,兵士仿佛潮水一涌而出,带着咄咄逼人的冰冷杀意扑面而来。
姬初心中平静得不可思议,既没有仇恨将要一朝洗雪的欣然快慰,也没有大权得以收回的喜悦痛快。
她凝视处于万军包围之中的宇文思。此时他一动不动,孤独的身影孑立在浩瀚的苍穹下,风吹动他宽大的袖袍,显得他更加削瘦而伟岸了。姬初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冲她看了过来,带着深刻的冷峻与无可奈何的疲倦。
显然这样的变故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宇文思明知会有这场可怕的埋伏,为什么还要来送死?他反败为胜——甚至是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三四万突厥兵士在这样平坦的旷野上,足以横扫他们的护卫,堪称所向披靡。他为何——?
姬初不愿与他的目光对视,便轻轻闭上了眼,嗅到一阵浮动的血腥味。
腥甜得令她厌恶。她憎恨这个味道,如果可以,她希望今日之后,再也不会闻到它。
喊杀声充斥耳畔,她隐约听见太子激动地大喊大叫。
正凝思间,突然感到了寒冷的杀气带着浓烈的血气逼近。姬初一下子睁开眼,便见到刘姑娘已浑身浴血,一剑划开了她眼前轻若无物的朱纱,剑尖直指她眉心。
刘姑娘立在车前,肃丽的容色令其凸显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你下来!”刘姑娘喘着气轻轻咬牙。
姬初静静地笑了笑,起身下车,随后被刘姑娘挟持在手。
这时候她才看清,马车四周的卫士已经伏尸遍野,而红素配合太子的护卫,已将宇文思几人逼到了江岸边缘。
这并不意味着太子胜利了,因为姬初也看清了来时路上长龙奔腾,飘扬的旗帜上有个铁画银钩的“宋”字。
宋凡生的大军须臾之后就能抵达。
太子跨在马上喊道:“快一些!一刀砍下奸佞的头,匡扶皇族基业,救万民于水火,名垂青史都在此一举!”
“住手!”刘姑娘高声惊叫道,“谁也不许动,不然,我会杀了姬初!”
姬初能感觉到刘姑娘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后面,声音由于太过迫切与惊慌而微微颤抖。
近处的一干人等都停下来,目光在她与太子之间游移。
红素转身道:“你不要自寻死路。”
“现在到底是谁命悬一线?”刘姑娘哼一声,见宇文思仿佛退无可退,急忙道,“你们让开,让君侯出来。”
见红素几人无动于衷,刘姑娘立刻微微用力,划破她颈项的肌肤。
姬初觉得一点也不痛。
红素脸色一白,不禁开始退后。
太子面容一阵难看的变换后,大怒道:“不准放!”
姬初看着太子与一干朝臣的大义凛然之色,又看向宇文思始终不为所动的从容神态,忽然觉得一阵异样。
她深吸一口气,无比镇定地道:“红素,如果我立刻死了,那么这就是我的最后一道命令。”
“现在,杀了宇文思。”
太子惊异地转头,怔然凝视她坚决却凄清的悲伤,心底也跟着隐隐难受起来。
红素凄然应了声,以决绝的姿态飞身刺向宇文思。
姬初躲过了刘姑娘气息不稳的致命一击,只在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但她下一瞬又被推下了湍急的江水。
她倒下前,看见一直默然的宋行俭策马前行了一步,然后又止住了。他的目光一片漆黑,满是愤怒与惊恨,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几乎是在一瞬间,宇文思也借着红素的剑势冲出包围,跌进水中。
姬初觉得前所未有的困意与空冷袭来,她不禁笑了一声,想要就此沉睡。而后江底凸起的锋利尖锐的石头使她清醒,浑浊的泥水一下淹没了头顶。
她无法抗拒地被汹涌澎湃的水流冲向下游,好一阵她在昏昏沉沉中发现此地水势较为缓慢,可以浮出水面时,她感到手臂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奇异的痛感。
那仿佛是什么在撕扯她的血肉。
姬初茫然地扭头,只见两条体型不大的鱼正用锯齿大力撕咬她,殷红的血随水流散开,引得更多这样的鱼游过来。
她皱眉,抓住了一条鱼,连皮一起狠狠扯落,压在水底的石头下。而另一条还不等她动手,已经被人拿开了。
姬初讶然地抬头,见到的是宇文思苍白的脸,神色却很平静。
他挡在她伤口侧面,抱着她的腰前行,血腥味引来的怪鱼纷纷贴在他的后背啃噬。他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吭声,加快了速度。
她想说话,但水里开不了口。
江流很长,长得没有尽头。
她冷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宇文思突然往下一沉,向着左边靠过去。那里不是河壁,却是一个洞口。姬初看着浑浊不清的泥水,触摸了一把通道里的泥,发现应该是新挖的水道。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顷,她一下子浮出水面,上半身趴在水塘边的草地上。
姬初喘了几口气,慢慢偏头,发现宇文思正将两条怪鱼扔回水中。她想了想,有气无力地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食人鱼,闻到血腥味就会跟来。”
“你把它们抓到岸上来看什么?想吃?”
宇文思道:“我没那么饥不择食。只是它们在我背上,水里不能丢开。”
姬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完全爬上岸,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后背,问道:“你这样,好像刚才下命令杀你的人不是我。喂,生死大敌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处境,也值得你这样相救么?”
