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艰难爱情

34 神烦烦烦


沈冀浸淫官场多年,这明里的贪污内里的腐败他见过不少也参与过不少,他可以肯定的说只要入仕,就没有谁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括皇权一派和所谓的寒门清流。
    当初景氏与世族共同打下北晋江山,本就是世族与帝共治天下,而世族如何才能在历史洪流的颠覆中屹立不倒,那就得掌握资本,有了资本才有平衡的筹码。穷人向往富庶,而富人只会向往巨富。在世族已经享受了那么多年资本带来的权益,让他们拿出甚至是放弃已经习以为常的权益为了那什么所谓的万民万生之利之便,他们又不傻!
    朝安想世族在皇权面前能够保持团结无非是为了权利不被分割,这就是祖父所说的同利而相亲,但是人心的欲望又如何能说的清。
    朝安抿了抿唇终是下定决心将在京郊遇上的刺杀只事告诉了沈冀,“祖父,您当初告诉我同利而相亲的道理,可还有一句同欲而相疏甚至是同欲而相害,前几日我与郡主出京赛马遇上了刺客,是冲着我来的,您觉得幕后之人会是谁?”
    沈冀闻言蓦地一怔,皱了皱眉,顿了半晌才道,“你说有刺客要杀你?”
    朝安点点头,“郡主和世子为了救我还受伤了。”
    “你怀疑是世族的人做的?”朝安又点了点头,就听沈冀道:“会不会是皇权一派...”
    “不会的!”话刚说完便觉得太过笃定,其实她也不确定上次也忘了同景昱说这件事,看着沈冀询问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道:“郡主和世子都受伤了,如果是皇权派想必不会这么做的......”
    沈冀揉了揉额角,有人敢把主意动到朝安的头上他是着实没有料到的,究竟是谁他还真不确定,只能嘱咐朝安,“以后出门身边带上几个人。”
    朝安摇摇头,握住沈冀的手,“祖父,我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我想说的是现在咱们沈家还能待在第一世族的位置上无非是因为您是三朝元老,许多的世族官员都是您提拔上来的,您一直坚持与皇权分庭抗礼巩固世族利益所以现在其他人还敬着畏着咱们,但咱家子息薄弱您也年事已高,这位置总有人想取而代之,您想的是沈家念的是世族,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沈冀的一生都在盘算着如何维护沈氏的荣耀,巩固世族的利益,这是他的信仰是他一直坚定地目标,为此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不过是他所习惯的,他已经习惯了权力带给他的荣耀与满足,他还要把这份权力荣耀留给他的子孙,就这样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
    可当独子去世后,他开始恐慌,于是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孙女的身上。如今朝安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那他一直以来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沈冀敛眉沉思了半晌,然后拍了拍她的手道,“朝安,此事你容我想想。”
    他原以为是世族依附的他,却没想到除了皇权派,世族竟也有人把他当做眼中钉,甚至如此的迫不及待的要取他而代之!
    朝安也不再多言,她只希望春考之后,景昱推行新政,祖父不会成为他最大的阻力。
    祖孙二人沉默了半晌后,就听沈冀又道:“朝安,两月之后你便要春考,这推举由吏部负责可春考还得靠你自己,这事儿由皇上说了算。”
    闻言,朝安又开始心疼景昱。虽说春考也是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其实不过是因为世族垄断官吏选拔觉得太落皇帝的脸面才又开设的一种选拔方式。入选的清流被安排的位置也是世族推举之后剩下的,因此这些寒门清流在朝一直被世族压上一头,甚至有些过分清傲的入仕没多久便请辞出仕。是以朝安有些理解景昱所说的不需要空有清流之傲的人才,这入仕出仕的可不就是瞎耽误功夫么。
    朝安想今年景昱会把春考改成什么样的形式呢?往年都是文试武试分开,入选的不是文章写得好的,就是武艺比较高的。今年景昱的考核标准是什么,朝安真的很好奇。
    用完晚膳后,回到海棠苑朝安在院子里驻足盯着那棵海棠花树瞧了片刻,秋季还开得灿烂红艳的海棠花如今已经凋零斑驳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的花期来临,院子里只剩几株红梅竞相开放,洋溢着淡淡的香。朝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院子外又飘了一眼,他应该回去了吧...
    入夜之后,朝安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段时间没见景昱看到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很想念他。他和玄月没有什么,和他嫔妃之间也没有什么,朝安没想到他可以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可他们之间真的是前途一片灰暗啊,她想如果她和别人成亲生子的话,估计他会灭了她,可她为了他不成亲又该如何同祖父交代?