宇文思仍然很平静,目光里的怒意一闪而过,很快深刻的寂寞弥漫了整个瞳孔。
他点头:“我知道,我是想着救命之恩,你即使不涌泉相报,好歹也会退让一步。”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你救了我,我还是会杀你。”
宇文思露出若隐若现的讽笑,但他的脸的确更苍白了:“你为着什么要这样呢?就为了把你当做工具的太子?还是那一干眼睁睁看着你死的朝臣?我以为刚才那一幕已经足够让你死心了。”
姬初看着他脸上的讽笑,眉睫颤动了一会儿,清幽的瞳孔渐渐晶莹,一刹那又消失得无影无终。她方才已经快要哭出来,但泪水被活生生地扼杀了。
她觉得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流泪。她不觉得悲伤,她什么都早知道。
“为了许多,真实的或是虚幻的,有形的与无形的,已消失了的与还存在的。”姬初仰起头,冲着宇文思俯视的脸微笑,“你不会懂的,你永远也不明白吧,比如:自小就根深蒂固的训导,与身体里流淌的血脉时刻逼迫着我,也永远地束缚着我义不容辞地坚持皇族正统,维护先帝、皇后被践踏的尊严。像这样虚幻无形的东西,甚至不可以算是正义,你从来不屑一顾,我却看得很重要。”
“是,正因为你这样,所以才能让太子随意挥霍我的耐性。”宇文思漫不经心道,“你为了那么多,那么你是否愿意为中原百姓想一想?你总该不会以为你的太子兄长将是个称职的好皇帝?他若登基,倒是维护了皇族尊严,保全了皇族正统,只是百姓又会怎样?”
姬初恨铁不成钢地叹道:“这倒是不得不承认,姬粲治国不如你。”
宇文思补充道:“是远不如。”
“好吧,远不如。”姬初无力地笑道,“如果他不行,还有别人在。皇族不是只剩他一个人。”
宇文思眉毛一翘,看着她的眼神越加深刻:“你?”
姬初期待地望着他,反问道:“不行吗?”
“也未必。”宇文思想了想,道,“你要面对的阻碍太大了。”
“多大?”
“大到你不能想象,大到你不能抵抗。”宇文思闭上了眼,认真地道,“这句话你要信我。”
姬初见他眉间漫上无法掩饰的疲倦,像是要睡过去了,便不再说话,开始在四处寻找什么。最后她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找到了目标,是一种止血的草药。
生长处颇高,她只得爬到树枝上去才拔得下来。但她刚从水里爬出来,脚底是湿的,根本一踩就滑。
姬初牙疼似地眯起了一只眼,坠落的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与宇文元的初见。那时候也是她从树上跌落,他接住了她,但很快又放开了。
这一次姬初仍然没感觉到疼痛,因为宇文思脸色不太好看地接住了她。这让姬初更加恍惚,依稀是昨日重现一般。
“你在想什么?”
她呆呆地看了宇文思许久,终于因这话从迷梦中清醒过来,勉强笑道:“宇文思,我在想,我和宇文元第一次遇见,也是我从树上跌下来被他接住,他当时的脸色好像跟你现在差不多。”
宇文思听了这话,脸色从不太好看变成了非常难看。他一下子撒手,让她摔在地上,漠然坐到了别处。
姬初更惊讶:“连接住了之后又把人摔在地上也一样,这是你们家祖传的习惯么?”
“我们家没有这种祖传的习惯,全是你的问题,换了别人不会这样。你不要再说了,话留着待会儿大军赶到的时候再说吧。”
宇文思开始觉得后背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全身了,这或许是因为心脏的沉痛,进而痉挛了整个人。
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在眩晕中,宇文元的音容历历在目,看得他喘不过气。
她为什么非要时刻提醒他宇文元的事?他只要一想到宇文元的死,想到宇文元凄凉的下场,他心中的愤怒与恨意就无法压制。
因为年少时代将其推入牢笼,明知自己的儿子正在忍受非人折磨而只能袖手旁观,这样的无奈与愧疚使他对宇文元永远充满负罪感,所以愿意给予更多的纵容。
可是她结束了这一切的补偿,并令他如今将这样的负罪感加深到无限大。他不能再承受下去。因为……那是因为……
宇文思虚汗湿了眉宇,钻心的痛在一瞬间得到了缓解,背后轻柔的触感与清冷的凉意给了他慰藉。
“是什么?”
“止血的草,我用树枝碾碎了。”
姬初犹豫了须臾,问道:“你想必知道今天会有埋伏?”
“嗯。”
“那你怎么还踏进来?即使你已暗中做了准备,仍然会有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你不是这样以身犯险的人,你本可以不来。”
宇文思诧异道:“难道你真的想嫁给宋行俭?”
姬初默然,而后低声回答:“也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他来。
她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睁大眼望着回过头的宇文思。
她这下看清了他的神情,无法言说的苦闷情意与无望的悲哀席卷了他从来平静的微笑。他变得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姬初思忖须臾,几不可闻地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
宇文思终于露出温和的笑意,他觉得一些莫名的欣然了。“我曾以为你不堪一击,你也曾以为可以轻易颠覆我。只是我们都低估了对方,以至于现在反倒只有你我明白对方了。只是也不是完全的明白,这世间本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明白另一个人的,但这样已很好。”
姬初也笑:“你在说遗言么?”
“也许是。”宇文思露出深刻的淡笑,目光已经涣散不定了,“这草可以止血,也可以……”
他闭上了眼。
姬初接着道:“也可以使你昏睡。”
她茫然四顾,没有什么可以一击必杀的利器,似乎只能再将他推入水中。但姬初微颤的双手触及他温热的身体时有刹那失神。
这个人、这个人,叫她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宇文思……可恨你总叫人无可奈何,但她已经无法后退。
打破僵局的是宋凡生与太子一前一后领兵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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