    烦、烦、烦!朝安觉得自己的脑门上都快刻上了烦这个字儿了。
    烦心的事儿也挡不住日子离去的步伐,武狄的弱冠礼不出所料是在武尚书府举行的,这盛京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武震云与谢无心的那段感情,也知道武震云有这么一儿子。于是人们不免有些好奇这谢无垠为何同意让武狄认祖归宗,武狄又为什么愿意认祖归宗,他不是一直和他爹不对盘儿,连入京了都住在孟府。
    武氏与孟氏一族不同,武震云之父出自寒门然后投身军戎,是实打实的以鲜血铸就的战功才有了武家今日的辉煌。而孟家就像是皇室的护卫,整个家族的使命就是拥护景氏历代帝王,孟阔是镇北大将军,如今的禁军统领也是孟一航的小叔叔孟毅。武狄的爷爷曾是镇南大元帅,而武震云自幼随父出征如今做到兵部尚书的位置全是靠的自己立下的战功。
    兵部人员的安排世族无权插手,所以世族官员一瞧这武狄是在尚书府行的冠礼便猜测皇权一派有意让武狄入兵部,今年皇上松口兵权,争这杯羮的人本来就多,现在又多了一个,这情况不太妙。
    虽说政治立场不同,但大家好歹同朝为官都是同僚,这冠礼该参加还是得参加,还得准备一份像模像样的贺礼。沈冀也备了一份不轻不重的礼品,便带着朝安去了尚书府,朝安以后是要入仕的,他想也该让她多见见这所谓的官场往来。
    朝安瞧了瞧人群,这场面肯定是不如景昱弱冠时百官朝贺那么盛大,不过也不小了,这盛京内说得上名号的基本都到了,看来武震云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
    豫安王夫妻在元宵之后便回了西关,本来要把景瑶带走的,不过她不肯走,于是今天景瑞景瑶代替的父亲参加的冠礼。而孟阔也去了北漠边境,如今也是孟一航一人独自前来。景瑶正缠在孟一航的身边,而孟一航无奈地做着消极的抵抗。
    朝安看了看身旁的祖父挑了挑眉,只有她一个人是随着家长来的啊。原本缠着孟一航的景瑶瞧见她,也不赖着孟一航了,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对沈冀福了个正礼,道:“景瑶见过侯爷。”
    沈冀也拱手回了个礼,“老臣见过郡主。”
    朝安也随着祖父对景瑶福了个正礼,“朝安见过郡主。”
    不一会儿那些看到沈冀到来的世族官员都围了上来相互寒暄着,沈冀一时也顾不上朝安,景瑶便拉着朝安躲开了人群,二人对视一眼后便笑了起来,见礼什么的真的是莫名地别扭啊!
    几个年轻人很自然的凑到了一起,这景瑶与朝安郡主关系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官员们虽觉得稀奇,不过这是女孩子的友谊他们便觉得不足为怪了。
    冠礼开始之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的到来让在场的宾客都有些不自在,他本人却恍若未觉悠闲自在的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边行礼一边想皇上怎么来了,看来这武尚书真是深得皇上的器重,一时心里简直百感交集。
    景昱抬了抬手, “免礼,朕知今日是武爱卿爱子的冠礼特来祝贺一番,既然皆是宾客,大家不必拘束。”说完便懒懒地走到首座儿的榻上坐了下来,还让小路子送上了礼物。
    朝安随着众人起身后,想起那日在小院的话面上有些泛红,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
    景昱虽然这么说,但是君臣之礼该守地还是要守。一时间众臣都立在那边,气氛严肃地如同在上朝一般。景瑶走到景昱身边,撇了撇嘴道:“皇上堂哥,你瞧你一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景昱闻言挑了挑眉然后抚了抚下颔,看向景瑶,“朕长得有这么可怕么?”
    武震云家的小丫头武心不满三岁,今日是她哥哥的冠礼虽然她什么也不懂但她很开心,一直在府里兴奋地乱跑来着,此时正好就在这里,听到景昱的话,咬了咬小手指小眉头皱了皱然后摇摇头,奶声奶气道:““朕”长得一点都不可怕,“朕”长得很好看,等我长大了可以嫁给“朕”吗?”她以为景昱叫朕。
    孟一航噗嗤一声被小丫头逗得笑了起来,景瑶也笑了起来蹲了下来捏了捏小丫头粉嫩的小脸蛋儿,啧了两声,“年纪小,但眼光不错嘛!”说完偏头看向景昱,“皇上堂哥,您的魅力真是太大了!”
    原本还在为武心的话极力忍着笑意的众人在听到景瑶那句“年纪小,眼光不错!”的话后,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沈冀都被小丫头天真憨态的小模样逗笑,回忆旧时光,他家朝安朝宁小时候也是这么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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